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錢亮入套

錢僧保當然不會同意。雖然說這些錦衣衛不服從自己侄子的管理，讓他十分的生氣。但要因此通通殺掉的話，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所以原本應該問罪的人，倒成為了出言寬慰之人，「哎呀呀，牟公公，消消火，消消火，做事情不能這樣的，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呀？」

「是。是咱家心情激動了。只是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一陣子都在皇後娘娘身體有恙，咱家一直伺候著，並沒有去過錦衣衛衙門，不信的話，錢指揮使，你好好想想，這幾天可看到過咱家嗎？」牟木知道主動權已經抓到了手，這便適時的收手，隨後反問起了錢亮。

這一問，錢亮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當下回道：「沒錯，這幾日下官還真沒有在錦衣衛中見過錢公公。」

「就是嘛，要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不過不要緊，回頭咱家就去一趟錦衣衛，把那些小兔崽子都召集起來，好好給他們訓訓話，也讓錢指揮使給他們訓訓話，錢公，您看如何？」牟木似是有些低聲下氣的說著。

人家的態度擺的這般正，錢僧保又能說什麼呢。只得點了一下頭道：「即是誤會，便是咱家冤枉了牟公公。那就按你說的意思辦吧。」

「多謝錢公的理解。」牟木的身子這一會也挺直了起來，現場的氣氛在這一刻也緩和了許多，三人的臉上都有了笑容。

氣氛緩和了，接下來說話就不必那麼嚴肅，牟木就開口道：「錢公呀，錢指揮使，其實收拾這些錦衣衛並不難，無非就是從兩方面來辦而已。一是給他們發銀子，有了好處大家當然都願意跟著你做了。」

說著話，牟木還在觀察著錢僧保和錢亮兩人的反應。如他所想一般，兩人聽后都是一臉嚴肅般的模樣。顯然對於他們這般的鐵公雞而言，別人給他們送銀子還差不多，讓他們把銀子拿出來交給下面的人，那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牟木隨即又道：「不給銀子的話，就只有走第二條路了，那就是表現出足夠的能力來震懾他們。恰巧現在正有一件皇上交待下來的事情，就是和楊系談糧食的問題，那如果把這件事情做好了，這個大功便足以震懾到他人，便不愁那些錦衣衛們會不聽話了。」

聽著牟木的話，錢亮原本還想說自己能力平平，想要用能力證明給別人看實在是太過困難了。可不等他說出來，就聽到糧食的問題，不由即張大著耳朵。

錢僧保這一會臉色也變得認真了幾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糧食的事情可以去做。畢竟屬於採購一行列，但凡是宮中的太監，或是朝堂上的官員誰又會不知道，涉及採購事情的時候，那可都是有好處可撈的事情呀。

「牟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錢僧保上了心，便是問起牟木的時候，態度似都和藹了幾分。

早就等著這句話的牟木，這便把皇上吩咐的差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原來自從出了楊陽在京都中被刺殺和曹吉祥手中聖旨的事情之後，楊系雖然並沒有向南明宣戰，但一直也在準備著。聽說每天由赤嵌城向雷州府去的官船就有很多，在運送著大戰前的各種輜重物品。南明這裡當然也沒有閑著，兵部開始了調兵遣將，戶部開始準備著錢糧。

問題來了。這幾年來因為楊系的糧食大量的湧入到了南明之地，且價格十分的便宜公道，重重的打壓了本土的糧食產業，以至於農民種的地越多，賠的就越多。一來二去間，大量的土地開始落荒，南明就沒有了自產糧食的能力。現在與楊系要打仗了，楊系當然不想在賣糧食給南明了，雖然說近兩年，南明的官員看出了問題所在，加大了糧食的購買量，倒也積存了一些，但畢竟只出不入的話，怕是也撐不了多久，這對於即將發動戰爭的南明而言，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皇上看到了危機所在，就把事情交給了錦衣衛，讓他們去與楊系的官員談，談糧食購買的事情。畢竟雙方還沒有宣戰不是嗎？且之前的談判也說過，南明可以繼續的購買糧食，只是價格提升了三成而已。

