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質問與反擊
自己即然可以成對方,那便也可以拉對方下來。現在聽自己的號令那就是聰明的表現。在這種自大的心理之下,錢僧保在錯誤的道路上是越走越遠,以至於後來送名單的時候他都懶的去見牟木,而都是派身邊的小太監去做。與此同時,他還準備找人去頂替蔡忠留下的位置。甚至有一天機會合適的時候,他還準備找人把牟木的位置也換下來。
牟木就算是在聽話,也不如親自培養的人,做事情更讓自己放心不是。很快,一個叫宋德一個叫張塵的太監就進入到了錢僧保的視線之中。
這兩人及會說話,每天都像是狗一般的溜須著錢僧保,說著讓人聽了最舒心的話。在加上錢僧保的侄子錢亮,三人一時間成為了錢僧保的左膀右臂。
兩位太監在錢僧保的安排之下,進入到了御馬監,準備各施手段爭奪這個太監大總管的職務。錢亮找到了叔叔,他想任錦衣衛指揮使之職。
錢亮可是真正的男人,不同於太監,能夠適應他的位置自然也不會太多。相比之下錦衣衛指揮使品級合適,權力也大,那個位置座下來也夠威風,自是他的首選之地。
這並不是錢亮第一次要求了。以前錢僧保給予了拒絕,只說還要鍛煉一下,其實他是想賺銀子,按著與牟木商量過的,一個指揮使的職務就是五十萬兩銀子呀,這還不算是以後每月孝敬的。可是現在,那麼多官員都給他送禮,那就不差這種小錢了,當下答應了侄子的要求,先是在伺候朱祁鎮的時候透了透風,大意是自己這個侄子多麼的能幹,憑著皇恩的寵信,錢亮如願的成為了錦衣衛指揮使,正三品的官身。
錢亮樂呵呵的上任了,到了錦衣衛后就自詡老大的模樣,開始指指點。當下就引來了成為指揮同知的沈南塘和吳賁兩人的不滿。這原本應該是他們的位置,可是現在卻成就了外人,那份委屈無以向外人說。但並不代表他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比如說聯合下面的兄弟不配合錢亮的工作還是可以的。
不愧是牟木帶出來的人,不管是沈南塘還是吳賁都是出手大方的主,平時對下面的兄弟也是百般照顧,哪位兄弟家裡困難了,他們都是能出力的出力,能拿銀子的拿銀子。畢竟跟著牟木干,銀子可是從來不缺的,很多灰色收入他們也可以截留,只需要向牟木彙報一下就可以了。
大方、義氣,手下的兄弟自然就是人心歸附。當錢亮當了一天的差,發現自己的話無人去聽,大家都在敷衍他的時候,他生氣了。怎麼說也是錢僧保的侄子,一手被調教出來的,能力還是有一些的。當下他便想著叔父所教的方法,想獨自拉攏起一批人來,達到爭奪話語權的目地。
只是生性貪婪的錢亮並不肯花銀子,面對一些靠邊、沒有什麼本事、被邊源化的錦衣衛兄弟,就是和他們一起出去吃外飯,還要手下付銀子,一來二去的,大家知道了錢亮的本性之後,僅僅是幾天的時間而已,大家就不在去理會這個指揮使了。
當付出得不到回報,真把誰當傻子不成?
