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京城老龍王

秦宇樂了，心中很是滿意，看來這人魚的姐姐「白肉兒」，果然是老鄰居，連他的小名都還記得。

站在一旁的蘇荷，倒是沒有僅僅把根碩二字，當成秦宇的小名，回想起在酒店裡，兩人睡覺的時候，秦宇穿的少，不小心將霸王槍側漏了出來，被蘇荷無意中看見了，確實，人如其名。

「你會幫我去抓龍嗎？」秦宇問人魚。

人魚無奈攤手：「太湖乃天庭水缽，小神須日夜看守，無暇分身，不過，姐姐的遼河，並非天庭水系，且有一河長相助，他可替姐姐掌管整個流域，故此，姐姐或可助恩公擒那睡龍。」

「那再好不過，」秦宇點頭，低頭看人魚在地上的斑斕魚尾，試探著問，「你姐姐也是……跟你一樣的物種？」

白酒兒掩嘴偷笑，擺了擺魚尾：「非也，小神乃錦鯉成妖，幸得天庭賞識，才被封為太湖小吏，姐姐本尊即是神族，與小神投緣，認我當了妹妹，我的姓名，便是隨了姐姐。」

「先有得，神女白肉兒，再有得，妖神白酒兒？」蘇荷大概聽懂了，剛才，乍聽白酒兒說話，蘇荷有點蒙，現在適應了，也信了她之後，雖然不懂六界知識，但最近蘇荷讀過一些玄幻網路小說，對於妖鬼神仙，她多少可以套上一些，就是不知道，現實中存在的這些神、妖，和小說里介紹的是否一致。

「差不多吧。」白酒兒笑道，將手伸進籃球服，掏出一隻華為手機，熟練地劃開鎖屏。

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是讓蘇荷面紅耳赤，自愧不如，真厲害，居然能夾住！

人魚找到一個電話號碼，讓秦宇存起來，當然就是遼河河神白肉兒的手機號了，秦宇存下號碼，又問那本尋龍訣的使用方法，人魚將小冊子翻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此尋龍訣上，共有九九八十一條從天庭下屆的龍，其中八十條，都已被捉回天庭，只有最後這條『苦勞蛟』，尚在人界，因被永久鎮壓，於人界無害，故而數百年來，亦無人問津。」

「數百年來？」秦宇問，這麼久，都沒人的管嗎？

人魚點頭：「確切地說，應該有近千年了，京城的北新橋，有一座『鎖龍井』，你可有耳聞？」

秦宇搖頭。

「呵呵，本地人都知道，」人魚笑道，「那鎖龍井附近，便是地鐵五號線的北新橋站。」

「啊，這個我知道。」秦宇點頭，坐過京城的地鐵。

「當年，一條幽洲老龍，長期盤踞京城，燕王朱棣京城時候，驚動了它的地盤，它一生氣，就讓京城發大水。於是，朱棣派『黑衣宰相』姚廣孝去降龍。據說那姚廣孝，乃是儒、佛、道三教的集大成者，而且，還是降龍羅漢下世。得令后，姚廣孝立刻捉拿此龍，而老龍知道，姚廣孝來頭不小，高深莫測，於是，便鑽進了北新橋的海眼。」

「姚廣孝開天眼，查到老龍下落，遂抽出法器『紫金腰帶』，往空中一拋，化作一條燒紅的長鎖鏈，鎖住了老龍的脖子，將他關進一口古井裡，便是那鎖龍井。」

「老龍不甘心被鎖一輩子，就問姚廣孝，多久才能放它出去。姚廣孝說：等橋舊了，你就可以出去！老龍轉念一想，新橋變舊橋，也就十來年的功夫，於是便隨口答應了。哪知道，姚廣孝玩了一個文字遊戲，他給橋起名『北新橋』，意思是永遠都不會舊，這樣，老龍就永遠出不去了，故而，這封印從明朝初年，一直維繫至今，老龍依舊被鎖在井下。」

「看來是沒什麼本事的一條龍，」蘇荷笑道，「所以價格才比較低吧？只值五兩金幣？」

人魚將《尋龍訣》交給蘇荷，搖頭道：「蘇姑娘休要小看五兩金幣，在神界，這可是一大筆錢呢。」

「有多大？」秦宇瞄了一眼人魚的籃球服。

「這麼跟你們說吧，天宮，乃神界的首府，相當於京城之於華夏，天宮內外，共有七重樓宇殿台，相當於京城的七環，這五兩金幣，可在四重天宮，購買一棟府邸，相當於在京城四環購買一棟別墅，你們說，值多少錢呀？」

