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錦瑟年華
時間飛逝,十二月轉瞬即至。
開封那頭的李根儒終於來了電話,他已經把事都辦好,考古遺迹沒有受到過多的破壞,而春節之前這個會做一檔賀歲節目,會在各處取景,柳行風一眼就能看出,到時候可以親自驗證。當然,話語中若有若無地提了一下最近金錢短缺日子緊湊,柳行風聞弦歌知雅意,胡亂應付過去了。前幾天袁煌來小廟找過他,說要打黑拳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北上西伯利亞困籠斗,二是南下馬來西亞黑拳場,兩個都是極為殘酷極為血腥的場所,每日比斗的場數和死亡的人數幾乎相等,任你殺人技巧多高,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被人用不知名的法子幹掉。
當時柳行風問:「哪個難度更大?」
袁煌想了想,答道:「據我三叔說,馬來西亞黑拳場沒多少高手,就算他去也能自保不被殺死,但是如果西伯利亞困籠斗,說不定第一天就被基因改造者撕裂。西伯利亞困籠斗賺錢最快,因為入場的都是亞洲各國的高手,人們下注高,賠率大,但是這地方太過恐怖,除了有日本、韓國等各國的高手匯聚苦修,還是俄國某些生物工程試驗品的場地,一些被改造過的怪物人類所向披靡,去年新聞不是說韓國跆拳道大師不是暴斃么,其實是挑戰困籠斗失敗,被三個怪物人類圍攻致死,手腳都被撕裂了,內臟什麼的還被一個怪物給吃了。這種事想想就恐怖啊,我勸你去馬來西亞吧,那裡好,撈錢雖然慢一點,但勝在安全。」
柳行風臉上陰晴不定,忽然道:「去西伯利亞。」
袁煌一下子被噎住了,心想這小祖宗決定了的事,自己很難改變,想到這裡,狠狠跺了一腳,轉身就走。袁煌走後,柳行風仔細想了想,北上西伯利亞,也好。
爺爺說他現在還在疑惑一件事,就是當年去蘇聯進修的時候和一個桑勃摔跤術高手過招,這人沒有練出內勁,但論臂力論速度竟是絲毫不輸正當盛年的柳圭年,只是卻沒有柳圭年那份洞破虛妄的眼力,一場廝殺下來,最後當然是柳圭年獲勝,但也在戰鬥中被這個高手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樣看來,當年那個桑勃摔跤術高手十有**是基因被改造的怪物人類。
??不過桑勃摔跤術的厲害,也.由此可見一斑。要知道柳圭年所練的是玄門正宗武術,堂堂正正,陰陽相濟,蘊含天地大道,但卻差點栽在這桑勃摔跤術上。這種摔跤術,勢大,力狠,招巧,兼而有之,令人防不勝防?
??柳行風上百度搜索了一下,也有.一些教學圖片,柳行風一一看下來,大是搖頭,這些明顯都是騙人的,如果這都能讓柳圭年吃虧,那還真是奇了怪了?
??十幾天下來,柳行風沒敢耽擱.功課和練武,但趙心兒的課題分配下的工作他也抽空完成了,一沓厚厚的稿紙交上時,趙心兒嘖嘖稱讚:「小弟,你不去練書法,真是可惜了。」兩人關係一天一天拉近著,就連趙心兒本人都沒想到,十幾天前月夜下一個心血來潮,會讓她多了這麼一個好弟弟?
人與人之間的種種奧妙,實在是說之不清。
??「書法?這個小時候我爸也教我練過,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柳行風雙肩一聳,笑道?
??趙心兒輕笑道:「我第一個啟蒙老師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曾說當世書法名家,柳抱朴深得黃庭堅水中之槳意蘊,堪稱行雲流水,難怪你叫柳行風了。?
??柳行風眉毛一挑,道:「哦?我爸名聲這麼大?不過好.多年沒見他寫字畫畫了。?
??趙心兒笑道:「他.是好官,事必躬親,每天公務都忙不過來,當然沒時間寫字畫畫了。不過你父親也真是才華橫溢,比起現在許多所謂的才子不知要強上幾百倍,醫術、書法、繪畫三絕,當年在京城是鼎鼎大名,據傳聞說他醫術師從謝蒼生,書法無師自通,經歐陽詢、蘇東坡、黃庭堅等諸多書法拓本而至上乘,山水畫則有汪雲隱指點之功。其實還有人說你爸圍棋技藝相當之高,77年韓國有個圍棋高手來中國挑戰,你爸當年才十幾歲,愣是把他打了個落花流水……?
「得得得,一說我爸你倒來勁了。姐,你咋對我爸這麼了解呢?還有,你就不擔心我爸上任之後大拿你爺爺啊你父親啊開刀?」柳行風打斷她道。
趙心兒食中二指扣緊,輕輕敲擊桌面,淡然道:「開刀是一定會開刀的,不過動不了大手術,頂多損傷一些毛細血管,傷不到主脈。我不擔心。至於我為啥知道你爸爸這麼多嘛,嘿嘿,那要說我對你家的事感興趣很久了,不過這個興趣只在十一二歲的時候特別濃厚,當時發狠把柳家資料看完,然後四處去打聽柳抱朴的事兒,但搜集的不全。最起碼,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這個小子出事了。否則,你剛上大學那會兒落我手裡別想安生!」說到後來,趙心兒故意惡狠狠說道。
柳行風卻是心頭一動:「我爸?我爸有什麼隱秘事么?」
趙心兒笑著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笑罵道:「你個不孝子,有這麼編排你父親的么。嗯,聽說當年你父親他風流倜儻,和一個女子如膠似漆,但後來這段情緣卻莫名其妙胎死腹中。如果說他上半生還有遺憾的話,這應該是唯一一件。」
柳行風嘴上不以為然:「本山哥說初戀的不懂愛情。我爸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哪裡看得出什麼遺憾?」心裡卻想到楊淼,微微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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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煙花雨涼,一斛月光輕輕傾瀉在柳抱朴身上,迷濛夜色下,他一手端握大筆,一手挽住袖襟,寫一首錦瑟,聽一曲離殤。
辛苦掙來半生浮名,如今燈下閑讀紅袖添香……一場虛妄?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華年不再,皓首蕭蕭,一晃二十幾年,自那之後,我在房樑上高懸大筆,自此再未動過。這一生,提筆封筆,全只為你。
「庄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是耶,非耶?煌煌二十四年歲月,橋邊紅葯花謝花開,能是一枕大夢黃粱么?望帝啼血,杜鵑花紅,我用心血澆灌了二十四年的杜鵑花呵,是不是能讓你如當年一般巧笑嫣然。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君似皎皎明月,我如昂昂青松,此生相守相望,永不相負。山盟海誓言猶在耳,可是,明月青松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卻永永遠遠將你我阻隔。淚珠如晶,灼灼其華,藍田美玉,裊裊生煙。碧水藍天,那一抹湖邊清麗可餐的晶瑩秀色,那一夕夜色月光之下的少年衝動……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一份情,終究只是淪為追憶,黃粱無期,紅葯滅絕,惘然何用?涕然何用?
柳抱朴提筆頓下最後一點,長長嘆了一口氣。
北京,我回來了。
ps:明天考最後一門……TT複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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