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舟烏

突然！二人目光不約而同地眺望遠方，那片濃稠霧氣內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浮升。不久之後，一艘巨大黝黑船體攜帶著碾壓天地般氣勢衝破紅霧，展露於他們面前。橫跨數百里船體，其殘留著法器威壓，間隔百丈荏苒令人窒息之感。面目猙獰的鬼頭巨幡，令人望之生畏。

「玄冥宗！洛北星域四星級魔宗之首，果然夠彪悍」小七很快便從位面仙錄中一段記載，清楚這艘戰船來歷。那鬼頭巨幡便是玄冥宗的象徵。隨著船幡之後，便是那早已殘破不堪的船體，整個船身被轟出十幾個巨洞，還有一頭百丈荒龍棲身在空洞內，張開森森巨口，似乎正在沖著船上人吼叫。船艙和夾板處，斷刀折戟，遍布死人骸骨，使得這艘船更像是來自於地獄的幽靈船。

可以想象哪是一場多麼慘烈的戰鬥，雖然距離那場位面戰爭已經不知過去多久，卻依舊讓小七感知到那場戰爭的殘酷。

「小七，你看那是什麼？」就在小七沉浸幽靈船營造出的戰爭氣氛中時，身旁虎子一拍他肩頭，指著迷霧中那墨綠色光點，興奮地搓手搓腳。

小七凝神望去，只見在那艘幽靈船正中一具還算完整骷髏手指上竟然有一枚完整的儲物戒指。雖然被霧氣遮住大部分，卻依舊泛起點點墨綠色光澤。像小七這種翻屍體尋找東西練就的火眼金睛，一眼便知道那枚儲物戒並非凡品。這還只是儲物戒本身，像這種儲物戒內部至少可以承載普通儲物戒十倍之上，可以想象佩戴這樣戒指的人，其內隱藏的物品也絕對都非凡品。

「虎子，站住」就在虎子無法剋制眼中貪婪，想要衝向那片濃霧區時，卻被小七一把拽住。

「小七，為什麼？這儲物戒可非凡品？你難道不想要？」虎子一臉難以置信表情，虎目圓睜瞪著小七。

「這枚儲物戒人人都想獲得，但是你忘記煞氣嗎？這樣衝進去，難道不想要命了？」小七奮力將虎子拖回來吼道。

「俺知道....那紅霧也不見得就是煞氣」虎子還是心有不甘辯駁說。

「虎子，別心存僥倖」說話間，小七便從地面撿起一塊白色骨骼，用力丟了出去。當哪塊骨頭沒入紅霧中時，立刻冒出一縷縷青煙，不肖半刻便消失無影無蹤。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虎子面色慘白，看向那幽靈船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顫慄。小七伸手在他肩頭輕拍一下，安撫說：「兄弟，別著急，既然我們能發現一枚儲物戒，就可以發現更多的好東西，你別忘記了，這裡可是位面族戰場啊」。

原本已經被嚇傻的虎子聞言，頓時神色一輕，沖著小七露出招牌式憨笑說：「沒錯，這裡可是位面族戰場，好東西數之不盡，若不是煞氣太重，這裡的好東西早就被人拿走了，豈能留給咱們？嘿嘿嘿...」。

小七見到虎子心情放鬆下來，便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二人有說有笑，繼續朝著骨林方向走去。

說也奇怪，不知骨林有何種力量庇護，但凡骨林飄逸過去的位置，煞氣便不復存在。甚至還有煞氣會被逼退繞著骨林向兩側。開始小七還未留意，但是時間一久，他便覺著腳下這片骨林不同之處。

似乎骨林流動速度也在加快，小七明顯感覺到一種時空和空域切換，雖然在星空背景之下，這種轉換幾乎是無覺的。

不過對此小七也無可奈何，現在他們已經別無選擇，骨林四周已經遍布濃稠的紅色煞氣。如果不隨著骨林漂流，他們便無路可走。

前途未知，但也讓二小屢屢都有新奇發現。

忽的，眼前霧氣洞開，小七感覺整個骨林彷彿沉入神秘空間中。眨眼間，黑色星空背景不再，呈現出來的，則是一座空城。

咦？虎子略感驚詫的四處眺望著說：「我們怎麼又回來了？」。

「這裡不是空城，或許在一個幻象迷陣內」小七也是疑惑不解，不過他敏銳感知，似乎還是能感受到那種輕微時空切換。

小七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位面仙錄中記載的迷仙陣，卻也大概知道其中一些變化記載。

果然隨著時間推移，四周幻象也在逐漸變化，從空城變成了他們一起生活過小山村，在哪個村子中，還有無數他們童年小夥伴正在翹首望向二人。其中還有人向他們招手。示意他們走過去。

「虎子不要過去」小七用力揪住虎子，生怕他會信以為真，誤入迷仙陣。

虎子皺起眉頭，指了指對面，喃喃道：「那是英子」。

「那都是迷仙陣的幻術，英子不再這裡」小七努力搖晃著虎子，儘力讓他保持清醒。

虎子神色還是有些恍惚，幸好這迷仙陣已經殘破不堪，沒過多久，骨林便衝破其中一處幻象，四周景物逐漸恢復如常。哪裡還有什麼空城，山村，剩下只有一片紅霧，還有綿延無盡星辰背景。

接連經歷兩次危險之後，無論是小七，還是虎子之前對於位面戰場那種貪婪浮躁心情，也都冷靜下來。現在他們似乎意識到一個嚴峻現實，那便是生存考驗，前途未知，不知在那濃稠霧氣中，還隱藏著多少未知風險在等待著他們。

然而這一切，早已無法停下，正如這腳下骨林，不停地加速，直到將他們帶入更加渺茫的濃霧縱深處。

「那可是傳說中的千靈鎖？」虎子忽的跳起來，打破了壓抑的氛圍。小七也站起身來，走到骨林邊緣，眺望正處於迷霧中，那若隱若現的數千條坤仙鎖。它們將一些大型法器以及戰車都捆綁在一起，宛如在霧海中形成一座燈塔，極具視覺衝擊力。

並且隨著濃霧散去，更多的隱藏被展現出來。除了千靈鎖，還有符咒流，那一條條煩著金燦燦水波能量流，簡直就像是神話傳說中仙境一般美輪美奐。更遠處則是法術結界形成的光幕，其中色彩斑斕的，宛如璀璨的煙火。

就在這座鬥法戰場被逐漸撩開神秘面紗之後，小七和虎子也被其內瑰麗景緻所震撼。尤其是那一整排法器形成的陣列，宛如一條器靈牆，橫亘在天地之間。即便是人已經死去，其戰靈還在，宛如遊魂一般在守候著身後戰陣，絕不後退一步。

還有那幾近被定格的御劍飛仙，就像是時空逆轉，將那千名修真者，齊齊御劍鬥法畫面定格。

血肉可腐，白骨也可蝕，唯一不變的，則是這些器靈的魂魄，便永恆定格在這座鬥法戰場之上。縱使千年萬年，他們都在守護著自己使命。

小七和虎子似乎都被器靈這種執著信念所感染，黝黑色眸子重新點燃了一團火。那不再是貪婪，而是一份執著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