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親
穆國有殊,以貌美而聞世人。待年歲漸長,來穆國的求親使者絡繹不絕。穆公憐公主年少且異國離鄉,多次婉拒。
今歲,公主羲和年十八,魏國、景國、焱國等各國紛紛派來使者求取公主,穆公大宴賓客,為公主選夫。
紅牆宮殿內,顧韻坐立不安,在宮內來回踱步,不時向門口望去。
「公主、公主,不好了,王上是下定決心要將你嫁出去了。」門口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個小婢女,剛進門口就大聲呼喊。
顧韻衝過去,忙問:「芍藥,打探的消息如何?父王應了誰了?衛將軍現在何處?」
小婢女神情緊張,說道:「今日王上在慶坤宮宴請所有求親使者,魏國、景國、焱國還有些其他國家都派了使者過來,不過魏景焱這三國的氣勢強勢,像是勢在必得。」
她想了想,有道:「群臣都出席宴會,衛將軍這時也在宴會上。」
顧韻定了定神,轉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看著鏡中的少女,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向芍藥招手,說道:「芍藥,你俯身過來。」
待芍藥俯俯身,她低聲地在耳邊說:「你這樣......」
芍藥逐漸展開眉頭,笑著說:「是,公主。」說完嬉笑著跑出去。
顧韻一挑眉,這麼不遠千里的來求親,不送點「大禮」有點過意不去呀。
「來人,給本公主梳妝,本公主要去看一場大戲。」
慶坤宮燈火分明,琴瑟齊鳴,舞女們婀娜多姿,美酒佳肴,香氣瀰漫。
此時,殿外傳唱:「公主殿下到~」
顧韻走進大殿時,大殿里熱鬧的氣氛兀的一凝。
穆公獨坐在高座上,看到使者們的表情,撫著鬍子哈哈大笑,對著緩緩下拜的顧韻道:「我兒,你來的正好,來,坐到我身邊來。
說完,對使者們說:「這就是我那小女兒,羲和公主。」
「當初的稚子小童,轉眼都這麼大了,現在都到嫁人的時候了。」穆公說著將一杯酒飲盡,對顧韻說:「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本性也。羲和,今日各青年才俊齊聚在這裡,都是向你求親的,說說,你喜歡誰?」
顧韻把玩著酒杯,歪著頭說:「父王,這麼多來使到我穆國求親,怎麼也要先聽聽他們怎麼說,是吧?」
聽著羲和公主這話,穆國群臣左右交耳,一時低語聲四起。
衛褚聞言,倒酒的手一頓,又默不作聲喝酒。
朱俊看到,靠過去那手肘撞了衛褚一下,說:「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哎,你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不是愛慕公主嗎?再不下手可就晚了~」
衛褚又喝了一杯酒,目不斜視道:「多吃東西少說話,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朱俊切了一聲,心想:看你那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就不信我看不了好戲。
穆公不管群臣竊竊私語,向使者們說:「哈哈哈,來,向羲和展示一下你們的誠意。」
說完,焱國使者出列向穆公道:「穆公,羲和公主家承鐘鼎,心標婉淑,蕙質蘭心,我焱國太子心生愛慕,特命我等前來求親。願划三座城池給穆國作為聘禮。」
景國、魏國使者也紛紛出列,願為自家殿下聘羲和公主為妻,以奇珍異寶城池疆土為聘。
其他才俊也表達向羲和公主求親的想法。
顧韻看到芍藥站到身後比了一個手勢,默默地用手帕掩住揚起的嘴角,咳了一聲,又看了看某處喝酒的人影,假裝害羞的對穆公說:「全憑父王做主。」
穆公哈哈的笑道:「不急不急,各位使者在我穆國多玩幾日,體會一下我穆國的山川河水風土人情,來,喝酒,讓我們滿飲此杯。」
說完,群臣使者共飲,宴會重新熱鬧起來,表面上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顧韻看著此情,快要綳不住面上的微笑,只得一杯杯喝酒。
突然,一使者腹痛如絞,屁聲如雷,他捂著肚子站也站不起,忙問席間伺候女婢:「西廁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我要出恭!」
「哎呀,我也腹痛,快帶我去西廁。」
一時間,宴間人仰馬翻,各賓客腹痛難耐,屁聲雷鳴,冷汗不止,出恭幾個來回也不見好轉。
「快請太醫!」穆公見情況不對勁,立馬吩咐近侍請太醫。
顧韻見狀,帶著芍藥,乘亂快速離開慶坤殿。
她倆疾步走到後花園,停下腳步,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公主殿下因何事如此發笑?」
顧韻聞言立馬擠出一個的假笑,轉身笑嘻嘻地看著衛褚從陰影中走出來,用眼神示意芍藥離開。
待得他走進,顧韻托著下巴,跳著繞著衛褚轉了兩圈,嘴裡還不停發出「嘖嘖」聲。
「看來,我不該心軟,也在你的酒菜里下些巴豆才是。」顧韻說,「讓你也體會一下這巴豆的威力。」
衛褚想起剛才宴會上人仰馬翻的場景,臭氣熏天,朱俊控制不住狼狽不堪的樣子,頭皮一緊,說道:「阿韻,你真是胡鬧!這是國宴,真是出了什麼事你讓王上如何交代?」
顧韻毫不在意地說:「那又怎麼樣,父王這麼疼愛我,不會怪罪我的。」身為穆國最受疼愛的公主,從小在王宮裡都是橫著走路,連阿弟都要退讓幾分。
「對了,你去向父王稟明,說你要當我的駙馬,快去,我不想嫁到異國他鄉。」顧韻想了想,一把拉過衛褚的袖子急急道。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顧韻做夢都想著有一天她穿著鳳冠霞披嫁給他。近幾年,他年歲漸長,性格越發沉穩,話也說得少了,心思難以琢磨。本以為他會在今日向父王求親,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使者前來請求聯姻,要是父王應了的話就再也來不及了!
衛褚聽聞,說:「阿韻,不要胡說,我怎麼配得上你,你的婚事自有王上為你做主。」
顧韻還要說什麼,看見一位近侍疾步走來,抿嘴深深地看了衛褚一眼,揮袖轉身走了。
近侍急急走到衛褚身前,俯身一禮,急促的說道:「衛將軍,終於找到你了。宴會匆忙結束,太醫大人們一時忙不不可開交,王上剛安排好各位使者和各位大人,就急忙讓小的來找大人,說是又要事相商。大人這邊請,王上還在議事堂等著呢。」說完弓身引路。
衛褚向顧韻離去的方向靜靜地看了一會,大步向議事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