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公然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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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聽得他如此說，不禁緊了緊菊花，這要真廢了，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時間，倒是露了怯意。
陳浩然冷哼一聲，右手一動，一把連鞘長劍就來到他手上。
他冷眼望著程翎說道：「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這場比試的勝者就可以得到此劍，生死不論！」
說完，手臂一震，就露出一截劍身。程翎一看，只見那劍身圓潤光滑，絲絲寒意從劍刃處散發出來，竟然是一把中品劍器。
他心中激動，又深感疑惑，這陳凌與陳浩然真的是父子么？真有這樣拚命想殺兒子的父親？
陳然卻是激動了，這把劍器乃是族中少有的中品劍器，更難得的是它還有雷系和雲系劍術威力的加成。
他一直想弄到手，可惜陳浩然只想傳與陳宗，現在為了給自己打氣，擊殺程翎，竟然捨得拿出來了。
程瀟也是驚訝了，中品劍器，在家族當中可是稀罕貨，就算程家也只有三把，而看陳浩然的樣子，顯然是下了血本了。
他不禁無比期待，看程翎該如何應對。呵呵，這可是生死不論啊！
陳然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先前的怯懦都消失不見，他傲然舉劍，朝著程翎說道：「生死不論，你敢么？」
程翎長笑一聲，冷冷的看了陳浩然一眼，說道：「好一個生死不論，今天我就讓你連失二子，看你是否能謹守承諾，獻出此劍！」
陳浩然森然道：「我陳浩然說到做到！」
程翎點頭，轉身就喝道：「那就來吧！」
陳然應聲出招，一縷劍光劃過，直指程翎咽喉。
程翎右手一抬，格擋住這一劍，反手握住劍柄，劍尖朝著自己，右臂揮舞。
「鐺鐺鐺鐺」四劍快速反斬，陳然一驚，這樣的用劍手法，他可從未見識過，一時間只能儘力格擋。
這正是程翎一年多來勤練劍堂劍術之後，自己領悟的反手劍術，這門劍術可算是自創，最講究出其不意。
陳然的修為比他高，這是弱項，只有在劍術上壓制住對方，才能反敗為勝。
他運劍奇特，連續幾劍都斬在劍身的上半部位，使得陳然要花更大的力氣去格擋，不得不轉為守勢。
程翎搶得就是這一絲先機，待他連退數步之後，碎雲劍打出，讓他的速度和反應都慢了一絲。
緊接著，玄雷劍術、清風徐來、清風繚亂連續打出，一陣陣的劍壓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
陳然早就在防備他的碎雲劍，可是真接了之後，才明白為何陳宗會敗得那麼快。
這劍招一出，就好像層層疊疊的雲朵般覆蓋而來，自己的眼睛和動作都受到了影響。
剛喘過一口氣，後續的劍招就連續殺至，劍劍不離周身要害。
他心中驚駭，只能奮起餘力，一面格擋，一面尋找機會反擊。
程翎也詫異他的堅韌，數招攻擊之下，竟然還能扛住，而且沒受一點傷，還真不愧陳家年輕一代第一人。
不過他可不只就那麼一點手段，手中劍術毫不停歇，不停得給他施展壓力。
陳然也是拼出了全力，他所會的劍術雖然沒有雲隱劍術那麼高端，可他修鍊的時間長，幾門下品劍術都修鍊到了頂峰，再加上修為又比程翎高了一個小境界，短時間內倒也堅持過來了。
陳浩然總算是鬆了口氣，雖然前面陳然落在下風，可只要僵持住了，就是拼消耗也能將程翎耗死。
兩人在擂台上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不過那些長老和弟子們卻都看程翎的劍術較多，因為他的劍術變化多端。
有時是碎雲劍、有時是玄冰劍術、有時又是玄雷劍術，中間還有夾雜著許多的基礎劍術。
而且這幾門劍術之間的連接都十分漂亮，猶如羚羊掛角，找不出一絲空隙。
就連程瀟都暗暗點頭，這未來姑爺的劍道天賦實在是太驚人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是戰了一炷香的時間。程翎也是在想辦法，這麼耗下去對自己太不划算。
其實他還有幾個壓箱底的手段沒有施展，其一就是風捲殘雲，可是這門劍術太高端，他不敢輕易使用。
其二，就是他自己領悟的劍術連招了，不過連招需要一個契機，目前還沒有出現。
程翎就想著，既然你不給我破綻，那我就製造破綻！
他劍法一變，手臂力量改為增加速度，又融入了風之意境，以最快的速度將幾門劍術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出。
陳然猝不及防，程翎突然改變出招節奏，讓他連連後退。就在此時，程翎看穿了他的劍招，一劍橫掃，就劃出一道口子，手中劍術連續施展。
