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 再無和解之可能
「連大人,金峰嶺一役終究會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到時候,您就是狗皇帝的背鍋俠,祖宗三代都不會安寧,而且萬世遭受唾罵......這樣的結果,你願意嗎?」姜離歌笑得冷漠。
」不,這件事兒不會被發現的。「連雲深退後一步,抱著頭道。
」哈哈哈哈,連大人,你天真了,我姜離歌絕不會讓阿爹承受不白之冤!終有一日,你們這些人噁心的面孔會被一一撕開。「姜離歌哂笑道。
」事已至此,我也該受著。「連雲深嘆氣道。
」連大人,若你將所說之事列作狗皇帝罪行的證詞,你可就不會背負狗皇帝的罵名了。」姜離歌意味深長道。
「你要我背叛皇上,那不可能!」連雲深掙扎道。
「連大人,我阿爹對皇上忠心耿耿尚且落得如此下場,您這知曉帝王秘辛之人又何以苟活?要我說,這樣的人就不配為帝,您不如揭發其惡行,百年之後也得以安寧。」姜離歌循循善誘道。
「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要我的命,我身為臣子豈有不給之理?倒是你,曾經的離歌將軍,你阿爹若是知道你如此不忠不孝,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連雲深終究是從愧疚中緩過神,不惜和姜離歌爭鋒相對。
「何為忠?征戰沙場多年,回家寥寥幾次,最後死於最信任的人的算計,這是忠?知道自己一家含冤而死,卻當作沒發生,這是孝?連雲深,你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我還真是擔不起,您若是不肯配合,我只好殺死連家所有人,左右你這連家掌舵人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姜離歌憤怒極了,聽到不忠不義就忍不住發火,這些人在這樣的算計之後,是怎樣有勇氣心安理得,道貌岸然這樣說的?
「他們為皇上而死,是他們的榮幸。」連雲深見姜離歌情緒不穩,心裡難免幾分僥倖。
「是嗎?可是怎麼辦呢?他們不想死啊,連大人若是不照我說的做,他日事發,你連家滿門都是千古罪人,從此再無出頭之日。」姜離歌冷笑道。
「姜離歌,你別過分!」連紅月怒喝道。
「過分?不不不,這還只是開始呢,這就過分了?以後紅月將軍只能哭了。」姜離歌直直盯著連紅月,形如鬼魅一般。
「姜離歌,你如今這模樣還真是噁心,穿成這樣是從哪個勾欄院里出來的吧?」連紅月嚴重全是顯而易見的嘲諷。
啪!
姜離歌目光沉沉,冷冷道:」這一巴掌,是警醒你別那麼嘴賤!「接著左手又高高揚起。
啪!
」這一巴掌,是告訴你,就算我姜離歌在落魄,也比你這隻野雞高貴。「
啪!
」這一巴掌,是替你娘教導你,三從四德。「
......
連打了十幾巴掌以後,姜離歌才算是出了點氣,看向連雲深,嘲諷道:」怎麼,連大人就一直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打?「
」姜離歌,你住手!「連雲深這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真情一陣白。
「連大人,我耐心有限,您最好是利索些。」姜離歌淡淡道。
「姜離歌,你還真是變了,當年姜兄逢人便說三個孩子中唯有離歌最像他,如今這般模樣的你,還配當姜兄的女兒嗎?」連雲深痛心疾首,像是再看一個失足少女。
「呵呵.......哈哈哈哈.......」原本只是輕笑,到最後越小越大聲,像是連雲深說的話是真的好笑極了。
連雲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官場沉浮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大膽的嘲笑過,還是個小輩。
「姜離歌,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連紅月忍無可忍,怒吼道。
「是啊,有什麼好得意的?只是覺得啊,你們連家父女還真是不要臉呢,一個一口一個姜兄,結果親自害死了我阿爹,一個當年一口一個將軍,最後栽贓陷害,嘖嘖嘖,好好發展啊,說不定還可以傳到第三代,第四代呢.....」姜離歌嘲諷道。
父女倆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
「趕緊寫,我可忙著呢。」姜離歌看到二人的嘴臉就覺得厭煩,毫不留情道。
「我偏不寫,爹你也別寫。」連紅月梗著脖子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話落,一聲痛呼聲響起,在空曠的荒地里突兀極了。
「姜...姜離歌,你也就...只會用蠻力了,你若有半分...腦子,姜家...也不至於...一夜覆滅!」連紅月跪在地上直抽氣的同時,抬起頭倔強地嘲諷道。
