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小火飽餐一頓

吳致庸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守著海焱，但臨近中午，他必須得出去打個招呼，要安頓好老老小小的午餐，還得想個好理由解釋海焱不能出現的原因。

對於從來沒在家人面前撒謊的吳致庸來說，難度有點大。他可能曾經有些事情不方便說而閉口不言，但只要開口一定是實話。

「爸媽，你們還帶著寶貝在遊樂場呢？」吳致庸先打了個電話。

「致庸，怎麼了，你和海焱要過來？我們都打算帶著丹丹輝輝回去了。」聽著那頭一陣笑聲，連平常性格像個小大人的輝輝都在興奮地叫喊，吳致庸能想象到兩小的肯定玩瘋了。

「我們就不一起過來了，嗯，我先過來帶你們去吃午飯，海焱去購物街買東西了。我把你們安頓好了以後再去找她吃飯。中午可能會麻煩爸媽陪一下寶寶他們休息。」第一次胡謅的吳致庸生怕妘媽聽出異樣。

「好，那你過來吧。」那邊妘爸好像再問妘媽啥情況。吳致庸趕緊掛了電話。岳父岳母對他是沒話說，像對自己兒子一樣，不過吳致庸和妘媽在一起還是覺得輕鬆些。妘爸像個大家長，和藹不失威嚴，但真有大事吳致庸還是習慣於跟妘爸商量。

「爸爸，爸爸！」一到兒童休閑區，女兒丹丹就像發小炮彈一樣發射過來，兒子輝輝還是照舊慢吞吞在後面挪著步子。

「今天玩得開心嗎？」吳致庸摸摸輝輝的頭，小傢伙顯然很喜歡父親的親昵，把頭放在吳致庸手心裡蹭了蹭，抬頭問道：「媽媽呢？」

吳致庸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還好岳父母走前頭去了，「媽媽去逛街買東西了。待會兒吃飯了以後你們和爺爺奶奶去午休，醒來就可以看見媽媽了。」

「好吧。」輝輝有點怏怏不樂。

「怎麼了，輝輝？和妹妹吵架了。我開始在電話里聽著你們玩得挺開心啊。」吳致庸有些不解，孩子他帶的少，這要是海焱在這兒，可能第一時間就能明白他們的心理。

「我就是想媽媽了。」輝輝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粘著海焱。

「男子漢不要一天到晚找媽媽。」吳致庸覺得這句話是不是有點太硬，趕緊補充道：「你幫媽媽照顧妹妹好不好，媽媽難得出來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家輝輝最棒了對吧。」

「好的，我可以的。」輝輝趕緊表現一下自己，「中午我會帶著妹妹好好睡覺的。」

不是自家人說自家好話，吳致庸是真心覺得自己的兩個孩子聰明，聽話，懂事。

「致庸，你不要讓海焱買太多東西，她有時候興緻一上來收不住手。買些東西回去又沒什麼用，太浪費錢！」吃完午飯準備回房間的妘媽交代吳致庸。

「沒事兒了媽，難得出來。其實海焱基本也不怎麼在自己身上花錢，都是給我們和家裡親戚朋友買的，隨她高興就行。」吳致庸趕緊表明態度，這要是表示贊同，等海焱醒來就不好收場了。

「你就慣著她吧。」妘媽帶著孩子，和妘爸一起，絮絮叨叨地回房了。

吳致庸看著他們進房，才迅速拿出門卡閃進了房間。

床上海焱還是跟之前一樣，睡得愜意。吳致庸看了忍不住嫉妒地輕輕捏了下她的臉，又噙著她的唇摩挲了半天，才緩緩在海焱身邊躺下，摟住了她，輕嘆了一口氣，「妘妘，你什麼時候能醒來啊？我很擔心！也會害怕的！」

