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郎有情,妾有意

424,郎有情,妾有意

司小北將酈羲庭送到門口,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沒有追出去,而是默默關上了門。

回到客廳,銀蘿靠在沙發上,他的腦海不覺浮現了這大半個月里發生的事。

年二十四深夜,司小北找了都雷問及了聚魂島的事,都雷向他證實:「確有此事,我們是聚魂族人,你,司小北就是我們這個族的一族之長。」

為了查找自己的身世,他讓都雷帶他回島。

年二十五上午,司小北回了聚魂島,四大長老帶人迎接他的回歸,同一天,銀蘿也回到了島上,卻是為了負荊請罪。

就此,司小北大概知道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身為一族之長,他負有保護皇族、興盛國家的責任,所以他才會守護在酈苳暖身側,才會給酈羲庭擋子彈,以至於陷入昏迷。銀蘿為了讓他醒過來,動用了族中禁藥,將他安置在少有人知道的禁地。這個做法,會令他失去所有記憶。

十五天前在島上,他無意間闖入了靈蛇窟,被困在裡面出不來,銀蘿為救他被蛇咬了好幾口,差點丟了性命。

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愛慘了他,而他對她卻沒任何感覺,見她九死一生,心裡懷揣得也只是歉疚,之後,為了救她,他以自己的血過給她,也是直到那日,他才明白,自己的血配以島上的銀蛇草,可解百毒。

除此之外,他的血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這個作用通用於所有聚魂族人,那就是:命中注定的兩個人,若以鮮血過於對方,此生他們就會糾纏至死。

男人給了女人自己的血,女人會認定這個男子為夫;反過來,男人就會認定這個女人為妻。前提是,族譜靈洞內成年的族人婚姻譜上會顯現那個人的人名。

此次靈島之行,司小北有去過靈洞,當時,他的名字邊上是空白的,而銀蘿的名字邊上顯現的赫然是他的名字,長老說,那是銀蘿曾在他身上用過禁藥,受藥物影響,他的配偶石上就變成了空白。

可等他過完她血后,他的名字邊上跟著就顯現了銀蘿的名字。

也就是說:這個銀蘿真的是他未來的妻子。

即便如此,他對她依舊沒什麼悸動。

「銀蘿,你還是到房間里去休息吧……」

他坐到她身邊。

「你能陪在我身邊嗎?」

銀蘿殷殷地望著。

司小北沉默了一下,點頭,「我可以陪你,但是,一切就如之前約定的那樣,我可以嘗試接受你,但你別抱太大希望。來,我扶你回房……」

她卻突然抱住他。

他僵在那裡,伸手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拍了拍她的肩,「怎麼了?」

「真好。我本以為這輩子我是沒機會這麼親近你的……」她嘆息著,「我從小就喜歡你,可你是少主,我仰望不及,等我知道我的命定男人是你時,我不知有多高興……」

「你的意思是說,在我出事之前,你和我並不怎麼親近是嗎?」

關於這件事,司小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嗯,那時,你守在酈羲庭身邊,我作為長老繼承人,大半時間都在去執行任務,我們一年都難得見一面。」

這個回答,好像也沒毛病。

可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他與她的關係,似乎並沒有陷入熱戀的跡向啊,據長老說,聚族人一旦成年,一旦感應到對方的存在,眼裡就會只有對方,可他卻能撇下她,守在一個小孩子身邊,當時的他,責任感就這麼強嗎?

「我扶你回房。」

司小北扶她起來,走向客房,安置好她后,說:「你睡吧!我去請大廚給你準備午飯……」沒多逗留,直接出去,關上門,他暗暗吁了一口氣。

和酈羲庭相處時,他覺得很輕鬆,那孩子讓他覺得舒服,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對她有了一些微妙的情感變化,他是不會這麼突然搬出來的。

至於這個銀蘿,他對她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雖然她長得不賴,性子比酈羲庭溫婉可人,但是兩相作比,他好像更喜歡那丫頭明快的性子。

想到這裡,司小北面色一僵,臉上發燙,天吶,他居然用了「喜歡」兩字,這一刻,他赫然發現自己對小乖的感情,似乎已經變質了。

太可怕了!

司小北你太不要臉了!

你怎麼能喜歡自己的侄女?

