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鄉

其形或若天高，其意卻終是冷漠孤獨，他之所見，終是眾生浮屠，不知所去，不知所云。

他之所在，只能是那九霄雲外，他目之所及，只能與日月所對視。

皇位雖好，但捨棄的東西也是不少，親情，友情，愛情，為了他的子民，他只能選擇去捨棄一些人本身所具有的東西。

「唉！」萬般無奈化為一聲長嘆，眼神縹緲不定，神色終是回歸。

「殿下，您可有什麼煩心事?」未等書生有所反應，花缺月見狀，直接問道。

「孤只是在愁這大好河山，有諸般無奈之事！」贏凡看著花缺月，輕輕一笑，也不多言語。

「孤思量了許久，覺得今年招試好像沒有什麼意思，故，孤決定添一些新玩意，說來給你們聽聽，看是否挺好玩的！」贏凡邪魅一笑，輕輕依靠在椅子上，右手緩慢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好玩的?」薛錢程雙眼泛著金光，直接竄了出來，目光炯炯的看著贏凡。

「對，好玩的！」贏凡玩味一笑，看著精神奕奕的薛錢程，心下暗自想到，或許到了後面，你就笑不出來了。

贏凡咳嗽了一下，整理了思緒，便緩緩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嘴裡不停說著，右手時而揮舞，時而安放，只是表情一直未有變化。

喜怒不表於色，只是其他眾人聽的面色沉凝，尤其是薛錢程的表情更是誇張。

苦著一張臉，臉色極不好看，就好似別人欠了他百萬靈石一般，哀怨的看著贏凡。

贏凡只是聳聳肩，微微一笑，便自顧自得品起了小酒，時不時點點頭，然後極為專業的評價一番。

自然，喝過國色配製的上品靈酒的贏凡自是看不上這些凡酒，當然，偶爾換個口味也是不錯的。

看著幾人極速變化的臉色，贏凡快意十足，這時他才感覺到為何他的父皇老是要捉弄他了。

原來看著他們臉色的變化和內心的不安是如此的快樂，這或許就是上位者的惡趣味吧。

或許這便是他閻羅問好的由來了，此刻，他內心充滿著期待和希冀，他懷揣雄心壯志，他有傲人的天資，他有別人無所能及的身份，他終將會在炎黃大陸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幾位少年郎終是異於常人，哪怕他們面對的刀山火海，亦是無所畏懼。

只是一會，幾位少年郎便回過神來，佳肴依在，美酒在旁，太子亦已經喝的高興，他們定是奉陪了。

「殿下，我敬您一杯」薛錢程大吼一聲，再接著便是杯子相撞的聲音。

「來，不醉不歸！」一向和暖爾雅的書生此時也是豪氣衝天，捧著酒壺，就是一陣狂飲。

「喝！」乾脆而親和的聲音是來自徐良冰的。

「每逢知己千杯少，你我皆是太子幕僚，大家走一個！」雷霆君亦是發聲。

一時間場面極為熱烈，幾人行態豪放，只是飲酒的動作皆是豪放中夾雜著優雅。

言語激烈，但卻從未有一句爆粗口的話語，良好的教養，使他們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形象。

「今天，大家不要拘束，大家吃好喝好！」贏凡言語很是隨意，毫無太子的架子。

屋內幾人喝得興高采烈，屋外風景正好，紛飛的柳絮，迷了路人之眼，醉了文人之心

此時正是花開之際，繁花似錦，花好春明，各地武生學子紛紛來到了景色怡人的堯山。

「黃兄，看這四周美景，你是否可來一首應景之作

「我們此時來此只是為了招試而作準備，那來心情作詩呢？」

「哈哈，這位兄台，你這般心態就落了下乘了！」

「吾之少年，當是招試賞景兩不誤啊！」

「閣下說的有道理，只是我只是一介平民書生，只能靠這次機會改變我家之命運！」

「哦！兄台，加油，吾與你共勉之！」

「共勉！」

「只是為何太子殿下會將招試地點設在這個地方，令人有些想不通啊！」

「殿下自有他的思量，吾等好好考試便是，考慮那麼多幹啥？」

少年郎們緩緩往堯山顛走去，他們稚嫩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黃鵲樓之上，未來的七煞將此時已經喝得伶仃大醉，唯有贏凡一人站於窗前。

「廠公，他們將是孤爭霸之基石，孤知你手下有一暗衛隊，望你可以保護他們，不要讓敵國有可乘之機！」贏凡回頭看了一眼西廠公，看似十分淡然的說道。

「老奴謹遵殿下之令！」西廠公輕輕一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看著大好河山，他將是孤之起點，終有一天，孤將站於大陸之巔。」贏凡語調很平淡，但眼中卻是不容置喙的自信。

「老奴當永遠追隨殿下的腳步，永不放棄！」西廠公眼眸中光芒閃動，看著這位英姿勃發的少年，他也相信，這位少年，終將是這座大陸的主宰。

「哈哈！」贏凡輕笑一聲，對於西廠公的忠誠他當然是不會懷疑的。

他轉頭又看了一眼熏醉的少年郎們，這幾人皆是大秦之天驕，年少成名。

又是各大勢力的傑出者，拉攏了他們，也就意味著他們背後的勢力亦會支持他。

雖然他現在已為大秦太子，但相對於來說，他仍顯勢單力薄，支持他的勢力並不多。

按照張良的分析，他只能徐徐圖之，不論是四大家族，還是頂尖勢力，他只能慢慢拉攏。

而現在，這幾位少年郎便將這個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或許，這就是天意。

天漸漸暗去，夜幕也隨之而來，一股別有的愁緒浮上心頭，璀璨的星辰點綴著黑夜，一彎明月掛於天際。

此時，贏凡突然有了一股思鄉意蘊，他也算人在他鄉，只是，這個故鄉太過遙遠，或許他永遠都回不去那個他熟悉的蔚藍色星球了。

「殿下，您可有什麼煩心事?」靜靜立於贏凡身旁的西廠公猶豫了一番之後，輕聲問道。

「廠公，你有故鄉嗎？」

西廠公愣了一下，好似沒有料到贏凡會問他這個問題。

「嗯.....有的！」西廠公沉默了一會。

「哦?」贏凡轉頭看了一眼西廠公，好像有些意味。

「那是一個小村莊，無名小村，坐落於無名小山之下。老奴自小便生活在哪裡，與小妹相依為命！」

西廠公陷入了回憶，眼眸中情意似水流動，他年歲已高，雖然身為方士，他壽命很長，更何況他這等高手，已經可與天齊，與天並存。

他也早已經看淡了一切，只是他的小妹卻是他永遠也忘不了的所在。

「她去世呢？」

「嗯！」

「那你應是許久沒有回過故鄉了?」

「自然，我大約有百年沒回去了！」

「百年嗎？的確挺久的了！那你思戀你的故鄉嗎？」

「呵呵，到了我這個歲數，也沒有什麼好想的了！」

「也是，我的故鄉，我再也回不去了！」贏凡神色落寞，眼神寂寥，留下了一句令西廠公想不通的話。

「您的故鄉不就是洛城嗎？」西廠公疑惑的問了一句

「嗯！」贏凡輕輕一笑，眺望遠處，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