一瞬間，他的劍器舞動出一個光圈。碎雲劍、基礎劍術、反手劍、驚雷破、基礎劍術、清風徐來、雲海茫茫，最後一招風捲殘雲！
陳然被打得驚叫連連，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機，只感覺四面八方都是程翎發出的劍招。
轉瞬間，身上被多處擊傷，鮮血潺潺而下。他張開大口，奮力吸氣，想大喊認輸。
可程翎哪裡容得他出聲，一張嘴，一縷劍光就削向他的脖子，他只能抬頭，到嘴邊的呼叫又咽了回去。
如此反覆多次，陳然都快發狂了。他心中大罵，你倒是讓我說話啊！我認輸還不成么！
可是程翎依舊步步緊逼，殺招不停的往他要害招呼，他已下了狠心，既然你陳浩然非要殺我，那就接受一天失兩子的傷痛吧！
他出劍越來越快，陳然的劍術卻是越見凌亂，破綻百出，不到一會，就被切斷了手腳筋脈。
陳浩然終於心痛了，他縱身躍起，朝擂台撲來，嘴裡還喊著：「助手，陳然認輸了！」
程翎全力爆發，一連三劍風捲殘雲，堪堪在陳浩然撲到擂台上的前一秒，一道劍光正中陳然的咽喉。
陳然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雙手握住傷處，眼神漸漸渙散，最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陳浩然怒極，大吼一聲：「小畜生，給我受死！」一掌就朝著程翎拍來。
程翎雙腿一蹬，瞬間橫移數丈，脫出他的掌力籠罩。
此時，玄靈子和程瀟雙雙趕至，攔在程翎面前，總算是脫離了危險！
玄靈子怒聲道：「陳家主，我的弟子，不是誰都能欺負的！老頭子壽命不多了，要真有意，就陪陳家主戰上一場吧！」
程瀟也說道：「陳家主，我程家的未來姑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陳浩然暗恨，只差一絲，想不到那小子竟然如此機警，能閃過那一擊。
程翎冷冷的看著陳浩然，說道：「生死不論，中品劍器。難道陳家的人說話都如放屁么！」
這句話可是夠誅心的了，將整個事件提升到了家族名譽，陳浩然再不甘心，也只能將手中的劍器扔了過來，冷然說道：「希望你有命可以拿穩！」
程翎哈哈一笑，淡然道：「放心，我拿不穩，不是還有無相劍宗么！」
陳浩然再不說話，只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陳然，說了聲：「抬下去吧！」
馬上，就有兩名弟子上台，將陳然的屍體抬了下去。
陳浩然又看了眼程翎三人，說了聲：「送客！」就一振衣袖，飄然而去。
玄靈子當即就帶著程翎和程瀟一起離開了陳家。
三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出了落葉城，程瀟就說道：「姑爺，我程家與你的聯姻算是板上釘釘了，我很滿意，這就回去同族長回話。」
說完，哈哈一笑，就當先走了。
程翎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陣苦笑，就沖今日的維護之恩，與程顏冰的聯姻自己是無法推脫了！
玄靈子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擔心，這也是好事，顏冰那孩子本性不錯！」
程翎也只好點頭稱是了。
玄靈子又說道：「如今，你與陳家矛盾激化，只要陳浩然當一日族長，就絕不會放過你，你可有什麼打算？」
程翎苦笑道：「能有什麼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現在已快入夜，我也不想這麼快回宗門，師傅陪我走走可好？」
玄靈子笑道：「那好，為師就陪你慢慢走回宗門吧！不過翎兒，既然陳家的事你不放在心上，為何又舉步不前？」
程翎嘆道：「我只是惆悵，才十二歲就被定下了親事，而且那個女子我並不了解，更談不上感情了！」
玄靈子笑道：「這點，為師可就愛莫能助了，為師這一生追求道法，從未經歷過男女情愛，並不懂該如何去處理。」
「難道師傅從未對女子動過心？」程翎八卦道。
「動心嘛，是有那麼一位，只可惜萬事蹉跎，不知不覺間就錯過了！」
「是誰，弟子認識么？」程翎的八卦之火已燃起。
「就是顏冰那丫頭的師傅柳輕煙。」
程翎大為興奮，忙問道：「怎麼接觸的？又怎麼會錯過呢？」
玄靈子不知覺的回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光，或許，在這樣靜謐的夜空下，又有心愛的弟子相陪伴，八百年的修道在這一刻徹底放下了。
他喃喃的回想道：「當年她是那麼的驚才絕艷，眾多的師兄弟都拜倒在她的風采之下。」
「為師怯懦，不敢靠近她，甚至不敢與她說話，直到有一天，她告訴我，她喜歡我推演陣道的專註神情。」
「當時，我都快高興瘋了，就想著一定要在陣道上出類拔萃，這樣才配得上她。」
程翎看著玄靈子，這一刻真像地球上的垂暮老者，正深深的懷念著自己的此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