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紈絝子弟
江南就和沒看見一般,望著門縫上的一塊小石頭。若這時站著的是侯府家的丫鬟恐怕早就將這事彙報給了大夫人,說是新來的少夫人喂個茶都能把少爺喂得差點噎氣。這樣想著,果然還是選自己做丫鬟比較生活恣意。
少夫人也被這咳嗽驚得有點慌張,連連拍撫著少爺的後背。很快少爺氣就順了。
「我只覺得,有夫人在,似乎日子就快許多,也不覺得悶了。夫人,我們一同出去玩吧!」
別說新夫人聽著無語,連江南都有點無語。
但少爺畢竟是少爺,當即拉著少夫人的小手出了門,還不忘大喊,「那個破爛丫鬟,你也快點兒!」
江南就是不知自己丫鬟歸丫鬟,為何還要被加上破爛這個稱謂,當真欺辱人。
趕緊跟出去,只見少爺已經抓了倆小廝來看鬥雞。這小廝支著兩條腿互相用膝蓋你一下我一下地頂著對方,還不時發出吃痛的聲音。
這有什麼好玩的,江南暗自翻了個白眼,相信少夫人和自己想的也是一樣。果然少夫人淡淡開口,「有些乏力,回屋休息。」
少爺剛看小廝鬥到興起,忙揮了揮手,「夫人休息吧。」然後指了指江南,「你,去給本少爺買兩隻活雞來,結實點兒的。」
江南撓了撓后脖子懶洋洋地應了聲,往侯府的廚房走去。
開玩笑,自己可是能躺著絕不坐著,怎麼省力怎麼來,還當真去給這紈絝世子買活雞不成。
廚房的雞籠里果然關著幾隻雞,江南不管三七二十一,盡數將整隻籠子提起來搬走,隨便少爺選哪只。
當來到庭院時,兩位小廝已經累得躺下不能動彈。少爺氣鼓鼓地癟了癟嘴,「行了,別嚷嚷了雞都來了。」隨後看著一籠子的雞挑挑揀揀,有點無語地抬起頭,「我說,你這買的都是什麼老母雞?」
江南有點尷尬,不過隨即少爺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本少爺也不想看鬥雞,我們改斗羊吧,那個誰,你去幫本少爺牽幾頭羊來。」
江南一臉悲憤地看著手又指向了自己,不得不抗議,「少爺,這都快傍晚了,哪裡來的活羊。」
「後天就有,管家愛養黑羊,快牽來去。」
作為為了一千兩銀子要低頭的賺錢族,江南咬了咬牙,忍了。當下磨磨嘰嘰地前往後院。
別說,還真有四五隻黑羊。
左右看著無人,江南便大著膽子靠近,一手一個抓住黑羊的脖圈,喜滋滋地往庭院中去。一邊想著,整個侯府,當真找不出比自己更聽話勤勞的丫鬟了。
路還沒走到一半就碰到迎面而來的管家。
管家看著面前江南的模樣一個踉蹌,「少爺又要烤我的寶貝羊?別啊。」居然一股腦抱住黑羊的脖子蹭。
少爺經常做烤全羊的事么,難怪盯著後院的黑羊這麼久。
江南只得一邊解釋一邊拉著管家一同去庭院好放心。
再度回到庭院的江南扶額無力,少爺就這一會兒功夫居然讓小廝扮大馬,和人比著騎大馬。
管家顫顫巍巍地上前,痛心疾首的表情,「少爺啊!」
少爺一見來人連忙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怎麼讓管家在日頭底下走這麼遠的路啊?還不快去倒杯水,給管家順順氣!」
管家當真是跑得有些急了,連連帶喘,「少爺,你沖喜過後身子剛好一點,不要到處折騰,趕緊回床榻躺著吧。」
少爺嗨呀一聲,皺眉苦著臉道:「我說老管家,本少爺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您就不要在這大日頭底下來找本少爺,萬一出什麼事,本少爺得落得多大的不是啊。」
說完連哄帶騙推著老管家這才將人哄走。
管家走了,少爺又恢復了精神,舒展了一下筋骨,帶著哥倆好的神情拍了拍江南的肩,「平日斗馬,無非是比個腳程,玩厭煩的東西。本少爺今日斗羊不比腳程,而是比哪只羊跳得更高,能把騎在上面的人甩的更遠,如何?」說完露出新奇興奮的神情,盯著面前的兩頭大黑羊。
倆小廝一聽,不僅僅要騎羊,還要配合著奔跳的羊將自己甩出去。連忙揮手試圖找些借口逃脫。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上前來,一個溫柔的鞠禮,「少爺,大夫人有請。」
瞬間少爺的興緻似乎被澆滅一樣,「知道了,馬上來。」
看來這紈絝小伙還是挺聽母親話的,江南邊想著邊看著落日的餘暉。傍晚到了十四所說的回屋做晚課的時間。
江南確實有晚課要做,只不過是繼續修鍊天機閣所傳授的內功以及偃術。經過七年和這具成長中身體的磨練,已經成功完成了幾乎所有偃技的肌肉記憶,但唯有功法這一點,進步非常緩慢。
對此江南也有點困惑,不過多數歸咎於多來點時間,內力本來就是慢慢提升的。
「師父,我回來了。」
侯府給自己和十四準備的其實是一套屋子的兩間屋,外間和裡間,可謂是考慮周到。
只見屋內一時間刀光劍影,原來是十四在左手練刀右手練劍。
原本覺得沒有問題的江南,當仔細研究時,發現十四驚人的細節控制力。
比如翻轉右手手腕時,左手的大拇指可以做出微松調節刀鋒角度的動作。
長劍脫手向前擲出,穿過燭台時,一連帶起七八盞小蠟燭。長劍上燭火映襯,說不出的恣意倜儻。
一整套招式練完,江南看得如痴如醉,連忙拍手叫好,「師父當真厲害!這一招左手右手一起打鬥的招式叫什麼,對敵很強的模樣。」
十四淡淡抬起眼看了江南一眼,翻轉雙手,刀入鞘劍入匣,勾唇道,「叫作,左右手一起打。」
這般直白的名字讓江南一愣,看著十四嘴角邊的笑意,果然只是尋自己開心,當即嘟了嘟嘴,往裡屋走去,「徒弟練晚課去了。」
突然手臂被往後猛地一拉,順勢倒在一處溫熱的懷中。
「師父不要。」江南當真用著十分正常的語調說著不要,但明顯在面前的男子耳中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