「呵!」姜離歌冷笑一聲,接著道:「連紅月,咱們半斤對八兩。」說完長腿一掃,連紅月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姜離歌看著連雲深,笑得嗜血道:「連大人,您若是再遲些,您的女兒就會被活活打死在你面前了......」
「我寫。」連雲深咬牙切齒,可四處看也沒發現姜離歌準備的紙墨,氣憤道:「沒有紙筆,如何寫?」
姜離歌雙手環抱,淡笑道:「連大人莫不是沒聽說過血書?」
連雲深忿忿地看了姜離歌一眼,低頭從身上破破爛爛的長袍上撕下一塊比較好的布片,咬破手指寫了起來。
姜離歌臉色終於好了一些,看向連紅月,似笑非笑道:「怎麼?紅月將軍想讓我故技重施?」
連紅月眼中全是氣憤,卻還是照做。
半晌之後,連紅月先將認罪書遞給姜離歌,姜離歌輕輕挑起,眼中閃過一絲傷悲,嘴上卻說嫌棄道:「嘖嘖嘖,紅月將軍這字還真是不敢恭維啊......」
「姜離歌,你別太得寸進尺!」連紅月怒道。
「怎麼,這些年將軍當慣了,以為自己就是個角色了?大呼小叫得心應手啊,記得當年你連紅月可是謹小慎微得很吶。」姜離歌繼續插刀道。
「你!」連紅月眼中的怒火幾乎快要壓不住,這三年來她一直是順風順水,的確是沒受過氣,今天是一口氣把所有的臉面都放在地上踩了。
姜離歌,你別得意,終有一日你會被抓到,我只需要等著就是,到時候看你怎麼猖狂!
連紅月如今是徹底忘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還以為還是當年那樣的情況,可以等著眾人對姜離歌群起而攻之,她好漁翁得利。
「噗!」連雲深一口血吐出。
「爹!」連紅月絕望的嘶吼聲響起。
姜離歌收回腳,拿起寫好的認罪書放進懷裡,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紅月,爹怕是不成了......」連雲深被姜離歌用盡全力一踢,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不會的,不會的,爹,您別死啊......」連紅月第一時間將連雲深抱在懷裡,絕望地替連雲深擦著從口中冒出的越來越多的血。
「咳咳咳,爹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說著又看向姜離歌,艱難道:「姜離歌,看在認罪書的份上...放過紅月,算我...求你。」
「怎麼辦呢?我要的就是你們血債血償吶,哦,對了,尊夫人的屍體還在呢,等你們都死後,便將你們都挫骨揚灰,灑在官道上,受萬人踐踏!」姜離歌明明是笑著,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比,連雲深終於是一口血吐出,徹底一命嗚呼。
「爹!爹啊,您別睡好不好!」然而,任由連紅月如何呼喊,連雲深都沒有反應了。
「嘖嘖嘖,還真是解氣呢,連紅月,失去最親的人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天都要塌了,心裡全是憤恨?」姜離歌居高臨下,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姜離歌,我殺了你!」連紅月放下連雲深,一躍而起,攻向姜離歌,怒喝道。
「喲,我好怕啊,怎麼辦呢?」姜離歌反手將連紅月抓住,笑得花枝招展。
「姜離歌,有本事你將我放開,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連紅月掙扎幾番沒有效果后,怒道。
「堂堂正正?你配這個詞嗎?」姜離歌冷下了聲音,手輕輕一捏,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連紅月臉色發白,額頭冒汗,卻還是咬緊牙關倔強地看著姜離歌。
姜離歌厭惡地將連紅月扔在地上,蹲下身與連紅月視線平齊,充滿厭惡道:「怎麼?不服氣啊?」
「姜離歌,你才配不上奕親王!」連紅月怒吼道。
「哈哈哈哈,我配不上阿奕,難道你配得上嗎!」姜離歌冷冷反問道。
「姜離歌,如果不是你,奕親王現在已經是我連紅月的夫君了,你這麼骯髒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他!」連紅月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哭音。
姜離歌瞳孔緊縮了一下,冷冷道:「就算沒有我姜離歌,阿奕也看不上你。」
「不,不是這樣的,奕親王已經同意娶我了,是你,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的婚禮成為一場笑話,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奕親王會娶我,會當上太子,甚至坐上那個位子,都是因為你,他才會死得這麼早!」連紅月終於忍不住,哭喊道。
「你別說了!」姜離歌掐著連紅月的脖子,兩眼猩紅,惡狠狠道。
「為什麼不說?你說不敢承認嗎?如果沒有你,奕親王就不會被關在密室里,不會被下藥,受那樣的屈辱,更不會從城樓躍下,面目全非!」連紅月掙扎著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