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漢、臨行

「唉~誰說不是呀？看他的樣子可不就沒幾天了吧？」

老張妻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目光落在老漢的身上悠悠的說道。

老張聽沒幾天這幾個字，表情立刻變得慌張起來，連忙伸出手捂住妻子的嘴巴，生怕老漢聽了去。

見老漢還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老張立馬朝著妻子使了個眼色，他的妻子點頭之後，他才敢將4捂死妻子嘴巴的手放下來。

老漢的意識有時清醒，有時模糊，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聽到老張的妻子對老張說道。

「李哥這會兒可能暫時醒不了了，我先去附近的菜市場看看可不可以買只雞？回去給老哥燉個雞湯過來補補身子」

說著一陣腳步聲響起房門一開一關，她便走了。

隨即，老漢感覺喉嚨一陣瘙癢，「咳，咳~」，一連重咳了好幾聲，消瘦而憔悴的臉令人看著十分心疼。

咳嗽聲落在老張的耳里，有點好像是鼓風機被死死塞進了一團棉花，堵住了出氣口，那種嘔咽的聲音十分的難聽。

他連忙坐在床邊，強壯的臂膀，一手托在老漢的後背上，一手托著老漢的頭，往後一用力，並把老漢的上半身從床上立了起來。

隨即，老張連忙用右手輕輕的拍打老漢的後背頭，最後老漢有重重的咳了幾下，頓了頓，吐出的一口帶有鮮血夾雜著膿痰的東西。

這可將老張嚇了一大跳，一手死死拖住老漢的後背心不讓他重新找在床上，左手便要準備按下呼叫急救的紅色按鈕。

誰隨看起來病怏怏的老漢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居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老張的左手。

「老哥哥，你這是要幹嘛？你知道你吐血嗎？得趕緊找醫生。」

見老漢居然不讓自己按急救按鈕，老張著急的不行，血壓噌的一下就高了起來，視網膜上瞬間出現了道道血絲，說起話來也有些顫抖。

「算了老漢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別麻煩別人了，現在我想求老張你一件事，請你務必答應」。

老漢有氣無力的說著，此時他的右手也失去了力氣重重的落在了病床上。

老張哪能不答應便立刻點了點頭。

隨即，老漢繼續說道，「這些年我我靠，撿垃圾賣那些配品也攢些錢，都放在我的床下的麻袋裡，麻煩老哥取出來支付一下，這一次我住院的費用」，說到這裡老漢似乎沒力氣了也就頓了頓。

老張並沒有說什麼話，畢竟一萬塊錢對於他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筆大錢。

又過了一會兒，等老漢緩過勁來，又開口吃力的說道，「還了錢之後給我辦出院，我要回去，陪「老伴」。」

「這，這不行啊！你不住院咋行？」，老張一聽頓時又急了，連忙開口拒絕。

誰知老漢臉色一黑，一個翻身，掙脫了老張抵在他後背心上的手掌，重重的躺在了床上。

接著半個小時之內，不管老張怎麼說老漢都是閉口不言，最終，老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便走出了病房。

二個小時之後，老張跟著他的妻子走進了病房，他的妻子手中還端著給老漢燉的雞湯。

可老漢說什麼也不喝，最終老張跟他說住院手續已經辦妥了，老漢這才勉強喝了幾口雞湯。

接著老漢居然又對老張說道，「張哥，帶紙筆了沒？我想要另一份遺囑，現在沒力氣寫字了，還請你幫幫忙。」

可是老張卻遲遲不言語，見此老漢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瞭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死亡就是一扇門，它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而是穿過它進入另一階段，其實就是門。」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