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速之客
「嘀——嘀——嗶——」
隨著提示音，控制台上的指示燈一個個被點亮，主屏幕上一行行代碼如瀑布般地飛速滾動著。
柳翼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彷彿在看一部精彩絕倫的電影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自從拿到了老師宇文松給他的機甲測試系統以後，柳翼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改編工作，為了能讓這個系統裝在機甲上，他不僅需要修改大量的代碼，還必須重新編排各種部件的驅動程序，工程量可謂是非常巨大。
幸好這個測試系統的整體架構非常優秀，使得柳翼只需在各種功能模塊上動手腳，否則就算是花幾年的工夫也做不完這項工程。
在人工智慧的幫助下，許多編寫代碼的工作並不需要柳翼親自動手，然而流程的設計卻非他動手不可，單是這一項的工作量就非常巨大。
差不多花費了一周的時間，柳翼總算將大部分代碼的編寫都完成了，再看他的樣子已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此時的柳翼頭髮蓬亂，好像亂糟糟的雜草一樣，深深的黑眼圈看起來就像被人揍了一頓，兩邊的臉頰也明顯地塌陷下去，整個人瘦了好一大圈，幾乎都快認不出來原來的樣子。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逐項進行測試，只要能一一通過，那就意味著柳翼成功地將原來的機甲系統給替換了。
測試的過程頗為漫長，柳翼一邊看著屏幕上的代碼，一邊不停地往胃裡灌咖啡，整個人看得既邋遢又亢奮，彷彿賭場里入了迷的賭徒一樣。
一個個項目通過了系統的測試，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問題，每當這個時候柳翼就必須重新檢查代碼，有時候三五分鐘就能修改錯誤，有時候則要花上幾個小時。
幾天下來，柳翼已經完全脫了形，形容憔悴的就像個病人，把上官崎等人都嚇了一跳。然而即便是這樣，柳翼依然感到時間緊迫，距離交貨只剩下四天的時間了，可還有一大堆測試沒有做完。
經過這次的事情，柳翼算是知道了機甲系統有多麼複雜，難怪研究機構要花費數年才能打造一個新的系統，軍方更是對其進行最嚴格的保密，其中包含的巨大工作量只有參與過的人才能明白。
明白了這些，讓柳翼對於老師宇文松的感激又加深了幾分，若非有老師的幫助，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幹成這件事。
三天後，柳翼終於完全了全部測試，經他改造的操作系統終於完美地移植到了機甲上，所有硬體都通過了系統測試，接下來就只有實際操作的測試了。
「終於，完成啦！」柳翼拖著無比疲憊的身體爬出了駕駛艙，對著廠房的天花板振臂高呼道。
聽到柳翼聲嘶力竭地喊聲，上官崎等人都激動地圍攏過來，仰望著站在機甲上的柳翼，此時的柳翼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像天神一樣的偉大。
「太棒了！你真是個天才！」上官崎同樣激動地大叫起來。
其他人也都熱烈地鼓掌，交口稱讚著柳翼，這些修理廠的工人雖然也修理過不少機甲，但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對機甲的操作系統進行改造，這在機甲走私界來說都可以算是一件值得吹噓很多年的事情了。
因為大聲喊叫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地地柳翼，一邊捶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指著上官崎說道：「接……接下來……就……就看你……看你了……」
「放心吧，實機測試就交給我吧！」上官崎握緊拳頭，用力敲著自己的胸膛說道。
夜裡，一輛超大型的卡車駛出了修理廠的大門，沿著公路徑直向城外的曠野駛去。
為了進行實機測試，柳翼和上官崎不得不在深夜裡進行，雖說亞丘干走私機甲的人不少，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盡量低調行事，倘若把事情鬧得盡人皆知，只會促使政府出手整治此事。
運輸機甲的卡車非常巨大，不過在亞丘這個以採礦為主的地方，這樣的卡車也並不少見，就算深夜在路上行駛也沒人會感到意外。
卡車一路來到距離亞丘城二十多公里的荒野里，然後找了個塊相對平坦的地方停下。
上官崎指揮著手下的工人將機甲卸下，然後拆去了外面的偽裝，一切準備妥當后，上官崎便輕車熟路地爬上了機甲，眨眼間便鑽進了駕駛艙內。
柳翼的通訊器里傳來了上官崎的聲音：「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嗎？」
看了看手上捧著的測試監控器，柳翼說道：「可以，開始吧。」
駕駛艙里的上官崎得到柳翼的肯定后，興奮地吹了聲口哨，然後熟練地將身份識別卡插進了主控機台上的卡槽內。
隨著一陣提示音響起，機台上的各種指示燈開始閃爍起來，彷彿節日里的彩燈秀一般……
