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探水尋龍（求訂閱~）

「我有啥不敢的，你儘管說。」我白了一眼胖子。

胖子嘀咕起來：「說起來，這整個京城，敢碰濕貨的，也就88號了，不如我們去88號試試？」

他說完，自己也做了個忌諱的表情：「老陳吶，你說那88號吧，也不是啥乾淨地方，干咱們這行兒的，最怕不乾不淨的東西，我也就提個建議，要不你也考慮考慮？」

他說的的確也是個事兒，如果我們真去了88號，對我們以後的生意保不齊會有什麼影響，雖說眼前的事情很急，但也不能用我倆的事業作為賭注。

我想了想說：「這樣，咱們先回去，打電話看看有沒有別人收這玩意兒。」

我和胖子打了個車，一路跑回我的出租屋，這屋子雖然又破又小，但好在距離琉璃廠不遠，地段還不錯。

一進門我和胖子就開始打電話，他才客廳，我在卧室，足足打了三個小時，我口乾舌燥的從卧室出來，看到胖子躺在沙發上無望的盯著天花板。

「多少錢？」他問我。

我沖他比了個七的手勢，他苦笑：「老子這邊最高價，七十五萬，就比你多五萬。」

我坐到他旁邊，點上了煙開始一根兒接一根兒的抽，腦袋裡一遍一遍的過著還有沒有哪個人沒有聯繫過，或者自己能再從什麼地方擠出三十萬來，可都快想破腦袋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胖子也跟著琢磨了半天，「蹭」一下坐起來，狠狠搓了搓臉對我說：「老陳，老子想好了，聽你的，去88號碰碰運氣！」

「想好了？」

他堅決的點點頭：「老子光聽說裡面多麼多麼陰了，還真沒進去看過，我就不信了，還能是鬼看店不成？」

胖子說的沒錯，古玩圈關於琉璃廠88號的傳言很多，甚至有人說，他們招店員的第一關，就是把人扔到亂墳崗先住上半個月，能不瘋不傻出來的人，再說別的。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有些扯淡了，哪個找工作的會這麼糟踐自己。

我也是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就對胖子點點頭說：「行，那咱們都去準備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去88號！」

胖子問我：「準備啥？」

「準備故事啊！」我白了他一眼：「人家又不是傻子，這古鐲就是個從村裡亂墳里挖出來的東西，你不編個牛逼點兒的故事，誰願意多看一眼？」

胖子拍我說：「老陳你就別動歪腦筋了，人88號能做成京城最大的濕貨店之一，那不是靠人吹牛逼吹出來的，咱那點小伎倆，人家肯定一眼就是破，再說了，咱這古鐲的成色這麼漂亮，識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咱就別留眼兒了。」

我意外的看著胖子：「你他娘的還是不是老子認識的王胖子，以前你賣這些玩意兒，那次不是編的天花亂墜，那故事精彩的，都能寫好幾本靈異了，咋這次還實話實說了呢？」

胖子嘿嘿笑說：「老陳，這就是你這個小同志的成長空間吶！我那叫營銷話術，不叫留心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蒙過去肯定蒙，蒙不過去的時候還不如直接說實話的好。」

第二天一早，我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往琉璃廠走。

距離上次離開京城，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再進琉璃廠，熟悉的味道讓我重新精神抖擻起來，胖子我看來了精神，笑我：「你他娘的就是個賣古玩的命，你看你這模樣，就像是狗聞到屎一樣，一下就來勁兒了。」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熟人，都互相打了招呼，打聽打聽了有沒有什麼好貨在手上，大夥還都是像以往一樣抱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我也是符合說幾句是啊是啊。

做古玩的沒有人會把這種話當真，一個個表面上窮酸，背地裡不知道在京城有多少套房呢，這行就這樣，不能露富。

我的店在最裡面，這麼多天沒見了，還的確是有點想，但這會兒也沒功夫去看了，先把手裡的貨出了再說。

我倆抱著裝著古鐲的盒子，晃晃悠悠到了88號前，這鋪子和普通鋪子的區別，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氣場完全不一樣，其他的鋪子都弄的是古色古香，唯獨這88號的鋪子，弄的陰森詭異，但又有一股神秘感，讓人想探頭進去看看。

胖子砸吧嘴說：「這他娘的老闆是啥審美，搞的這裝修，得罪裝修師傅了吧？」

我讓他別廢話，兩個人就推門進去了。

一推門，我就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胖子跟著打了個哆嗦，小聲嘀咕道：「嘿，有點意思，這溫度，養鬼正合適。」

推門進去以後，並不是客廳，而是一截大概五六米的像是展台的地方，兩邊的玻璃櫃裡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濕貨，胖子掃了幾眼，就朝我吐了吐舌頭：「濕貨就是濕貨，老子多看一眼都起雞皮疙瘩。」

