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侯府
看著十四一切完成的模樣,已經打算出府,江南趕緊跟上。
不料這時似乎沖喜有成果一般,侯府的少爺居然果真悠悠轉醒。
江南不禁回頭看。只見卧房內少爺半支起身子,嚷嚷著要水喝。而周圍的丫鬟都在張羅沖喜新娘的事,江南只能上前幾步給少爺滿上一杯溫水遞過去。
只見少爺喝了兩口開始猛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
大夫人連忙帶著欣喜又憂心地匆匆上前為獨子拍背,「兒啊,感覺如何,有力氣么。」
侯府少爺看著滿床的紅床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處的大紅花,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嫌棄的盯著面前的江南,「娘,沖喜的丫鬟怎麼穿得這麼磕磣,哪兒買來的,長得還行。」
江南頓時氣結,新娘正站在門口好端端的呢,自己好心做好事卻還被說了一句磕磣。這可當真氣人。
十四已經上前一步牽過江南的手,「抱歉少爺,這位在下愛徒。」
大夫人滿懷憐愛地撫著少爺的後背,「兒啊,就是這位太行山道長的一句話救了你,還不快謝過。」
少爺狐疑地看著面前長身玉立但穿著破破爛爛的十四,若說是落魄寒門又怎能有這般謫仙氣質,若說是道長卻沒有牛鼻子道士的倔傲。目光又轉向道長的愛徒,怎麼看都不像是修道的。
「你,留下來伺候本少爺。」
江南指了指自己,「我?」
十四笑道,「在下和愛徒機緣巧合路過此處,還要趕往南邊,恕不能長久逗留。」
管家忙道,「少爺,這位高人道長也是路過順手幫個忙,別人家還有事。」
沒想到這少爺是個倔脾氣,不依不饒道,「誰知道你是真道士還是假道士,這次沖喜病好些是巧合,萬一過幾日更重了呢。不管,本少爺看這小道姑投緣的很,就要她伺候,直到本少爺病好了。」
江南偷偷看身邊的十四,果然臉色很難看。
也是誰遇到這麼個難纏的侯府獨子,都會覺得想揍人。
門口的新娘深情依舊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管家和大夫人一同求著十四,先暫住一段時間,等少爺病情穩定些再走,想要什麼府上一定盡數拿來。少爺病好了自有重謝。
江南本來有些猶豫,當聽到給自己做丫鬟的酬金是一千兩銀子時,眼睛都直了!
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只要好吃好喝住上九九八十一天就有一千兩銀子!
十四看著江南兩眼晶晶亮的表情,還撒嬌般拽著自己的衣袖,頓時眉眼都軟了,「依你。」
「謝師父!」
江南揉了揉昨夜有些痛的腰肢,十四也會住下嗎。
果然,十四也留了下來,但給出的條件是,徒弟要同自己一個屋,太陽下山後便要回屋做晚課。
大夫人和管家連忙小雞啄米般答應下來。
就這樣,江南變成了侯府少爺的一名丫鬟。還是唯一一名穿著破爛白衣的寒酸丫鬟。
原本大夫人也想給江南換一身好一點的行頭,但被十四制止。十四仙氣飄飄地給出解釋,「夫人,這套服飾乃家師傳下的法袍樣式,每一處破洞都遵循易經的生門之法布置,能改變人的風水氣運。」
大夫人居然點頭頗為讚賞的誇讚了不愧是道家高人,連法袍都這麼講究。
江南目瞪口呆,不過十四用那從容自若的語氣,謫仙般的氣度,說出這番話,險些江南自己都信了。不過心下猜測,或許十四是害怕自己換上好些的衣服當真被那少爺看上吧。
果然,侯府少爺見江南依舊是一副寒磣模樣,忍不住皺眉揮揮手,「泡茶。」
江南應了一聲。
江南泡茶手藝很是直接,說是泡茶不如說是用熱水沖茶葉。
直接一杯茶往少爺面前一放,看得後者直皺眉,「行行,看著你就比看府里那些侍女順眼點兒,下去吧,去吧新娘子叫來。」
江南默默翻了個白眼,什麼叫看自己比丫鬟順眼,合計著就是因為實在不爽府里那些嘮嘮叨叨的丫鬟,才把自己這個外人拉扯進來?
也是,也只有自己著事不幹己的外人不會將少爺房裡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像大夫人老爺彙報。也只有自己這麼兩眼沒活的外人不會整天對著少爺嘮嘮叨叨。
很快新娘子被人帶進了屋。
江南才沒這麼勤快還親自兩條腿去請新娘,自然是讓門口的小廝去通報。
「夫人。」江南在新娘進來時行了一個禮,而這位年輕的少女依舊淡淡點了點頭,似乎看不出喜樂。
江南注意到那位陪嫁進來的貼身丫鬟沒有跟來,估計那丫鬟才是眼線人,晚間可得問問十四,解一解好奇心。
江南在門口垂著手等待吩咐。
只見那少爺讓少女抬起頭好好觀察一番,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少爺感嘆一句,「夫人,當真是個妙人兒。」
江南不禁好笑,夫人原本長相就是極美的,不然也不會讓侯府老爺點頭,估計家世也很好。十四是怎麼忽悠這樣一位上等女子嫁進來沖喜的。
這聽夫人淡淡一句,「茶冷了,妾身再沏一壺。」
少爺沒有打算面前少女的動作。
江南抬起頭努力地看著正確的沏茶方式。
只見一隻皓腕翻轉,用熱水澆淋茶壺以及杯身。茶具熱了后,纖長的手指拈起一邊的鑷子夾著一些茶葉放進茶壺中。靈巧的手提著熱水在茶壺上方一邊畫著弧線一邊均勻地澆熱水。
提著茶壺將熱茶傾倒在茶杯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看得江南也想喝茶。
「少爺,請用茶。」
少爺,痴痴地看著面前神色秀麗不苟言笑的少女,連忙雙手接過,珉了一口忙道,「好茶,夫人泡的茶果然不一樣,好喝!」
江南鬆了口氣,看來一會想偷懶時可有人接班了。少爺那裡是想喝茶,就只是想找個看上去讓眼睛舒服的女子陪著說說話。
少爺又抿了兩口,覺得不過癮,一仰頭盡數將茶灌下去,被嗆的連連咳嗽,臉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