他雙手往臉上甩著風,去開窗。

*

「酈羲庭,你到底想嘆氣嘆到什麼時候?」

離開盛世名苑,酈羲庭打了好友姜淑伊電話,約她吃飯,她說不吃了,已經回家,酈羲庭乾脆就打包了美食直接殺去了姜淑伊家。

姜淑伊也是豪門千金,不過因為家裡不同意她和她男朋友的事,如今已從家裡搬出來,現和男友正在同居階段。

跑到好友家,把美食一攤開,姜淑伊吃得很歡快,酈羲庭卻一口都沒動,只顧著長吁短嘆了。

「我心裡難受。」

她對著手指。

「有什麼好難受的?你小叔又不是小孩子,身手又那麼好,你到底在窮緊張什麼呀?」

姜淑伊直搖頭,嘴裡吃得鼓鼓的。

「小叔已經回來了。」

她悶悶的回答。

姜淑伊停下筷子,擦了擦嘴,想不通地看著,「司小北鬧失蹤,你像丟了魂似的,司小北回來了,你還是像丟了魂似的,哎,你的情緒怎麼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

「最近這段日子小叔和銀蘿在一起。」她沒勁吵嘴,只悶悶地陳述情況。

「就是你說你想介紹給你小叔的女人?」

「嗯。他們開始交往了。」

「那不正好如你所願嗎?現在怎麼了?」

「我……我看到他們同居,心裡很不舒服。以前就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親近小叔,現在銀蘿比我還特殊,居然能住到小叔家裡去了……這才幾天呀?發展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

聞言,姜淑伊湊過去往她臉上直嗅。

「喂,你幹嘛?」

酈羲庭用一陽指將她的臉給頂開。

「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酸味。」

「滾。」

她沒好氣地吼了一句。

姜淑伊坐回去,撇了撇嘴,「死鴨子嘴硬。明明在意,卻非要說那是叔侄情。像你小叔這種高顏侄的帥哥,打著燈籠也難找一個……你呀,還是好好想想清楚吧……」

「不……不對,我只是……只是太在乎小叔,一時有點難以接受他突然就和別的女人好了,之前,他還說他不想交女朋友呢,這變化也太大了……」

她強辭狡辯著,心下越來越虛,但她沒辦法將這種難以接受和男女之情聯繫在一起。

「得,你不想承認那是你的事,可別再嘆氣了行不行,我聽得都消化不良了……」

面對酈羲庭的鴕鳥心態,姜淑伊不再多作勸說,反正難受的又不是她。

「有酒嗎?」

「幹嘛?」

「想喝酒。」

「你想借酒澆愁?」

「不是,我就想喝酒。」

「現在是大中午的,喝什麼酒?再說我家男人管我管得嚴,不准我喝。」

「孬種。」

酈羲庭嗤之以鼻。

「這叫愛護。我上回喝醉了,直接把他給撲倒了。事後他就不許我和其他人喝酒。」

「我是其他人嗎?」

酈羲庭悻悻地。

「我男人說了,尤其不能和你一起喝。」

「為什麼?」

她直叫。

姜淑伊嘻嘻一笑,「你太能喝,只會欺負我,我男人不許任何人欺負我。嚴禁我和你一起喝酒。」

「要不要這麼重色輕友?」

「這是必須的。」

「反正我要喝,你必須陪我,走,喝酒去……」

酈羲庭站起過來拉人,姜淑伊眼珠子一轉,忽賤賤地笑了,「陪你可以,我不喝,你喝……為了我的終生幸福著想,我真不能在外喝酒,一旦沾了酒氣,我男人會把我轟出去的。」

「嘖,你什麼時候變小受了?」

「我在我家男人面前,就愛裝小受,礙你什麼事了?」

一對好閨密嘻嘻哈哈、吵吵鬧鬧出了公寓。

*

下午四點。

司小北正在看書,手機忽然響了,他拿起來看,是酈羲庭的電話,便接了,「什麼事?」

「司先生是嗎?」

電話內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號碼,坐直了身子,「你是誰?酈羲庭的手機為什麼在你手上?」

