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知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谷玉緊張地把雙手握在一起，等待主持人的答覆。

「不錯，」主持人的聲音傳來，「明天8點鐘到這裡來，請提前10分鐘到達。」

谷玉如釋重負站起來，對著空無一人的台下鞠了一躬。

很顯然，她相當專業，動作自然天成，落落大方。

她出了小禮堂就蹦跳了一下，做了一個「耶」的動作，但是嘴巴張開了，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奶奶的熊！為什麼？為什麼我說不出話？

她的神情暗淡下來，默默的走回保潔科的雜物間。

雜物間堆滿了清潔用的工具，只剩一個很小的地方剛好放一張摺疊行軍床。

極度的興奮一旦鬆弛下來便是異常的疲憊，她躺倒在床上。

「咕嚕嚕......」，肚子在叫，好餓，特別想吃肉。

我有多長時間沒有吃肉了？

也不知道明天的聚餐有沒有吃的。

我去，吃貨！錢還沒賺到就想吃，喝西北風吧！

她咽咽口水，忽然想起既然去參加聚會，哪能穿成這副腔調？得有身正兒八經的晚禮服才對——可是自己哪來的錢添衣服？

自從她從屠宰場里爬出來到現在，兩個多月過去了，除了開始賺了一點零星的勞務費，至今未領到工資，想什麼晚禮服！

她怎麼會出現在屠宰場？鬼知道！

當時她被裝在麻布袋裡，與一捆捆死豬肉堆放在一起。

工人解開麻布袋的繩索，她爬了出來，嚇了那工人一大跳。

她見工人手裡拿著個屠刀，更是嚇得不得了，當即撒腿就跑，生怕被抓住。

街上見到她的人一個勁地躲，她想一定是自己很臟，低頭看，不是臟，是有血。

血應該來自頭部，頭一碰就劇痛無比。

她洗去臉上的血，想去醫院檢查，可是一摸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身份證，沒有手機，更沒有錢。

她想不起自己是誰，什麼印象也沒有。不至於自己是豬變出來的，憑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吧？怎麼可能？真是小說看多了，腦子都亂掉了！

別胡思亂想，得做實事，首先是解決吃飯問題。

為了吃飯，她到處找工作，可是沒有哪家僱主不要求她提供身份證的，更何況她是啞巴，因此她嘗遍了各種被拒絕的滋味。

不過世間總有格外心善的人會收留她，給她幹活的機會和吃的東西。

她最終找到了學校干保潔，學校的環境比任何地方都對自己具有誘惑力，哪怕第一個月工資不能發，得留存作為擔保費自己也樂意。

現在自己必須解決身份證問題，否則第二個月的工資也領不出來。

那麼明天晚上的彈奏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

谷玉低頭看看手腕上廉價的電子手錶，8點差一刻。

陸續有人走進禮堂，穿著都比較考究，幾乎都是黑色。

她準時走入小禮堂。

舞台後的大型屏幕上寫著：「蘭蘭慈善基金7周年紀念日」。

入口有簽字台。檯子後面站著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女生。

「歡迎光......」女生習慣性地致辭，但又戛然而止，谷玉這身打扮哪是來募捐的？

「閑雜人不要隨便進來。」她一臉嚴肅地驅趕谷玉。

谷玉有點尷尬，自己這身裝束的確很不適合這場合。

可是有什麼辦法？自己除了身上這一套，剩下的就是保潔服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便箋寫道：「我是來......」

還沒寫完，有個耳熟的渾厚的聲音在她身後說道：「你跟我來。」

她別過頭看，就是那天在圖書館替自己解圍的男生。

天啦，穆融恆！我又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