「系統啟動成功，檢測完畢，機甲進入待機狀態！」
當系統的提示語音響起時，上官崎忽然感到後背一陣發麻，腎上腺素一下湧上大腦，整個人瞬間進入到了極度興奮的狀態。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上官崎差點激動地叫出聲來，霎那間許多回憶一下出現在腦海當中，彷彿時間產生了逆流。
這時候柳翼的聲音傳入了耳機里：「上官，我這邊一切正常，你可以開始操作了。」
柳翼的聲音把上官崎拉回到現實里，他深吸了一口氣，答道：「明白，下面開始實際操作測試！」
寒冷的夜風吹拂在慌涼的曠野之中，柳翼蜷縮在卡車下面，透過夜視儀看著正在荒野里做出各種動作的機甲。
此時的機甲在上官崎的操縱下宛如古代傳說中的武將，揮舞著巨大的合金戰刀做出各種劈砍突刺的動作，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看得人眼花繚亂。
柳翼看得入了迷，這種嫻熟的機甲操作，毫無疑問只有非常老道的機甲駕駛者才能做出來。柳翼自己也曾經操作過幾次機甲，但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操作，和眼前上官崎的操作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上官過去究竟是幹什麼的？」柳翼的心裡再次浮現出了這個疑問：「能如此嫻熟操作機甲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這樣的技術即使在軍隊里都不多見，莫非他過去是軍隊里的人？」
柳翼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不時地看一看手中的監控器，從數據上來看，上官崎將機甲的性能發揮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這樣的數值只有真正的機甲高手才能做到。
測試的結果讓柳翼相當滿意，雖然這套操作系統依然不能和軍隊使用的系統相比，但也遠遠超越了原來的系統，想必客戶會非常滿意。
當所有測試進行完畢后，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再過幾個小時客戶就會上門取貨。柳翼告訴上官崎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準備交貨了。
此時上官崎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又耍了幾個花樣后才依依不捨地操作著機甲返回到卡車旁邊。
眾人抓緊時間重新把機甲裝車，然後一溜煙地開回城裡，將卡車駛入庫房，靜靜地等候客戶上門。
回城的時候，柳翼終於抵擋不住連日來的疲倦，坐在卡車裡呼呼大睡，到了修理廠都沒能把他叫醒。
上官崎只好讓幾個人把柳翼抬到休息室內，讓他盡情地呼呼大睡，好把這些天的睡眠給補回來。
等柳翼一覺醒來，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補足了睡眠讓柳翼重新精神煥發，整個人又恢復了平時神采奕奕的樣子，除了肚子餓，渾身上下都變得輕快起來。
「哈……」柳翼打著哈欠走進了上官崎的辦公室，此時上官崎正趴在桌上整理資料。
看得柳翼進來，上官崎笑道：「怎麼樣？這一覺睡得舒服嗎？」
「舒服！」柳翼滿意地說道：「我睡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二十八九個小時，真夠能睡的。」上官崎答道。
「什麼，我居然睡了這麼久，看來是真的累了。」柳翼說著給自己倒了杯水，仰脖灌了進去。
「昨天客戶已經把貨取走了，剛才他跟我聯繫了，對我們的工作非常滿意。」上官崎一臉得意地說道：「他說下次再有這樣的活還找我們，在他以往接觸過的修理廠當中，我們幹得最出色，下次他會給我們委託更多工作。」
柳翼對此並不意外，那個系統傾注了他大量心血，性能上的優勢不言而喻，客戶只要不是瞎子都會給予高度評價。
「沒問題，下次再干這樣的活會輕鬆很多，我那個系統比市面上的垃圾系統不知好多少倍。」柳翼自信地說。
「嘿嘿……這次我們真的要發財了。這次我們賺了幾萬塊，以後這樣的活還會越來越多，用不了半年我們就能把投資賺回來！」上官崎搓著手說道。
兩個月後的一天。
午飯過後，柳翼和上官崎正在辦公室里聊天，今天又送走了一批剛修好的機甲，差不多有十幾萬的進賬。兩人興高采烈地討論著，照這樣下去，再幹上一兩年就可以金盆洗手移居其他行星了。
由於第一筆買賣做的很成功，接下來的兩個月里修理廠接到了不少修理機甲的活，都是客戶們相互介紹來的，修理廠的口碑算建立起來了。
由於客戶越來越多，兩人每天忙得團團轉，但心情卻異常的好，畢竟有錢賺沒人會不高興。
兩人正說得開心，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便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響動。
上官崎臉色一沉，站起身正準備出去看看，辦公室的門卻猛地被推開了，一個工人滿臉驚恐地闖進來說道：「老闆不好啦！有人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