第三五零章 瘋癲
真不多時,別哥便拉著氣喘吁吁的老郎中趕到了,中喘口氣,方嬸便說了起來,「先生您快給瞧瞧,這山子可有性命之虞?」
銜女站在一邊微微翹起了嘴角,見了老郎中到了,她便不擔心了,倒也沒有方嬸與別哥的急切,輕柔的說道:「身子,瞧先生這樣子定然是趕路急了,好歹您容他歇口氣再說不是?」
聽了銜女的話,方嬸瞧了瞧老郎中的疲乏,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也是,還是你有心,倒是我亂了陣腳,也沒那麼多的眼力見了,先生歇口氣,這檢查也能清楚些的。」
銜女本是好心,不過卻引來了老郎中的側目,他不解的看了一眼銜女,心下已經有了別樣的計較——這個女子的鎮定,實在不像一個才及~的小丫頭,反倒有了那種事不關己的淡漠,似乎這人命與她不過是無物,或者說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沒事情的,不管是哪個答案,都引起了老郎中的猜想。
有了這樣的心思,倒也好奇了起來,對銜女微笑著說道:「多謝姑娘有心,老朽也歇息好了,這便給山子瞧瞧。」
「勞煩先生了。」
銜女客套一聲,郎中點了點頭,隨即蹲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番,隨後翻過了山子的頭,看見了後頭些微的流出的血水,不過傷口處已經乾涸。
別哥看見了山子腦後的水身子一顫,抖著聲詢問了老郎中,「先生,這山子真的傷了後腦,會不會害了性命去。」
老郎中並未刻作答而是轉過了山子的頭,隨後掀了掀山子的眼皮,伸手探向了山子的手腕,靜默了一陣才說了起來,「這山子的性命你不必掛懷,至於有沒有別樣的問題,我還不清楚,稍後看他醒來之後是什麼反應吧!」
別哥聽見山子命是保了,也不似方才的擔心,不過還有疑問遂輕聲問道:「敢問先生,這山子哥什麼時候才能醒轉過來呢?」
老中看了看別哥。隨後笑著說道:「你若是想他現在想來。我也是有辦法地知你可願意一試?」
有現在就能其醒來地方法。別哥怎能錯失了去這一日已經浪費了許多地時光。本來打算吃過了晌飯便要去找弓子問些關於需要什麼木材地事情。現在這晌午都過了許久。若山子今天一下午都不醒來。他哪裡有那麼多時間陪著。遂連連地點頭「還請先生快些助其醒來。要知道了他沒事才能安心去做旁地事情。先生知道我地情況沒那麼許多世間耽擱地。」
老郎中點點頭。隨後從自己地藥箱子里拿出了一個小布包不打開。只是湊近了山子地鼻端。不多時便聽見山子口中發出一聲嗚咽。老郎中點頭收回了那個小布包。重新放回了藥箱子里。隨後立起身子。站到一邊觀察了山子地反應。
別哥驚奇地睜大了眼睛。盯著老郎中喃喃地說道:「先生。這便好了。不用把他頭后地傷口包紮一下么?」
老郎中笑著點頭。「他那小口子並不礙事地。就算要包。也需把頭髮~|了。不過那也需要等他醒來才是。就算不包。只要不動水。也無大礙地。重要地是看他醒來之後地反應。」
聽見了老郎中地話。別哥慢慢地放下了心事。再看山子。已經醒了過來。
這山子才睜開了眼睛,最先看見的又是銜女,差點再次昏過去,不過他翻了幾翻眼皮,卻是沒有了方才那種昏天暗地的感覺,只能又睜大了眼睛,尖銳的喊叫出口,「妖怪,銜女是妖怪,大家快把她抓了殺死,她是妖怪。」
聽見了山子的喊叫,老郎中皺了皺眉,抬頭掃了一眼銜女,又低下頭盯著山子,小心的問道:「山子,這銜女是哪種妖怪呢?」
別哥聽見了老郎中的問題,看了看銜女的反應,隨後不安的問了一句,「先生你這是……」
老郎中伸出了一隻手阻止了別哥的問題,別哥倒也默了聲,銜女因為方嬸一直拉著她的手,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該有個正常的反應的,只是低垂下了頭,枕在了方嬸的肩膀上,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嚶嚶的啜泣著。
方嬸見不得銜女這份傷感,伸手拍著銜女的後背,輕柔的說道:「閨女不怕,先生是個開事的人,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銜女點著頭,那邊山子已經說了起來,「你們莫要不信我的,我親眼瞅見了,她那衣服下的身子是血肉模糊的,還有她的臉,居然會出現旁的臉皮,一會變一樣,前一刻還是俊俏的大閨女,下一刻就變成七竅流血的腐屍面孔,再一刻就成了骷髏頭,