走過這段距離，前面是一個類似酒店前台的地方，有個小姑娘正低頭玩手機，我倆過去了她都沒注意，胖子不滿意，故意清了清嗓子，沒想那小姑娘還是不抬頭，只顧著在手機上打王者榮耀。

這弄的我倆很沒面子，胖子說：「大妹子，你們在生意做的大啊，我們這種的小主顧都看不上的？」

我讓他別亂說話，畢竟我倆這次是求著人家來買東西的，不是別人求著我。

那姑娘年紀也就二十五六歲，剪著短髮，長的挺清秀，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個店打工來了。

胖子說完，她頭都沒抬的對我們說：「兩位什麼事兒？」

「探水。」

探水是古玩行當的黑話，特別是做濕貨買賣的人，賣方叫探水，買方叫尋龍，加在一起就是探水尋龍，據說是因為濕貨往往來歷不明，或者上面粘點血，怕被警察盯上，才有這麼一出黑話，胖子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

那姑娘自顧自玩著手機說：「清水無龍，你們別處探吧。」

胖子挑挑眉毛：「小姑娘，你這還沒看呢，就趕人，不合適吧？」

我也覺著這一個前台小姑娘，哪來的這麼大能耐，東西都沒看就說不值錢，我估計是玩濕貨的警惕心高，以為警察查店。

那姑娘這才第一次抬頭看我倆，她看著年輕，但眼神中卻有著不同年齡的老陳，她瞟了我和胖子一眼，又看了看我倆懷裡的盒子說：「看看貨。」

胖子趕緊抱緊盒子：「你一前台看什麼貨，叫你們點水來。」

這個點水，也是黑話，意思就是濕貨店裡面看貨的師傅，因為濕貨的特殊性，要求師傅看貨的眼光比乾貨師傅眼光高深，可以說整個京城，能稱的上點水的人，不超過五百個人。

那姑娘一看胖子沒好話，索性又把頭低下了：「不送。」

「嘿，你這大姑娘。」胖子來了脾氣，我趕緊攔住他，小聲說：「這可是88號，或許人家有自己的規矩，就讓她看看，看一眼又不掉塊兒肉。」

胖子這才緩下來，打開盒蓋子，把盒子送到姑娘面前：「看吧。」

我和胖子還以為她怎麼著都得把盒子拿過去，再用各種亂七八糟的儀器好好檢查一下啥的，至少用個放大鏡看看，再說給不給點水看，沒想到那姑娘連頭都沒抬，只用眼神瞟了一下，就沖裡屋大喊：「點水，左支，旁雜！」

我和胖子聽的一臉霧水，這話肯定也是黑話，但至於是啥意思，我倆就真不知道了，這應該是她在給點水交代一些事情，但不好讓我們聽明白。

「進去吧，人在裡面。」姑娘繼續玩著手機對我倆說。

胖子沒好氣的收回盒子就和我進了裡屋，和普通古玩店的裝飾不同是，這裡並不是古典裝飾，而是清一色的暗灰色，一股子現代工業風的味道，逼格倒是高了，就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做古玩生意的店。

「兩位請坐。」一個穿著西裝戴眼鏡的瘦高男人從一個小屋子走了出來，把我倆讓到了主座上，泡上茶之後說：「兩位探水？」

胖子也不啰嗦，直接把盒子打開，放到桌子上說：「就這東西，您上眼瞧瞧吧。」

那男人拿出手套，輕輕的把鐲子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說：「成色不錯，您兩位要個什麼價？」

我本想報個一百二三十萬的價錢，等下也好還價，但被胖子搶先了：「兩百萬，而且得現金。」

我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王八蛋，昨天晚上給我說的都是屁話，什麼不留心眼兒，弄了半天心眼兒都留在報價上了，先不說兩百萬的價錢，就是光現金這一點，人家準備也得一段時間，哪個開店的會沒事在鋪子裡面放這麼多現金。

那男人明顯有點尷尬，對我倆笑笑說：「您兩位稍等，我請示一下老闆。」

點水走了后，我埋怨胖子：「你他娘的也不和老子提前商量商量，兩百萬，還現金，人家腦子進水了才收貨。」

胖子說：「你懂個卵，對他們來說，錢都不是錢，東西好就成，你就放心吧，錯不了！」

我本以為點水只是出去抽根兒煙，墨跡一會兒，然後回來告訴我們老闆不同意之類的話把我們打發走，畢竟這也是一貫的套路了，但沒想到他一分鐘不到就回來了，坐下后笑著說：「兩位，在東西我們老闆收了，兩百萬現金，一小時后就送到。」

我和胖子都呆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兩百萬，現金，一小時就到？

這就把貨賣了？

看我倆發獃，點水又說：「不過，我們老闆有一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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