錢亮發現,身邊的兄弟越來越少,直至要成為光桿司令之後,他終於感覺到了無力,不得以只好向叔父錢僧保求援。很快牟木就收到了錢僧保派小太監送來的傳信,要見他。
這一陣子牟木同樣也培養了不少的心腹太監,其中表現的最亮眼的就是叫祝濤的太監。在牟木有意之下,將他提升到了皇後宮中太監副總管的位置。平時他不在這裡的時候,都是這位祝濤在打理著各種事情。
「乾爹,錢公公來者不善呀。」祝濤一臉的憂心重重。剛才小太監來送信的時候,他正好在場,因為牟木信任的原因,他也知道錢亮在錦衣衛碰壁的事情。
對此,祝濤一直心有擔憂。他的意思是要把錢亮當成一個菩薩供起來,怎麼說人家也是錢僧保公公的親侄子,這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吧。
如果是以前的話,牟木也只能如此,可是現在蔡忠已經倒台了,曹吉祥的勢力也被連根拔起了,只剩下一個錢僧保而已,他還真不怕什麼,大不了大家斗一下就是。話說他手中可是有了不少的證據,一旦拿出來的話,怕是錢僧保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錯,小濤子,你說的不錯。這一次怕是錢公公要來為難本公公了。」牟木點了點頭,他認同這個觀點,但並不害怕。因為拿下錢僧保,原本就是即定的目標之一。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的掌握住太監集團,才能在楊系發起攻擊的時候,達到左右後宮甚至是一部分朝政的力量。
為了這個目標,錢僧保就必須要倒。
有了目標,就要去做。牟木一直為此而準備著。但他同時也很清楚,畢竟跟了朱祁鎮這麼多年,還被許以大伴之稱,想要扳倒錢僧保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弄一個不好,扳不倒對方自己就會出事了。所以他需要一個更大的機會,而就在昨天晚上,聯絡自己的那個小組已經把機會送到了自己的手中,接下來就是如何實施的問題了。現在錢僧保讓自己過去,正好是拋出誘餌的時候。
起身,從容的向著勤政殿方向走去,一路之上,牟木已經把面對錢僧保,面對質問時,應該怎麼回答都想了個明明白白。
如之所料,在錢僧保休息的房間之中,錢亮就站在他的身側,等到牟木走進來的時候,馬上就是一帳趾高氣昂般的模樣,連正眼都不帶瞧一下。
對這一切,牟木如老僧入定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在來到錢僧保面前的時候,恭敬的彎下了腰,一幅聽君之命的模樣。
怎麼說現在牟木也是錦衣衛的廠公,又是皇上和皇後面前的熟人,錢僧保也不好太過拿大。所以他先是擠了一個笑臉,接著就是一笑而道:「牟公公來了呀,座吧。」
「不敢,在錢公面前,哪裡有小的位置。」牟木非常低調般的回著。
「呵呵。」對於牟木的態度,錢僧保還是很讚賞的。要說牟木也是非常聽話的那一種人,基本他讓對方做什麼,此人就做什麼,不僅如此,每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恭敬有佳,若非是因為侄子錢亮的事情,那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正是因為牟木一直太過低調了,反倒一出現問題的時候讓錢僧保十分的不爽。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牟木看不起錢亮,那就等於是看不起自己,著實是要敲打一番的。在錢僧保的眼中,牟木能有今天,正是因為自己全力推薦的功勞,若不然,對方只是皇後宮中的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太監總管而已。
習慣了被人恭維,便是受不得一絲和拒絕的委屈。錢僧保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當牟木的身子站穩之後,他便表達了自己的不快。「牟公公呀,本公想問問,現在的錦衣衛到底是聽誰的,還是不是皇上手中的錦衣衛了,為何皇上親命的指揮使說出的話,錦衣衛們竟然無人聽從呢?做為主管他們的廠公,是不是要說些什麼呢?」
這就是興師問罪了。儘管早已經預料到了一切,但此時的牟木還是裝成了一幅誠惶誠恐的模樣,一臉的吃驚,「這怎麼可能,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吧。」
「不會,錢亮,你來和牟公公說說。」錢僧保一幅不願意在和牟木理論的樣子。此時他的心中已經開始在考慮,是不是要安排其它人去管理錦衣衛,要把牟木拿掉的事情了。
輪到錢亮說話了,此人便滔滔不絕的把去了錦衣衛之後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還別說,錢亮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口才還是不錯的。經他這樣一說,倒還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聽的一旁的錢僧保是十分的氣憤。便是牟木也是一幅氣憤難膺的模樣,吼道「這些人,這些人太不像話了,都應該抓了,全都殺掉。」
牟木這般一吼,錢僧保和錢亮都傻了眼。他們沒有想到牟木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不是應該找理由、編借口的嗎?怎麼突然間好像比自己還氣憤一樣呢?
而至於他說的,把這些錦衣衛都殺掉,這是錢僧保和錢亮都不想去做的事情。真把人殺掉了,工作誰來做?哦,之前的時候錦衣衛好好的,現在錢亮當了指揮使,工作就突然停止不前了,那皇上怎麼想?怕是用腳指頭考慮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吧。
「殺,必須全殺了。竟然這般的不尊重指揮使,殺之無罪。錢公,咱家請聖旨,將現有的錦衣衛通通治罪,實在不行,就殺掉一大半,如此一來,看誰還敢不聽指揮使的命令。」
牟木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反正還要提請旨意,這就是要玩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