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天走了,冬天就來了。
自從學會上網以後,每個周末,林小雅都會和小白一起去玩一個小時的勁樂團,她太喜歡這種在兩個耳朵中完全充斥著音樂的感覺了,完全沉醉在這瘋狂的節奏中無法自拔。雖然每次都會輸給小白,但是仍然很開心。他知道,小白對音樂更是如痴如醉,她也喜歡他認真對待音樂時的樣子,感覺自己每個細胞都在隨著他的快樂而快樂,隨著他的憂鬱而憂鬱。
秋雨催促著寒冬一點點臨近,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天中午,林小雅像往常一樣午睡后,提前來到班級為同學們發作業。剛從辦公室抱著一摞作業出來,張宇和小白一起一步兩階的跑上來,小白看到林小雅抱著作業,趕緊過來幫忙。張宇又取笑道:「呦,又幫你老婆幹活啦!這麼體貼的老公哪裡找去!」
林小雅臉色一紅的說:「張宇,你別瞎說。」然後甩開小白,自己抱著作業快步走向班級。
張宇撇了一下嘴,說:「小白,你也不行啊,這麼久了還沒拿下這小妮子!等我幫你調教她一下。」
「用不著!」小白甩下一句話,徑自走回班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小雅。林小雅被盯的渾身不自在,發完作業本,就站在班級門口對面的窗口旁。晚秋的雨後空氣有些潮濕,落葉濕漉漉的鋪滿校園,操場上很多同學來的早,踢球的,三三兩兩散步的,圍成一圈踢毽球的,好一派活力四射的畫面。
林小雅伸了個懶腰,深呼吸了一口,這口氣剛吸進胸腔,還沒來得及吐出去,突然有人從背後把自己的雙腿抱住,就要給她向窗外掀。林小雅嚇得驚聲尖叫起來。身子都已經探出窗外小半截了,林小雅狂喊:「誰呀?變態啊!放我下來!」
「哈哈,叫哥哥我就讓你下來。」張宇張狂的對林小雅說。
「你給她放下來!」小白沉聲說道。彷彿有一個巨獸壓在嘴裡,渾身散發著奔涌而出的憤怒!「你別太過分了!張宇!」
「哎呀,兄弟,我幫你調教一下不聽話的她,你生什麼氣啊?你讓我放下來,我還就偏不放了!」張宇繼續挑釁著說。
小白二話不說,上來一把抱回林小雅,使勁一扽,把林小雅甩到自己身後,一記左勾拳就打在了張宇的臉上!
張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中夾雜著無比的氣憤,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小白,狠狠的說:「你給我下樓,咱倆到樓後面單挑!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今天我不弄殘了你。」說完,鼻血恰如其分的流淌出來。張宇來不及拿紙,只用校服袖子擦了擦,轉身奔樓後走去,還揚聲道:「痛快給我下來!」小白猛地向前走去,就要跟隨張宇下樓,林小雅迅速拽住小白的胳膊,對著他使勁搖頭。眼中滿含淚水,她嚇壞了,嘴裡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對著小白搖頭,請求他不要去。
小白回過頭,突然對著林小雅溫柔的笑了,眼睛里仍然布滿憤怒的紅血絲,卻給了林小雅一個溫暖又堅定的眼神,輕聲說道:「沒事,我就下去看看,別擔心。」此時,林小雅在他黝黑的眼眸里,看見了自己,他的滿眼都是自己。她不敢放手,她怕他受傷。小白又拍了拍林小雅的手,說:「聽話,別跟過來。」
林小雅鬆開了手,眼睜睜的看著他下樓了,又不知如何是好。「對了,找老哥!」林小雅轉身衝進教室,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老哥的身影,她急壞了:「又和嫂子去哪約會了,這個點還不回來!」心急如焚的林小雅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亂轉時,老哥拎著小白回來了。
「怎麼不看好你家這一隻亂跑的小白?」老哥進屋就質問林小雅。
_「沒事吧?」林小雅把小白從頭摸到腳,檢查他是否安好。
「沒事,我和你嫂子正好在後樓約會呢,他和張宇跑出來打擾我的好事,我當然把他給你押回來了。你可千萬看住了。我再去找張宇聊聊。」說完,老哥又跑下樓。
小白「噗嗤」一聲開始大笑起來,「哈哈,還沒看過你這麼緊張我。」
「你長沒長心?我都要嚇死了,以後能不能別跟張宇那種變態一起玩了?打他怎麼還給自己手打傷了?」林小雅氣得直跳腳。
「沒事,他比我疼。呵呵。」小白高興的摸了摸林小雅的頭。「鈴鈴鈴」預備鈴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
「我去洗洗手,你先回去準備上課吧。打他真是髒了我的手。」小白的潔癖勁又上來了,林小雅又仔細掃射了一遍小白的手,有些淤青。這是把吃奶得勁都使出來了。
「放學給他買盒紅葯吧。這是彈琴的手啊!」林小雅心裡盤算著。
夜晚到來的越來越早,天又陰沉沉的壓下來,風也越來越大。星星見勢不妙,都躲了起來。林小雅踩著放學鈴聲就奔向藥店。火速買完葯,她索性就蹲在校門口等小白出來吧。
人都快走光了,還不見小白出來,林小雅剛要回教室找他,就見兩道熟悉的身影一起走了出來,是韓雪和小白。
林小雅快速躲在樹后,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被看到,但是又想把葯給小白送去。就遠遠的,默默的跟在他倆的身後,邊走邊糾結著。走到一家美容院門口的時候,韓雪把門打開了,小白也跟著進去了。林小雅像著了魔一樣跟了過去,燈光亮了,韓雪拿出一個小藥箱,好像在給小白擦拭上藥。
「他們到底一起回家了。他倆離的那麼近,他倆好像那麼般配,都是白白的,香香的。他倆好像也不會互懟。」林小雅突然覺得他手裡的葯太突兀了,於是扔在了地上,轉身向宿舍走去,突然覺得臉上涼涼的,濕濕的。她抬起頭來,透過路燈,雪花洋洋洒洒的飄落下來,很美的樣子。落在手上,轉瞬即逝。
「是不是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留不住?」林小雅落寞的走在雪中,心情一如這多變的天氣。
留不住的秋天,冬天來了,擋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