這時的妘海焱其實並不像吳致庸想的毫無知覺。她只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醒不過來，但所有的一切她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吳致庸捏她親吻她的感覺因為不能說話反而被放大了。當她聽到吳致庸的擔憂和害怕時，心裡一陣發酸，很想大聲說：「老公，我在這裡，醒著呢，挺好的！」但無論她怎麼努力，身體就是力不從心，眼睛怎樣也睜不開。

妘海焱突然警覺，我不會就這樣醒不過來了吧？我不想做睡美人。

不過意識清醒的好處就是她可以和小火交流，而且再次被小火拉進了神秘空間。就在進入的一瞬間她聽到了吳致庸失措的低喊：「妘妘！妘妘！」

妘海焱確定了小火才是點開有樹有河空間的關鍵。這樣說也許不準確，應該她是開啟空間的關鍵，小火是媒介。沒有她，小火沒法現世，更沒有可能讓空間打開。

到了空間的妘海焱倒是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整個人有一種足不著地的失重感。

進了空間的小火，有了脫離海焱指尖的能力，它飄飄蕩蕩地在前面引路，妘海焱跟在後面有些急，「小火，你要帶我去哪兒？吳致庸，就我老公還等我呢。」

小火明顯聽見了海焱的問話，它停下來指了指遠處那棵樹，又指了指海焱，最後又自己開始繞圈圈。

如果這要是在外面，海焱覺得以自己的智商和理解能力肯定是一團漿糊。這會兒在空間她腦子居然異常清醒，更有意思的是她神奇的理解了小火的意思。

「我需要去摘珠子，那個對我有用，對你也有用？」妘海焱嘗試與小火溝通看是否有誤。

小火聽后迅速回閃過來，柔柔地貼在海焱臉上，完全沒有灼燒感，像是一陣暖風輕輕拂過臉頰。

「對了是嗎？那我們快去吧，不然遲一點吳致庸會急瘋，到時候發飆了就麻煩了。」海焱催促道。

本來還和妘海焱開心互動中的小火一聽說到吳致庸，立馬竄出去老遠。「誒，誒，你等我一下！」海焱目瞪口呆地看著留下一縷紅煙狀的小火跑的沒了影。正準備開口喚它回來，就感覺一陣風把自己咻的一下又帶走了。定睛一看，小火薄薄地覆蓋在了自己身上。

結合前後，妘海焱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實，「你怕我老公？你怕吳致庸？哈哈哈……」顯然事情真相讓海焱挺開心，感覺自己人生選的這條大腿太正確了。生活中掙錢養家疼老婆還養眼，連這種非人類生物牛皮哄哄的都怕他，我是前世做了什麼好事？也不對，說不定是他前世欠我太多，今世來還我的。

發光樹就在海焱胡思亂想中到了。「怎麼做？小火？」她有點犯嘀咕。「那樹長在河對面，我怎麼過去？先說好，我游泳的技術真不怎麼樣。而且那次飄在河上，我記得是在夢裡面，好像還粘了什麼羽毛。」

小火像是拼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捲起一股火風把海焱送到了河對面。站在樹下的海焱被眼前這棵樹再次驚呆了。

樹和夢裡見到的一樣很高，往上望不到頭。走近了才知道樹冠也超級大，像一片銀雲覆蓋在空間。因為那葉子全是珍珠一樣的東西，總給人一種玄幻如夢的感覺。不像是長在樹上，更像是飄在或者是扶在樹上的點綴物。

「這種葉子怎麼摘呀？」看著都沒有地方可以下手的珠子，妘海焱有些煩躁。只是這棵樹好像對她很親近，就在她還在想辦法的時候，一顆珠子正正好掉了下來落在了手心。

「就這樣就可以？」

小火使勁擺了擺，指了指那條赤水河，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中途就無力地停了下來。

