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猛獸來襲

「想摸一下？」

「可以嗎？」

「不可以。」兩個靈獸幾乎同時回絕，更像是嚴厲的警告——永遠別想。

「小氣，這樣是不好的。」在以前，遇到這種被拒絕的事，梅生只會「哦」的一聲就結束那個話題了，但此時她靈機一動，心想既然這兩個靈獸得知了自己的記憶、在學習自己的語言，那何不試著傳達給它們一些做人的理念？說不定自己還能在這成為一個傳道授業者、文化入侵者呢！

「那把你綁進監獄好不好？」

梅生自討沒趣了，登時不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跑到圓臉藍木面前，問道：「科學家，我鼻子上和嘴巴上的是什麼東西？能幫我取下來嗎？雖然看不見也不重，但還是有一點彆扭。」

「我不敢保證，取下來后，你像剛才那兩根針一樣，被腐蝕掉。」

梅生自然聽明白了，「帶著，還是帶著好。」

既然他們不準出去，那便聽從是了，眼前自稱領導的靈獸雖然看上去並不威嚴、凶神惡煞，但此時自己畢竟是在他們的地盤，現在還摸不清他們的脾性，不好多央求什麼。就算這個外星世界多麼令人著迷，但這一點理智我自己還是有的。

無所事事，梅生只有望著遠處藍色的海洋暢想了。

……

……

兩個靈獸不知去了哪裡，遲遲沒回來，只留下一堆奇形怪狀的「沒有傷害」的果子。

梅生一個人猜想了很多，這裡與地球還會有哪些不同，這裡的樹木長成這個樣子，如果是山呢，那豈不是跟天一樣高，跟雲彩一樣奇形怪狀？話說到天，根本就看不清天空，連太陽都感覺不到，如果沒有陽光，那這裡的生物是怎麼生存的呢？那聖樹基地遮天蔽日又浩渺無垠，這裡還有沒有藏著更高級的外星人呢？

話說到外星人，這外星人對自己的態度遠遠不是應該的樣子，梅生覺得他們對自己這個外星生物並不如應該的那樣感興趣，反而是不合情理的「態度淡然」。

怎麼說呢，人類可不是這個樣子，就像平常過節日時，如果某個女人收到了一個未署名寄件人的神秘禮物，肯定會激動地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事，並挖空心思地回憶活到這麼大以來的記憶，搜索活到這麼大以來和自己接觸過的人，哪怕只是一個照面，然後自己推理出無數種可能。

再比如，當幾個漁民突然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東西出現在水裡，幾天後你甚至能看到那片水域出現的來自外星文明的不明飛行物刊登在了新聞上，這消息接下來像病毒一樣蔓延到世界各地，然後有一半的人類開始做關於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白日夢。

再比如，人類提前實現了科幻小說《三體》中光速百分之一的速度，現在幾個可控探測器已經以此速度飛出了太陽系，就憑著人們篤信人類在這個宇宙中絕不孤單這一點，每年都有探測器飛向海王星、飛到柯博伊帶、飛向人馬座。

如果哪一天人類能在自己的星球上白白撿到一個外星人的話，那地球一定會埋沒在幾十億兒女的驚叫聲中的。

外星人可是打開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星球大門的一把鑰匙，想想人類會怎麼對待外星人？那個外星人又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可是這兩個怪物就不是那樣感興趣、那樣驚奇，不僅僅表情上不是，行為上亦不是準備大有作為的樣子。她猜想並不是因為他們已經解讀了自己的大腦記憶，而是它們在性格上不是那樣會對外星文明好奇到燃起來的物種。這可真的說不上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

……

「無聊了，無聊了。」

這身皮很舒服，可是過去那閑來無事便有意無意地摳指甲、擠黑頭的魔怔習慣和刷機日常全都被迫改掉了。這一下子生生多出三分之四的時間。

梅生覺得至少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可是她強撐著腦袋，不讓自己睡過去，她怕自己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是在老家的木板床上。

天色漸漸陰暗下來，她身外的基地就像是密林深處的螞蟻洞，黑逡逡的。

這一黑整個窩巢就像進入了永眠，再也不會白晝的樣子。

幸虧大廳里的照明設備隨著外面光線的流失而亮了起來，不是很亮，但至少比伸手不見五指強得多。她藉助那昏暗的光在大廳里轉悠起來，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翻了一遍又一遍。

果然是另一個星球，人類日常生活所需用品這裡都沒有，連外表看起來可以猜之為某某用具的東西都沒有，簡直連原始居民的生活設施都不如，藍靈們是怎麼把發達與原始結合的這麼好的？

沒有桌椅、沒有書、沒有電子產品（或許有，不過是陌生的形式）、更沒有床、沒有……忽然，梅生看到一些刀子。

「哇，還是有相似的東西的嘛。」梅生拿著刀子向一塊樹皮捅過去，樹皮安然無恙，可是這些刀子看起來很鋒利的樣子，那一定是樹皮太結實了。難道我要往自己的手指頭上劃一下？傻瓜才會那樣輕舉妄動，梅生放棄試刀子的鋒利度，試著向纏繞的樹藤爬上去。

「我猜，怪獸們都是在樹上睡覺的。」

「我猜，這裡的一切一定是這個星球獨有的資源，而它也沒有地球上的資源。」

……

……

就這樣想著想著，梅生倒頭睡著了，等她醒來后，她發現自己還在這裡，周圍的環境沒有絲毫變化，如果說有一絲變化的話，那就是外面的世界更黑了，這裡白天不亮，夜晚也極其黑。不過這一點沒有打擾到她的心情，她現在感覺很踏實，因為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做幾個深呼吸，接著睡去。

……

不知過了多少小時，大廳外綿延無盡的黑夜裡的窩巢終於迎來了曙光。梅生走出大廳開始在大廳外空曠的藍色基地上踱來踱去，恨不得擁有超能力衝破那無形的屏障，但她試了多次，那幕牆還沒等她靠近就像機關一樣陡然直立，根本就如銅牆鐵壁，索性她就死心了。

突然，梅生像石頭一般怔住，前方是什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只見一群巨型紅槍魚一般的活物正在朝著自己衝刺過來，梅生本能地往後退。

「啊！」一聲尖叫，萬分驚恐，這是梅生來到這后第一次這樣大叫。

回頭一看，原來五座小山丘一般的怪物也正在向自己靠近，她改變方向退去，可是雙腿已經顫抖地挪不動了，自己被撕碎的畫面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梅生完全忘記了那幕牆的存在，還好四周的幕牆瞬間升起，她又驚又喜忽地坍坐下來。正要閉目平息一下，只見那豹子怪獸相繼在空中撲起，直破幕牆而下。

梅生撕心裂肺地又喊了一聲，被生吞活剝的畫面剛從眼前飄過，危急關頭，她看到了自己短暫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