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圖書館挺好的

老班宣布勞動地點安排名單后丟下一句「你們儘快到位」就閃人了。念昔想著他估計也挺喜歡勞動周，畢竟也能順便休息一周，不然怎麼甩手掌柜當的這麼瀟洒。正常上課時間的老班那可是對同學們嚴防死守的。

其他同學或是歡天喜地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或是安靜平淡接受安排，唯有沈青衣是愁眉苦臉去了辦公大樓，因為按他的話說是被發配去了校史館。

念昔和劉雨只看著他笑，他憤憤不平，「你們都是一幫沒有情誼的傢伙。」劉雨嘲笑他：「八成老師認為你平時頑劣不堪，所以請你去校史館沉沉心。」念昔和他們關係密切后也敢調侃沈青衣了，「說不定一周后你出現我們面前就可以引經據典宣傳學校歷史，然後順利躋身初158才子行列。」

「可以啊，小念昔，現在你都打趣我了是吧？今天好，你媽又給你扎了兩個辮子，來來來，給我順順。」沈青衣說著就去扯念昔頭髮。

「我看你是膽兒肥，心兒壯。這要是向宇知道了，你就等著回大院被修理。」劉雨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

沈青衣還沒做什麼反應，念昔先頭一扭說：「關他什麼事，真是搞笑。」然後以從來沒見過的迅速離開教室，奔向了圖書館。

看著她一騎絕塵的背影，剩下兩人都有點傻了。「這是爆發了？」劉雨問。「爆發個屁！」沈青衣回答。「她是不是知道了老大心思？」劉雨在問。「知道個頭，你個女生還沒我觀察細緻。念昔就是一種純粹不好意思的下意識反應。也有可能有一點點意識，但以她的這水平估計還想不到上面去。老大路漫漫啊！」沈青衣感慨一時。

「切，不想聽你像個酸書生一樣。我走了，你中間休息可以過來體育組找我玩。」劉雨交代沈青衣。

「啊，好羨慕你們，一個坐在窗明几淨的圖書館，一個在青春洋溢的操場上奔跑，只有我，只有我，留在這偏僻孤寂的校史館。」沈青衣一時大戲上身。

劉雨用一種很無奈的眼光看著他：「請問，你夠了嗎？」沈青衣一看那眼神，蹭一下跳到劉雨跟前，「我跟你說，你別學那女冰山那樣看著我，搞得我好像是只猴子。」

「哈哈哈哈，你自己也知道啊，我就覺得你在靜芝面前說話跟耍猴似的。什麼女冰山，本來想著我們來不了，還讓靜芝過來慰問一下你的，真是！」

「別別別呀，讓她來讓她來，我一定好好帶她參觀校史陳列。」沈青衣又湊上前去說好話。

「知道了，你老老實實呆著吧。別待會兒老師來了一抓一個準。」劉雨說完揮揮手走了。沈青衣心裡盤算著譚靜芝能來的可能性。

這邊最先走掉的念昔看著手上向宇給她準備的袋子，想想劉雨剛才的打趣，一陣不好意思，連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加快了。

一進圖書館清涼撲面而來。一中圖書館和藝術禮堂挨著，中間隔了一片種滿了竹子的草地。圖書館其他設計倒是跟常規建築類似，只是右邊後方從三樓接出來一個旋轉樓梯，樓梯外檐爬滿了爬山虎和牽牛花，春夏秋天隔遠了看像一個自然生長在圖書館一側的樹屋樓梯。

中午吃完飯後念昔經常和劉雨，靜芝在這兒晒晒太陽說說話。而且很有意思的是這個樓梯扭曲地很厲害，只要不說話，坐在樓梯拐彎處的人根本看不到上面或者下面有人。劉雨就經常說這個地方用來嚇人效果肯定不錯。

圖書館周老師人很好，他跟念昔很熟，因為她借書次數還蠻多的，還得幾次書，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周老師很喜歡念昔，對於喜好讀書的孩子老師總是會多一份愛護。