「要把珠子放在裡面滾一滾？」海焱發現小火已經無力反應，決定管他如何先試一試。

「撲通」，珠子被海焱丟入赤水河，真的像炸牛肉丸，過不了一會兒，一顆紅色珠子浮了起來。不用伸手，就自己投入了海焱指尖。

這下像炸了鍋，樹上乒乒乓乓掉了幾十個落入河中，又接二連地打個滾後向海焱的手衝來，食指變得像一根晶瑩剔透的紅玉。

「這是什麼情況？」海焱正猶疑不定時，小火攀著她的身體又溜進了食指。不一會兒，手指的顏色開始變淺直至恢復正常狀態。妘海焱這時才發現自己皮膚好像白潔光凈不止一個度啊，她迫不及待地想跟吳致庸分享一下了。

「小火，小火，我的意識怎麼才能出去？」妘海焱還想著小傢伙又出來扭扭跳跳呢，卻意外在腦海里聽到了一個萌噠噠的小男孩聲音：「你用食指朝一個點用力，想著要去的地方，空間就會被劃開。」

「啊，小火，你能說話？不對，你能和我意識交流是嗎？」海焱覺得很驚喜。

「是的，主人！」小火一聲稱呼讓妘海焱很不習慣。「我怎麼成你主人了？」

「你就是啊，火神告訴我的。」

「火神又是誰？」妘海焱聽不懂的辭彙接踵而至。

「火神就是火神，我們都知道的。」小火覺得跟海焱有點講不通，這個主人靠譜不？

「我們又是誰？不止你一個？還有的是什麼？」，問題的答案又是不明所以。海焱覺得這小火好像是有點能力，但一問三不知，不會是腦子缺根筋吧？

這對後來攜手闖過了無數生死關卡，大殺四方的主僕現在正瘋狂地diss著對方。

「小火，我要出去了。所以你是從此就跟著我了嗎？」

「是的，主人，我有很多用處的。」恢復了元氣的它很是自信有底氣。恩，譬如點火燒烤，燃木取暖之類的，海焱心中暗自好笑。

其實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可海焱不想再耽誤時間，她能肯定自己的突然消失肯定讓吳致庸現在很焦慮，她著急出去安慰老公。

「回！」海焱心中暗念，剛剛感覺挨著床就被一雙胳膊緊緊禁錮在中間。「你去哪兒了？下次再這樣你別怪我就把你捆在身邊」。還沒來得及回應的海焱就被瘋狂的親吻給整蒙了。吳致庸像一個尋找水源多時的沙漠旅人死命不肯鬆口。妘海焱都懷疑他根本不知道她醒過來沒有。

「恩，恩……」快要沒法呼吸的妘海焱小小捶打著吳致庸的後背，告訴他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吳致庸這才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來，拉開身體，仔細看著醒來的海焱。

若說被小火改造過的閉著眼睛的海焱已經成了少見的尤物佳人，那現在睜開眼的海焱就更多了一絲不帶煙火氣的神秘高貴感，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吳致庸有些回不過神。

「老公，擔心了吧，我也超級擔心你。小火把我拉進空間后我就怕你看我消失了會發飆，所以等它補充完就第一時間出來了。你別這樣，剛剛嚇到我了，我很心疼的。」妘海焱知道吳致庸是個心理強大的人，兩人相愛至深，她也知道對方心理的那為數不多的脆弱是留給了她。

「妘妘，寶寶，寶貝，下次不許這樣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不然你都不會想知道我做什麼的。」吳致庸捧著海焱的臉，直視她的眼睛，執意要她給出肯定的答覆。

妘海焱看著紅了眼睛的吳致庸，湊上前，抱住他的頭，將唇深情地貼在了吳致庸的眼帘上，「我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你？咱們不是要像爸媽一樣嗎？你怎麼也變成了傻子似的。」

海焱為什麼會消失？她去了哪兒？做了什麼？小火去哪兒了？它對海焱做了什麼？晚上還會做夢嗎？能不能一起入夢？這些問題吳致庸暫時都不想考慮了，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說話，只是大力回擁著海焱，體會著愛人在懷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