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是酸的才好呢
黃鶯冰冷地撇了她一眼才拿起玉碗聞了聞:「怎麼是酸的?顏色也不對,你真是山莊里這麼多年出現的最劣質的血了。」
說著嘴角上揚,輕蔑地看向洛青青。
洛青青卻並不理會她的諷刺,甚至感到喜悅,心道:「酸才好呢,誰要每個月都被放血啊!又不是姨媽會自然流失。」
「你看她那髒兮兮的樣子,平日里怕是要在街上與惡狗搶食吧,血怎麼會幹凈?」
正在內心裡美滋滋的洛青青聞言無語地看向聲源,果然又是之前那個挑事不跟洛青青一起洗澡的女孩兒。
但隨即,一個看上去就身強體壯但並不是良血的女孩輕嗤著道:「咱們都是窮苦人家被倒賣的孩子,又能是什麼高貴血脈?裝什麼大半蒜啊!」。
洛青青看著短時間內分成兩派的女孩子們,默默翻了個白眼:「剛到這兒就分幫結派的,真當這是什麼好地方呢?」
她這樣想著,卻聽黃鶯開了口:「我知道你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可能過去生活困苦食不果腹,但在這裡,保證你們此生衣食無憂,一會兒會有人帶你們去分配活計。」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我爹娘就是聽了這個才把我賣過來的。」
女孩子們開始竊竊私語,洛青青這才理解為什麼她們來了以後不哭不鬧,原來這吃人的地方卻是絕路上的福音嗎?
黃鶯滿意地看著嘰嘰喳喳的女孩兒們,並吩咐一旁的紅衣女子道:「雀兒,這裡就交給你了。」
漸漸地,每一個女孩兒都有了著落,只除了捧著手臂呆立在原地的洛青青。
黃鶯冷眼看向與她隔桌而站的洛青青,眼中的厭惡和殺氣清晰可見:「你跟我來。」說著便率先向院子外面走去。
看著黃鶯手上殘破的鞭子,洛青青忍住心裡的抗拒,盡量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後,又為今後免不了被整的生活而緊張。
莊子里到處都是薔薇花架,但這些在洛青青看來簡直是草木皆兵,讓她心驚膽顫。
莊子里的花路四通八達,相互交錯,若是不熟悉地形的人一定會迷路,這不,慢了一步的洛青青就這麼被丟下了。
「這到底應該往哪兒走啊?」洛青青站在迴廊的拐角處看著錯綜複雜的路口一陣頭大。
一陣微風吹過,原本搭在迴廊頂上的一支藤蔓突然掉了下來,洛青青尖叫一聲瞬間跳出欄杆向不遠處的假山狂奔而去。
但她剛一跑進假山林又被人猛地攔腰拖進了兩山相交的山洞裡,在她還沒來得及尖叫的時候就被人自身後捂住了嘴。
洛青青拚命掙扎著並迅速分析四周的環境,思索著一會兒自己一招猴子偷桃之後該往哪裡逃。
洛青青計劃著如何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背好像靠在兩坨軟軟的東西上,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黃鶯因妒要殺人。
「不就是為了個男人嘛!多大仇多大怨啊!」洛青青「嗚嗚」叫著,掙扎的更加劇烈了些,被固定住的兩個胳膊也開始用盡一切力氣去擰身後的小蠻腰。
那人被這麼一掐悶哼了兩聲,手上的力度卻更緊了些:「公主殿下,我是月翎。」
洛青青聞言一楞,卻根本不敢放鬆警惕,覺得這人一定是認錯人了,而且這架勢自己很可能誤打誤撞,撞破了別人的秘密。
洛青青乖乖停止了掙扎,卻根本不敢回頭,怕被那人發現抓錯了人,打算先穩住對方再尋機逃跑。
身後之人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便放開了桎梏她的雙手,並退後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敬道:「屬下失禮,請殿下責罰!」
洛青青深吸了一口氣,迅速開口:「這位女俠你認錯人了,我什麼也沒看見,咱們就當沒見過。」說完便用盡吃奶的勁兒竄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雙腿發軟跌在地上。
洛青青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但看著門裡的竹林,心中頓時有了安全感。
她倚著門扉坐下來喘著粗氣休息,直到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你怎麼跑這兒來了?還真是不省心。」
洛青青抬頭看去,便見到了並肩而來的冥冶和重鳴,她扒著門沿站了起來:「我……我和領路的小姐姐走散了,迷了路就走到這兒來了。」
她隨口撒著謊,不告狀也不泄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是洛青青來這裡之後最先領悟的道理。
重鳴微笑著向她走來,那惑人的笑容讓洛青青忍不住淪陷在其中,眼神逐漸變得痴迷。
重鳴緩緩牽起她的手:「乖,你到底是誰,從哪兒來的?」
洛青青看著面前的這雙眼睛,此時她的眼裡、腦海里,就只剩下這雙如血月一般的醉人眼眸:「我是落青青,從中國來的,你能送我回家嗎?」
她說著,突然如遭電擊般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驚慌地收回自己的手,後退一步卻磕在了門扉上。
洛青青一邊捂著腦袋齜牙咧嘴一邊腹誹:「他又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這男人怎麼神出鬼沒的,還總是動手動腳,無心慎撩不知道啊?」
洛青青滿腹怨懟地抬眼瞪了重鳴一眼:「中央空調。」
重鳴眼中的暗紅已經退去,短暫的疑惑過後卻突然朗笑出聲:「意念倒是堅定,有意思。」
他說著抬手敲了一下洛青青的腦門兒:「家是回不去了,時間久了你便會知道,這裡才是極樂之地。」
洛青青揉著後腦勺偷偷翻了個白眼,嘟囔道:「說什麼極樂之地,生活再苦我也不願意歸西。」
一旁的冥冶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瞬間鎖緊,他盯著面前的女孩兒對重鳴道:「要不把她留在我這兒吧。」
重鳴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二哥,我這便帶小乞丐回去了,免得她又走丟。」
這麼有趣的玩具他怎麼會輕易送人呢?
洛青青默默瞪了重鳴一眼,一臉憋屈卻敢怒不敢言,她滿懷希翼地看向那位冥冶大人,覺得這人雖然看著不好接近,但不久前還救了她,心眼肯定比笑面虎好,最重要的是這院子沒有那麼多讓人驚悚的荊棘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