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摳門的老漢，無情的病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處於忙線狀態，請稍候再撥。」

老張打了又半個多鐘頭，李成功與李盈的電話都被他打了個遍，可是沒有一個是被接通的。

老張一邊打一邊委委縮縮的看著他的妻子，額頭冒著冷汗，手心都被汗水給濕透了。

正當老張再次準備撥通電話的時候，妻子上前伸手，將他舉起的手機拿在了自己手中，並無奈的說道。

「算了，別打了，都打了這麼久了，該接的早就接了。」

妻子蒼老的臉龐上掛著滿滿的無奈，四十多歲的年紀卻早已經兩鬢斑白，柴米油鹽讓她的生活充滿了壓力，可她仍舊保留著作為人的善良。

妻子苦著臉想了一會兒，隨後轉過身，伸手一把揪住老張的右耳，老張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妻子的這個動作，立刻擺出了一副疼得呲牙咧嘴的樣子，同時叫道。

「疼，疼，耳朵快斷了，輕聲~」

這時候門外剛好護士經過，見到這一幕不禁噗嗤一笑，隨即又朝前走去。

「你下次再多管閑事我就不跟你過了，這次的一萬塊錢就算了，李哥的命咱還是要救的，別把我看得如同掉錢眼裡似的，還不是你沒本事，要不然我何必這麼生氣！」

妻子依舊苦著臉，不過這一回聲音壓低了許多，越發苦澀的說道，卻句句充滿了生活的無奈。

老張一聽心頭頓時大喜，連忙對妻子狂點頭后表示自己以後做事一定再三思量，特別是有關錢的事，一定打個報告。

妻子此刻的氣已經消得不能再消了，表情也平淡的許多，她終於死死揪住老張右耳的手給收了回來。

隨即，妻子轉身看向病床上的老漢，她見老漢臉色有些蒼白，自言自語道。

「為什麼李哥這麼好的一個人，會得這種病呢？」

這個問題本就是無正解的，對於他們來說。

可能是因為老漢沒有兒女照料，平時飲食不規律，還省吃儉用的，慢慢的誘發疾病胃部的疾病。

這夫妻倆一開始的時候，也常常見老漢注意準時吃飯，可老漢說他要出去撿空瓶子，賣些小錢，吃飯的點剛好是街上人流最廣的時候，也是最能撿到東西的時候。

他們多次提醒之後，卻發現老漢還是沒有聽進去他們的話，也就沒有再次出言提醒了。

直到後來老漢查出胃癌晚期，一個人躲在屋子裡面，每天疼得死去活來，痛苦的慘叫聲才讓他們知道老漢出事了，可這些都為時已晚。

老漢這些年靠著撿垃圾，以及他這間房子政府提前打的拆遷款，也是存了一大筆錢。

可是他這一筆錢，老漢自己死死咬著不鬆口，按照他的說法，一瓶抗癌症的葯就是萬把來塊，他可吃不起。

就連幾百塊錢杜明燈（止痛藥劑）他都不捨得買，也就是老漢這麼摳的人，讓夫妻倆沒有任何辦法。

最後的結果就是老漢的病情開始瘋狂的惡化，直到今日被老張發現給送到了醫院，並推入了急救室，差一點就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平日里特別愛玩孤兒院里跑，可是這夫妻倆怎麼會了解，他一個人的孤獨，還有看到那些小孩時從心底裡面得到的那一份滿足與喜悅。

這種滿足是病態的，是親人帶給他的，可是在那些孤兒的身上他得到了人生的些許補全。

因此，老漢即使日常里再省吃儉用，衣服穿得破破爛爛的，可每一回到附近的孤兒院去都會買上各種零食，還有玩具。

在老漢的眼中，只要看到這些孩子的笑臉，他的心就感覺不那麼苦了。

以至於後來他做出了對於孤兒院的一個重大的決定，這也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