只是提價三成，價格上南明還是可以接受的。他們怕的就是楊系不賣糧了，那才是最糟糕的。

「有關這件事情，咱家也派人與楊系來的官員粗談了一些，對方也露了一定的口風，不是不賣糧，畢竟楊系自詡要帶著漢人走向什麼世界的巔峰，南明之地儘是漢人，他們總不能看著百姓餓死吧。但就是有關這個價格的問題，他們還要提升，這就讓皇上有些接受不了，我們錦衣衛負責的就是按著提三成的價格買下更多的糧食，以備戰爭所用。」牟木一口氣講了很多，說完后便閉上了嘴巴，去看錢僧保叔侄兩人的表現。

事情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錢僧保也在心裡尋思著，這般說來的話，這的確是一個美差，一旦能買到大把的糧食，皇上一定高興，那功勞就等於拿到手了。可問題就是糧食的價格怕是不太好講，所以他開口便問到關鍵性的問題，「牟公公，皇上的意思這個價格有沒有升浮的可能性？」

「皇上當然是希望越低越好了。可現在糧食掌握在人家的手中，當然不是由我們說了算。如果一定要漲的話，那也只能接受了。」牟木雙手一攤，臉上還帶著一些無奈之意。

這就是有浮動的空間，如此這個差事不旦能夠完成，且中間弄不好還有著不少的利潤呢。錢僧保的眼睛亮了，他已經決心替侄子接下這個差事，在看向牟木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怪罪之意，不僅如此，還充滿著欣賞之意。

看來之前真的是錯怪了人家。如果牟木真的不想讓錢亮當這個指揮使的話，那這麼重要的任務怎麼可能會說出來？一想到錯怪了人家，錢僧保的臉上閃過了一道愧疚之意，隨即開口道：「牟公公，剛才的確是誤會，是咱家錯怪你了。這樣，這件事情錢亮接下來了，回頭還請你把相關的事情進行交接，你看可好？」

「這個.一切就按錢公的意思辦。」牟木假裝猶豫了一下，隨後就答應了下來。至於對方會不會因此而立功，呵呵，不好意思，這原本就是一個圈套，錢亮自己願意往裡鑽，可怪不得旁人。

牟木被客氣的送走了，錢僧保與侄子錢亮進了一番的密謀，因為滋事體大，錢僧保還把投靠自己的太監宋德叫來給錢亮當幫手，然後千叮萬囑，事情一定要辦好了，好在皇上面前露露臉。

錢亮得了美差之後，自然是興奮不已。很快就帶著宋德出了宮，直向著京都中楊系的辦事處而去。

辦事處中，一位年紀只有二十四歲的年青官員王同生早就在這裡等候著錢亮登門拜訪了。

王同生，赤嵌城楊系學院第六屆的學生。畢業時以各項成績第一的名次入了楊晨東的法眼，先是送到了城主府，從小幹事做起，工作能力一度得到了于謙城主的認可，又后又經楊晨東的調教，這一次被派到了南明，來配合牟木奪權。

楊家學院的學生，能力什麼的自不用說，可更重要的是他們對楊晨東這個領袖的忠心。在這些學生的眼中，沒有楊晨東就沒有他們現在的一切，在加上古時，學生都是很尊師重道的，一旦誰敢違反，將會被這個社會所不容，這樣的學生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王同生就是被信用之人，來時楊晨東還專門叫過去吩咐了一番，他是很清楚這一次的工作任務。所以在辦事處中得知下面的人來報，南明錦衣衛指揮使錢亮來拜訪的時候，他的嘴角閃過了笑意，魚上鉤了。

不僅是錢亮，怕是現在很多消息靈通的南明人都知道楊系的強大，不知不覺間，讓他們就生出了一種矮人一頭的思想來，所以一進入辦事處，錢亮就把身上的傲氣都收了起來，變得小心翼翼，甚至是逢人三分笑。

像是錢亮這樣的人，如果是生於抗戰時間的話，那將會是不折不扣的大漢奸。

當被人七拐八轉的帶到了一個房間之後，錢亮看到了王同生，但與他想像的不同，這個王同生一下為就十分貪婪的問著，「錢指揮使是吧，這麼重要的位置一定很有錢了，初次見面，有沒有什麼見面禮呀？」

錢亮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見面就要錢。即便是在他眼中最為猖狂，最沒有底線的太監集團，似乎他們做事情也不至於如此的露骨，一時間他就愣在了那裡。

錢亮沒有反應，王同生很是生氣，揮了揮手道：「即是沒有準備見面禮，那你就回去吧。本官今日累了，糧食的問題改日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