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梁換柱
「這種操作系統太差了，連一半的性能都發揮不出來，頂多只能用來干工程。」柳翼一邊說著一邊從機甲的駕駛艙爬出來。
上官琦蹲在駕駛艙旁邊的維修平台上，猛吸了一口香煙，一邊吐著煙霧一邊問道：「依你看，這系統能弄好嗎？要不是弄不好，我可不好向客戶交代。」
柳翼搖搖頭說道：「這個系統肯定沒法弄，實在夠垃圾的。倒賣機甲的人隨便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系統裝上去，簡直就是瞎糊弄。」
「你能重新編寫系統的代碼嗎？」上官琦又問。
「寫是能寫，可是時間會花得很久，你的客戶能等嗎？」柳翼反問道。
「不能，他下下個星期就要取貨，最多只有兩周時間。」上官琦撓著頭說。
柳翼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
「那好吧，你慢慢想，我先把機甲的其他部分修好。」
上官崎說完，帶著手下幾個技師去修理機甲的其他部位，柳翼重新鑽進了駕駛艙，看著操作界面上開始擺弄起來。
這台機甲是已經被軍隊淘汰的機型，獵人2通用型，按照軍隊的規定，所有被淘汰或者報廢的機甲都必須拆除操作系統和動力核心，然後送到專門的工廠進行拆分。
然而有些人會利用特殊的關係，把一些已經淘汰的機甲悄悄弄到黑市上來換錢，因此在民間總能看到一些被官方禁止的軍用機甲。
不過這些機甲都缺少操作系統和動力核心，倒賣機甲的人往往會用一些別的東西替代，比如動力核心就用民用機甲的發動機來代替，操作系統則更是五花八門，只要能讓機甲動起來就算完事。
送到上官琦這裡來修的機甲便是如此，倒賣的人隨便裝了個系統上去，雖然機甲勉強能活動，但時常出現各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因此客戶要求一定要把系統問題解決好。
柳翼將自己的隨身電腦與機甲連接在一起，然後使用代碼分析工具進行檢查，試圖找出其中的問題。
經過人工智慧的一番分析后，柳翼一看結果差點驚叫起來，原來機甲上的這套系統是用維修機器人的系統改編的，簡直就是張冠李戴，胡亂搭配的典型。
「這些人真是……就不能認真一點嗎？」柳翼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道。
柳翼徹底放棄了，以目前的系統無論怎麼改編也是不可能用於機甲的，機甲系統的複雜遠非一般的機器人系統可比。
這也難怪軍方把機甲的操作系統視為最重要的軍事機密之一，機甲的操作系統一旦流入民間，很快就能讓很多民用機甲搖身一變化作威力巨大的兵器。
軍用機甲區別民用機甲的另一個重要標誌就是動力核心，軍用機甲使用的動力核心比民用機甲要先進得多，這也導致兩者的性能差別極大。
若是真讓軍用機甲和民用機甲進行戰鬥，一台軍用機甲可以很輕鬆地幹掉數量數倍甚至是數十倍的民用機甲。
現在柳翼所面臨的問題不僅僅是操作系統和機甲不匹配，由於走私者用了一台普通工程機甲的發動機來替代被拆掉的動力核心，這就必然導致操作系統也要進行大幅度的修改，否則就會產生出種種難以預料的兼容問題。
柳翼越想越覺得思緒如同一團亂麻，要解決的問題是在太多，只靠他一個人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做到。
「怎麼樣？想到什麼辦法沒有？」不知何時上官琦再次來到了駕駛艙入口，伸頭向裡面看來。
柳翼苦笑著搖了搖頭，上官琦見狀也有些泄氣，抱怨道：「這活真不好乾，都是走私機甲賺錢，怎麼到了我這裡就這麼難？」
「人家都幹了多少年了，你才剛上路，自然是很難了。」柳翼解釋道。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讓我再想想吧……」
回到小酒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酒館里今天生意不錯，幾張桌子都坐滿了客人，屋子裡充滿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活幹得怎麼樣？」老吳一邊問一邊給柳翼倒了杯冰涼的啤酒。
柳翼二話不說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的涼意滲透到全身各處，舒服得讓柳翼想大呼痛快。
「別提了，事情比我想的還複雜。」柳翼嘆氣道：「老實說，我以前很少接觸這些東西，只有一些表面的了解而已。現在要解決這麼複雜的問題，我頭都大了。」
「呵呵，別急啊，慢慢想辦法就是了。」老吳笑著安慰柳翼。