蘇荷簡單算了算：「我的天，怎麼也得四、五千萬啊！」

秦宇暗自羨慕，神界的通貨膨脹，抑制的可真好，錢很值錢，不像人界，三十年前，「萬元戶」還是非常牛逼的稱謂，三十年後，月入萬元，在一線城市都算是窮逼了。

白酒兒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恩公，子時已過，小神約了東、西苕溪之司溪官員，共議今年漁業產量，就不陪恩公了。」

「漁業產量？這也歸你管啊？」蘇荷驚訝道，她知道東、西苕溪，是折江省的兩條大河，蜿蜒數百里，最終匯入太湖，是太湖流域的重要支流。

「呵呵，若非如此，為何漁民逢年過節，都以酒肉，來祭拜小神呢？」白酒兒指了指牆邊排排站的五糧液空瓶子，得意笑道，說完，她打了個響指，從後殿爬出來一隻巨大的王八，龜殼上鋪著綾羅綢緞，形成一個座椅形狀，它是白酒兒的坐騎。

「讓小龜送二位上岸吧！恩公，蘇姑娘，就此別過。」人魚拱手道。

「好，告辭。」蘇荷也拱手。

「後會有期。」秦宇點頭，尋思著，下次可不能空手來了，高低得給人魚帶兩瓶上好的白酒來，看牆角那酒瓶子的數量就知道，這個小神，應該挺喜歡喝酒。

王八馱著二人，游出天庭商鋪，王八顯然道行尚淺，不會劈水成通道，不過跟秦宇第一次下水時一樣，即便被泡在水裡，也能自由呼吸，不會溺水。

很快，王八上浮至水面，將秦、蘇送至岸邊，秦宇跳上岸，拉過來蘇荷，沒等和王八告別，它就極快地淺了回去，王八蓋子的直徑，能有兩米多，下潛之後，在水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旋渦，半分鐘后，旋渦漸漸消散，湖面歸於平靜。

蘇荷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如果不是渾身濕透，如果不是她懷裡揣著那本《尋龍訣》，她肯定不敢相信，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咱們出發吧。」秦宇淡然道。

「去哪兒？京城？」蘇荷問。

「不，先回一趟東北，叫上那個白肉兒，再一起去京城。」

「為什麼呀？」

「抓龍哎，你會嗎？」秦宇做了個手勢，抓乃龍爪手他倒是會，小時候沒少用秦嵐練手，但抓龍就是另回事了。

蘇荷當然不會，撥浪鼓似的搖頭。

「所以，得找專家。就憑咱們的身手，人家一個翻身，就能把咱倆給壓死！」秦宇撇嘴道，剛才白酒兒簡單翻尋龍訣的時候，秦宇看見裡面關於那條睡龍的文字介紹了，說那睡龍身長十八丈，一丈3.33米，18丈就是60米，60米長的龍，比藍鯨還長，即便再細，也得有幾十噸重吧？

「好吧，聽老闆安排，咱們怎麼去？」蘇荷問。

秦宇的身份證被人拿走了，還沒要回來，不能坐飛機、高鐵，只能開車去，好在秦宇也有駕照，兩人連夜啟程，輪流駕駛，只在服務區簡單休息、吃飯，現在有錢了，也不怕超速罰款，只用了二十個小時，便從蘇洲開回了秦宇的東北老家。

到秦家村的時候，快中午了，秦嵐在市裡上學，家裡沒人，秦宇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又買了二斤上好的生豬肉（他本能地覺得，如果白酒兒喜歡喝酒的話，白肉兒就應該喜歡吃肉），這才給白肉兒打電話。

鈴響兩聲，電話接通，裡面傳來個慵懶的女聲：「sei啊？」

果然是司遼河的女神，口音里一股東北大碴子味兒。

「您好，我是秦宇。」

「哎媽呀？你也忒快了，到家了？」對方驚訝道，因為秦宇是用家裡的座機打的。

「是的，您是白大神吧？」秦宇畢恭畢敬地問。

「什麼大神不大神的，你沒聽出來我是誰嗎？」白肉兒爽朗笑道。

秦宇想了半天，這聲音，確實有點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哈哈，我手機馬上沒電了，咱倆見面再說吧。」白肉兒說完，便掛了電話。

「喂？喂？在哪兒見面啊？」秦宇著急地問，再打過去，果然關機了。

然而，僅幾秒鐘后，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