「吳念昔，這裡事情不多。每天早上和上學一樣八點鐘過來。我有時候會晚來一點點，待會把鑰匙給你，你到了就直接進來，先把地掃一下，不會很臟，一個晚上頂多一點浮灰，然後用那邊搭在窗台上的抹布，半干半濕的那種，把這個閱覽室桌椅板凳擦一擦，主要是怕白天同學老師過來看書。」周老師邊說邊示意念昔坐下聽他說。

「再就看看這個架子上有沒有還回來的書還沒有上架的，如果有，你就把右手邊的登記本拿出來，找到借書的那個登記頁。這個都是對應的，借出去的書卡上有編號，你按照編號就可以索驥到登記頁，銷掉記錄就可以了。借書也是一樣，聽明白了嗎？」周老師溫和地問。

「明白了。」念昔肯定地點了點頭。「我要有搞不明白的再打擾您。」

「你肯定沒問題，上周那個班還是個男生呢都做的很好。你不要太緊張。」

念昔聽到向宇被表揚很是開心，想著中午吃飯時候說給他聽才好。

周老師交代完相關事情后就出去了，念昔照著老師布置的工作一項項開始行動起來。上午兩節課後，她才把閱覽室的衛生打掃乾淨。喝了口水準備整理還書，聽到進來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不自覺地笑了，是向宇。「你怎麼來了？快去做操去。」

「不去，我請假了，說腳踝不舒服。就在圖書休息，第三節體育課也不用去了。」向宇在念昔身邊椅子坐下。「累不累，要我幫忙嗎？」

「有點，不過出點汗相當於運動了。你不要隨便請假，老師到時發現了會有麻煩的。」念昔有點擔心。

「少操心，管家婆。」向宇很開心念昔關心他。

「什麼管家婆，不要亂講。」念昔很緊張地看了下閱覽室的門口，生怕有人過來聽到了。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沒說什麼。」向宇看著念昔發窘也覺得有意思。

「我不跟你說了，真是的！我還有這一架子書沒整理。」念昔看著堆積的書愁眉苦臉。

「不是有我嗎？你以為我真是來休息的？拿著，先喝了。」向宇遞給念昔一袋酸奶。這是他剛才在學校小賣部買的冰酸奶，怕念昔吃了涼肚子，特意在手裡多拿了會。「我先幫你弄，一節課肯定全部幫你搞定。我已經記得書架分類的位置了，你先看看休息下。」

念昔覺得不太好，但向宇根本讓她沒有反駁的機會，麻利動起手來。念昔著急喝了幾口，就把酸奶放下了。向宇見狀走過來問一句：「是不是現在真不喝了？」

「不喝了，我先和你一起幹活。」

「不喝了就把口封起來，省的待會小蟲小螞蟻。」說完他從口袋掏出一個保鮮袋把酸奶給封上了。

「我發現你怎麼跟機器貓似的，什麼都有啊。」念昔歪著頭對他笑，向宇只是微笑不說話。

有的大部頭書很重，位置還在高架上，向宇制止了念昔搭梯放書的行為，自己站在樓梯上對念昔說：「把書給我。」

念昔有點貪心，把三本厚書想一次性遞給他，沒成想剛剛舉過肩膀書沒摞好，看著就向念昔的臉砸過去。向宇一緊張，趕緊伸手去救，書是穩住了，手下卻感覺到了另外一種滑膩感。他抓住了念昔的手！

念昔先是被砸下來的書一驚，後來穩住后突然一陣溫熱從自己的手背傳來，她下意識地抬頭看著向宇，好像一陣電流從手裡傳到了心臟。嘴裡結巴起來：「你，你把書放上去吧。」說完后猛然意識到手還在向宇手裡握著，他也好像沒有主動放手的意思，一用力把書遞給向宇的同時把手抽了出來。

向宇看著手中三本厚書，手指偷偷摩梭了幾下，笑了。念昔不是完全無感的，這樣就很好，他們都還小，時間還很多，日子也還很長，他不著急，念昔就更不用著急。

10點鐘的太陽已經有點灼熱了，透過窗帘縫隙在圖書館的地板上映射出點點光斑，在書架之間行走插書的二人配合默契，一股暖暖的情緒和氛圍在圖書館內氤氳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