「司先生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酈羲庭的閨蜜姜淑伊,之前我們見過一面的。」

「嗯,記起來了!你怎麼在用羲庭的手機?」

「是這樣的,羲庭醉了,您能過來接她一下嗎?我和我男朋友晚上還有約,沒辦法送她回去了,而且她喝得醉熏熏的,我也不敢單獨把她留在別墅……」

「地址。」

姜淑伊報了地址。

「等我20分鐘……」

「好嘞!」

掛下電話,司小北去穿外套,出來時看到銀蘿從客房出來。

「你要出去?」

「嗯。」

「幹什麼去?」

「小乖喝醉了,我去接她。你回房休息,等一下我給你帶飯過來。」

銀蘿看著他走到門口,突然叫住他,「你就不能讓別人去接?」

語氣有點不太平靜。

「為什麼要讓別人去接?」

司小北轉頭怪望一眼。

「她不是有保鏢的嗎?」

「既然她朋友給我打電話,那她身邊肯定沒跟保鏢……」

「那她朋友應該給保鏢打電話啊……」銀蘿搶斷,跟著小心地笑了笑,「我就覺得奇怪,你又不是酈小姐的保鏢……」

「但我是她的小叔。」

沒有其他多餘的廢話,他拿了車鑰匙就出了門。

銀蘿無力地靠在牆上,心情亂如麻:為什麼會這樣?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酈羲庭永遠被他放在第一位,她就這麼比不上那個小丫頭嗎?

不知不覺中,指甲就因為心頭的情緒而扎進了肉里。

*

紅酒世界。

司小北一走進去就看到酈羲庭正在格子間內唱歌——店內沒其他人,她那悅耳的嗓音在這清幽的環境里顯得格外的清楚。

他走了過去。

「哎喲,小伊,你快看你快看……我看到一個大帥哥,帥得來,我的小心臟都砰砰砰就亂跳起來了……」

雙頰紅通的酈羲庭在看到司小北時,頓時雙眼發亮地拉了拉正在打手機遊戲的姜淑伊。

被打擾到的姜淑伊抬頭一看,頓時起了壞心眼,「你要覺得帥,直接撲倒他啊……」

「不行不行!」

酈羲庭直搖頭,表情可蔭了。

「怎麼不行了?」

「他長得太像小叔了。不行。不行。」

姜淑伊撲哧笑出聲,「小叔也能撲倒的好不好,又不是親的……」

「反正不行。」

酈羲庭固執地直叫。

「是是是,不行,不行……」

敗給她了。

這時,司小北已走近。

姜淑伊扶起好友,笑著看向他,「司先生,麻煩你了,小庭就交給你了,我有事得先走了,再見……」

不假思索就把她塞進了司小北懷裡,然後抓起自己的手機和包包,直接跑了。

沒走幾步,她又轉過了頭,看到司小北正低頭瞅著醉憨憨的酈羲庭,神情顯得很古怪,她想了想,不覺笑了:以她女人的直覺來分析,這個司先生對他這個侄女好像也懷著不一樣的感情吧!

嘿嘿,郎有情,妾有意,這絕對是一出好戲啊!

那邊,酈羲庭靠著司小北,醉朦朦地抬頭,眯眯一笑,「帥哥,你叫什麼?我們交個朋友呸……」

「以後不準喝酒。」

他甚是無奈地命令。

「你誰呀?還想管我喝不喝酒?」

她甚是囂張地戳他胸膛。

他幽幽一嘆,直接扛走。

沒回總統府,醉成這樣回去,遇上總統夫婦,回頭她一定會吃一頓排頭,司小北把人帶回了老別墅。

一路之上,她是又唱歌來又吟詩,簡直就是一個小瘋子。

家裡沒有人,管家不在,司小北想把她弄回房間,結果她卻推開他,徑直往花園跑去,嘴裡咯咯直笑著說:「我喜歡這裡我喜歡這裡……」

司小北只能跟過去,看著她站到鞦韆上,轉頭醉態橫生地直叫:「帥哥,幫我推一把。快點快點……」

夕陽那麼美好,打在她那惹人愛憐的小臉上,帥氣的短髮上,青春飛揚的她,令他砰然心動,竟不忍叱她,而乖乖給她推了起來。

她歡呼著,直叫著:「我喜歡這樣,我喜歡這樣,小時候,小叔常給我推……這麼一推,我覺得我好像在飛……」

他不覺輕輕笑了——這丫頭……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在鞦韆往後擺過去時,突然從上面栽了下來。

「小乖……」

他驚呼著上去接住。

下一刻,一雙柔軟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銀鈴似的笑聲,自紅潤的唇瓣間溢出來,「我小叔也經常這樣接住我的……」

司小北的眼皮噌噌噌直跳了好幾下,真想掐死這壞丫頭,可他沒掐,而是無比兇狠地吻住了那張狂笑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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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以權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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