怪,你們信我,她真是妖怪,你們瞧,她又變了,~妖怪,快殺了她,還有李阿五的女人也是妖怪,是長了好幾個腦袋的妖怪……」
山子說前半段話的時候,方嬸心中倒是一顫,看著一如常態的銜女,不過卻微微拉開了與銜女的距離,可隨後山子連她一併算進去了,這方嬸才來了脾氣,鬆開了銜女,幾步走了上前,對著山子冷冷的說道:「死潑皮你給我瞧清楚了,我都住在這裡幾十年了,什麼時候成了妖怪了,我看你才是妖怪呢!」
山子大叫著,「快拉開她,瞧見了沒有,你們都瞧見了沒有,她又變成了長毛大王八了,她是王八變的。」
方嬸被山子這話徹底的惹惱了,掐腰指著山子說道:「你這潑皮,當真的無可救藥。」
她這話還沒說完,山子已經眼帘直翻,沒一會又昏了過去。
見山子昏死過,方嬸才收起了氣憤,略有擔心的說道:「這怎麼又死過去了,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老郎中搖了搖頭,輕嘆一氣,「這人看來是傷了腦子了,有些人腦子受傷之後,是會有不同的反應的,命是保住了,不過這日後的生活,還真不好說了。」
方嬸鬆了口,「不死在我家,隨便他怎麼樣,這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還妄圖染指了銜女,得了這報,算是老天開眼。」
別哥卻有些擔心了起,「先生,您可有辦法醫好他的腦袋?」
「醫作甚,你可知道他方才想幹什麼,許這瘋瘋癲癲的到還好,至少誰家有那即將要出嫁的閨女家,也安全了去!」方嬸氣急敗壞的數落著山子的不是。
別哥心腸又了,小聲嘀咕著,「總是條人命,就這樣下去,沒人照應著,還不送了命去。」
「那也是他:找的,好了,也不用掛著他了,這都什麼時辰了,銜女還沒吃晌飯呢,你不擔心,我可是惦著的。」
聽見了方嬸提到了銜女,別哥這才轉移了心思,老郎中看著昏死過去的山子,略一沉思便說了出口,「別哥你也不必掛心著山子的事情了,隨後我叫人把他弄到我那裡去,閑房我還是有兩間的,多收他一個不過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以前我就想觀察一下腦子受傷之人的反應,這樣也算是個便利了。」
別哥聽見老郎中的話,甚是滿意,這樣一來山子也有了照應了,怎能不說好:「那我就替山子哥謝過您的照應了。」
「別哥還真是仁義的後生,這山子與你何干,卻也要替他謝我,老朽與你一比,倒是自嘆弗如了。」
方嬸無暇理會老郎中與別哥誇來贊去的客套,拉著銜女就往屋裡走去,「銜女,這麼久了,想來中午那飯菜也涼了,想吃什麼,嬸子另外再給你做去?」
銜女想說她不吃,可又怕方嬸惦著,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就勞請嬸子給熱些米粥吧。」
「光吃粥能果腹么?」
銜女連連點頭,「我習慣了喝粥,這麼多年在山裡,都是吃粥來著。」
「這樣,那好,我便去給你新做些粥,也不知道這山子方才嚇壞了你沒,我摸著你的手還是冰涼的。」
銜女搖了搖頭,「謝嬸子惦著,我尚好,這手一直便是如此,並非因被山子驚嚇才會如此的。」
方嬸本來已經拉著銜女進屋去了,聽了這話卻是愣在原地,隨即像想到什麼似地說了起來,「這樣說來,大概是你體寒所致,對了,老郎中應該還在外頭,叫他進來給你瞧瞧,女人的身子可是重要的緊,身子太寒,對懷孩子也有壞處的。」
聽了這話銜女可是變了臉色的,若那個老郎中只是尋常的人,她倒是可以像迷幻了山子那樣迷糊過去了他,若他略有些小本事,對付起來也算是麻煩,不如推脫過去,「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如此,若當真有了毛病,再找那個先生也不晚,此刻先生要處理了山子的事情,哪裡有那麼許多世間來理會我呢。」
方嬸笑著點頭,連連誇讚道:「還是你懂理,也罷,現在是餵飽你的肚子才重要。」
聽方嬸如此一說,銜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焦急的問了起來,「嬸子,方才你匆匆叫走了別哥,那他娘可有吃飽?」
銜女的話讓方嬸一愣,隨即豎起了眉毛,喃喃的說道:「她都不想著你,你念著她作甚?」
「不管怎樣,她都是別哥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