柳翼搖頭道：「哪有這麼容易，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要是你沒辦法，不妨問問其他人，你以前不是有很多老師和同學嗎，說不定別人會有辦法。人嘛，哪有什麼都會的，總有不會的時候，這時候就多問問別人……」老吳漫不經心地說著，手卻一直在忙活。
柳翼笑了笑沒有說話，但老吳的話卻印進了他的腦子裡，思緒也開始慢慢活動起來。
讀碩士和博士的時候，柳翼一直跟著導師宇文松進行星際防禦系統的研究和開發，其中雖然也涉及到一些和機甲有關的問題，但柳翼的主攻方向不在這上面，而是如何通過人工智慧系統對整體防禦進行配置。
那個時候為了測試防禦系統，也曾經做過一些利用人工智慧控制機甲的實驗，當時軍方提供一套用於測試的機甲操作系統給項目組。
此事在當時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事後柳翼基本忘了個乾淨，此時經過老吳的提醒，柳翼不知不覺想了起來。
「那系統似乎是可以用的，只是不知道老師那裡還有沒有備份……」柳翼在心裡盤算著：「乾脆問一問老師吧。」
柳翼想到這裡便打開了隨身電腦的界面，從聯繫人中找到了自己的導師宇文松。
然而看著界面的連接按鈕，柳翼又猶豫起來，遲遲不肯按下。
上學的時候，柳翼曾經是宇文松最得意的學生之一，宇文松也對他寄予厚望，然而因為一件小事柳翼卻不得不回到故鄉，甚至連一個落腳處都找不到……
柳翼覺得自己真是辜負了導師的希望，現在卻還要厚著臉皮去求老師，實在是有些汗顏。
「算了，就厚著臉皮再求老師一次吧，畢竟這個時候也只有老師才能幫我了。」柳翼感到臉上有些發燒，但一咬牙還是按下了連接按鈕。
不多時，界面上彈出了視頻通話窗口，老師宇文松的面孔出現在窗口之中。
「哦，是柳翼啊，好長時間沒和我聯繫了，你現在還好嗎？」宇文松微笑著說道。
柳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宇文松點頭道：「我還好，老師最近還好嗎……」
師生寒暄了一番，柳翼又找回了以前和老師之間的熟悉感，許多話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卻又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宇文松似乎看出了柳翼有心事，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柳翼你有事需要我幫忙嗎？」
柳翼心裡咯噔一下，暗道：「老師果然厲害，竟然一下就看穿了。」
「確實是有事想請老師幫忙。」柳翼紅著臉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目前正在一家企業里工作，需要用到以前的一個測試系統，不知老師那裡還有沒有備份……」
柳翼沒向宇文松說出實情，而是臨時編造了一套假話，柳翼不想讓老師知道，自己目前正在干違法的事情，那樣只會讓老師感到為難。
宇文松聽完柳翼的要求，略微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你說的是測試機甲的系統吧，我記得好像是有備份，你等著，我找一找，找到了就傳送給你。」
「多謝老師！」柳翼沒想到宇文松竟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連其中的細節都沒有盤問，這讓已經編了一套假話的柳翼感到喜出望外。
幾分鐘后，宇文松便將一個文件包傳送給柳翼，柳翼打開一看，果然就是那套曾經用來測試機甲的系統。
面對著柳翼的連連道謝，宇文松只是淡淡地說道：「柳翼不管你幹什麼，只要無愧於良心就好，你沒能進入軍隊，實在是軍隊的損失，希望你以後千萬不要沉淪。」
柳翼覺得宇文松似乎話裡有話，卻一時又抓不到其中的深意，只得先在口頭上答應下來。
結束了和老師的通話，柳翼再也沒心情坐在酒館里閑聊，火急火燎地上了閣樓，打開測試系統的代碼開始仔細查看起來。
「成了！這套系統完全可以用在機甲上，只要加以改動就行！」當柳翼把代碼瀏覽完之後，激動地一拍巴掌說道。
這時候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正好落在了柳翼的臉上，柳翼這時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天色大亮，自己居然看代碼看了整整一夜。
「哎呀！背好疼！」稍一活動，一陣酸痛從背上傳來，讓柳翼忍不住叫出了聲。
聽到柳翼的叫聲，老吳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怎麼，你一夜沒睡嗎？」
柳翼激動地答道：「我想到辦法了！這次我給它來個偷梁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