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私會
呃……
張棣很快順著他的話,道了聲:「該死!」
「對,就是該死!」繆千里咬牙甩下這一句話,大步上了馬車。
獨留張棣呆在了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她……又是誰?
睡夢中,感覺有人輕搖自己,孟古睜開雙眼,凝玉一張笑嘻嘻的娃娃臉就映入了眼眸。
「該起來吃飯了。」凝玉道,「若是去的晚了,就沒有飯了。」
任由凝玉拉著她起身,一同去了膳堂。
兩人一進去,阿秀習慣性的冷言嘲諷,「這有些人啊,就是命太好,躺在屋子裡睡大覺什麼都不用干,還有飯吃,要是我啊,都不好意思來吃飯。」
凝玉反唇相譏:「若是看不慣就出去吃去。」
阿秀冷冷道:「要出去也是她這個吃白飯的人出去,我可是幹了一上午的活!」
「快別說了。」一旁的蘭梅看不下去了,拉了拉阿秀的袖子,孟古因為什麼受傷不能幹活,大傢伙都瞧得清楚,阿秀這擺明了是在找她難堪。
「我又沒有說錯,為啥不敢說?」阿秀絲毫沒有半點的收斂,反而是提高了音調。
「讓我在宮女所里歇息,是季嬤嬤的決定。」孟古抬起眼皮,看著阿秀,慢悠悠笑了:「阿秀,你這是在質疑季嬤嬤的決定么?」
凝玉連忙附和:「阿古昨個兒是為了大傢伙才受的傷,那個詞是怎麼說的來著……對了,見義勇為,你有本事就去找季嬤嬤啊,在這裡瞎叫什麼?」
一句話,把阿秀滿肚子的火氣給堵在了心口,難受的緊。
「好了好了,快些吃飯吧。」蘭梅為她尋找台階下,阿秀這才恨恨的拿起筷子,狠狠的啪啦著碗里的飯。
瞧著阿秀被氣的樣子,凝玉心情大好,吃飯的時候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阿秀更是心煩,憤怒的把筷子放下。
蘭梅道:「怎麼,不吃了?」
「不吃了!」阿秀沒好氣的應著,氣都氣飽了,還怎麼吃。
站起身來,正要離去時,卻聽得孟古道:「凝玉,能不能幫我熬些薑茶。」
凝玉疑惑的看著她,問:「你要薑茶做什麼?」
「昨晚淋了些雨,今天身子就不大舒服,未免得了風寒就想喝些薑茶去去寒。」眼角的餘光瞧見門口的那一抹身影頓住,孟古又道:「多熬一些。」
「真是嬌氣!」阿秀冷哼一聲,正要抬腳踏踏出門外,卻聽見凝玉狐疑的問:「你要喝我隨時都可以熬給你啊,熬那麼多幹什麼?涼了浪費。」
孟古微微一笑:「別問那麼多,你辛辛苦苦熬出來的,自然不會浪費的。」
阿秀冷冷一笑,當然不會浪費。
誰不知道昨晚同孟古一起去太醫院的是季汝月啊,怕是孟古這是要借凝玉的手,借花獻佛巴結人呢。
甬道處孟古的話還猶在耳邊,阿秀從骨子裡油然而生一種蔑視,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其實背地裡呢,還不都是一樣?
可是漸漸的,阿秀察覺到了不對勁……
季汝月作為浣衣房的掌事,其居住的房間就在浣衣房出門右轉,而孟古提著食盒出浣衣院轉的分明是左方向。
季汝月事情繁忙,若是此刻正在別處,孟古此去的方向也便有了解釋。可是一連就是三天,更何況季汝月身子並未見什麼不好,也不需要喝這麼久的薑茶。
難道說,這薑茶是送給別人的?
那又會是送給誰的?
越想越奇怪,越奇怪就越想把這一件事搞清楚,一連忍受三天的阿秀,終於在這一天尾隨著孟古而去。
見孟古轉過永巷內的一個轉角,阿秀加快了步伐跟去,正要轉進去時,猛地抽回了身子躲到牆角底下。
此刻,一牆之隔的另一方,是一處無人的荒蕪廢棄之地,而孟古就與一個身著太監衣服的人在那裡耳語著什麼。
阿秀悄悄的探頭看去,但見孟古把食盒裡的東西拿出來交給小太監,小太監一臉笑著接過,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這個小太監眼生的很,是哪個宮裡的?怎麼會和孟古相識?
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腦海,阿秀忽的瞪大了眼睛。
私會!
早就知道孟古有問題,自己高尚的不讓她去接近蕭子都,自己卻和小太監私會,真是讓人噁心!
阿秀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這件事給抖露出來,看她往後怎麼做人。
可是走幾步,阿秀忽的又停了下來。
孟古這個人詭計多端,很會巧言令色,季汝月又這麼的喜歡她,若是冒然就抖露出來,屆時季汝月護著她,而她再巧言善變給糊弄過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要想借著這件事打垮孟古,還需要拿些真憑實據才是!
阿秀如是想著,接下來的幾天一雙眼珠子時時刻刻的都在關注著孟古的一舉一動,她發現孟古只要是出門,就是去見那個小太監,在宮內私會的地方不同,可私會的地點無不是無人的角落。
這樣一來,阿秀就更加的篤定心中所想。
「阿古,你在看什麼呢?」凝玉的一聲,打斷了阿秀的神思。
條件反射的看向孟古,但見孟古快速的把手裡東西收起來放到方枕下方,隨即朝凝玉仰頭一笑:「沒什麼,怎麼了?」
凝玉笑道:「我衣服都洗完了,隨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還有些事情,不能陪你了。」孟古站起身來,對凝玉抱歉道,凝玉嘟著小嘴,雖然不大樂意,但還是道:「那好吧,我去找其她人玩去了。」
孟古笑著點頭,看著凝玉離開房間,她整理了下床鋪也隨之離去了。
阿秀坐在床上,看著孟古漸漸遠離的背影,方才那不經意的一撇,她顯然是做賊心虛的狀態。
是在要掩蓋什麼呢?
阿秀猛然間從床上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孟古的床邊,快速的拿開了方枕。
赫然的,一個精緻的盒子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她忍著跳動的心,把盒子拿在手心裡,打開之後,裡面放著的是一個用草編織的鐲子,而鐲子下方,一張疊放整齊的小巧紙張,落入她的眼裡。
連忙打開紙張瞧了瞧,阿秀眼眸瞬間亮了。
這不大的紙張上,寫的正是孟古要與那小太監私會的時間和地點。
而這個時間不剛剛好就快到了么?
之前苦於無證據,無法當面揭穿孟古的罪行,現在有了物證,只等人贓並獲,讓她再無翻身可能!
阿秀當即把盒子拿走,去了掖庭司。
掖庭司一處房間內,李章翹著腿坐在椅子上,雙手端著剛剛泡好的茶,輕輕揮動茶蓋,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秀,尖著嗓音問:「是你要見我?」
「是。」阿秀道:「奴婢發現浣衣房的孟古,行為不點,與人私通,穢亂宮廷,罪不容赦,特拿了證據來向您舉報!」
雙手把盒子奉上,阿秀又道:「這盒子里有他們兩個的定情信物,還有再次約會的時間地點。」
盒子里的東西一打開,李章臉瞬間都黑了,孟古好歹也是自己曾經看上的,怎麼放著他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不上鉤,卻偏偏去勾引他人?!
撇開自己的私慾不說,穢亂宮闈事情可不小,若是傳到主子的耳朵里,他首當其衝會被主子責怪一個看管不周的罪名。
李章當即決定部署,親自抓人以此來震懾後宮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