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走鏢·劫鏢
「唉～真是女兒大了，想管都管不住！」
滄桑的大漢長得孔武有力，披散的頭髮顯得有些異國風采，此時的他穿著一身練功薄衫，面色帶有一些焦慮。
「大當家的，我給你介紹個人。」孟壯拉著華洛，向著大漢介紹起來，「這位老弟名叫華小洛，想加入我們鏢局，您看看如何？」
原來這位滄桑大漢就是曲擎松，他聽說華洛要加入鏢局，上下打量起來，「這位華小兄弟貴庚啊？」
問到年齡，這次的華洛不會像林老爺問的時候那般尷尬回答了。
「回大當家的，小弟今年二十四，家住少山國一處邊城。」
大當家曲擎松摸了摸下巴，「可走過鏢？」
又是這個問題，還沒等他回答，孟壯直接來接話了，「這個小老弟蠻機靈的，而且體格不錯。」
曲擎松瞥了一眼這位孟鏢師，他明白是什麼意思，沒走過鏢，但是想混口飯吃的生瓜蛋子，這類人不是沒有，還很多。一般都是那些覺得自己有點本領，想見見世面的。
走鏢要和道上的人打好關係，所以現在走鏢真正遇到劫鏢佔少數，威脅往往是山林野獸，還有進城過關等高額費用。要麼就是戰亂封路，繞行的時候跋山涉水需要更多人力。
而這一次的任務，不算繁重，也不是很遠，要一個提拉重物的人也可以，所以剛才他的女兒也是要求要跟自己去，兩人才吵了架。
「行吧，但是你是第一次出鏢，什麼都不會，所以酬勞不多。」曲擎松思考了一下，「如果到了終點，覺得你不合適，我們也可以隨時的解僱你。」
「如何，確定要加入我們鏢局么？」
這些條件不正合了華洛的意嘛，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領了一套普通的皮甲，在那個管家處簽字畫押算是加入了。
聽說要明天才能走，孟壯給華洛安排了通鋪，四五個人擠一起。幾個鏢客看到新來的，不禁多問幾句，華洛隨口回答，這些人都來自海天各地，究竟那個邊城怎麼樣，大家都不得知曉。
而第二天要行遠路，自然要養足精神，差不多認識了就都睡下了。
……
天剛蒙蒙亮，孟壯就叫醒了眾人，簡單的吃完早飯，開始裝貨，鏢車貼封條，然後燒香拜了拜天地，做完這一切，太陽都升了小半邊天。
「合吾～」
出了門，領頭騎馬的副鏢頭扯開了嗓子大喊一聲，本來寂靜的城門頓時嗚嗚迴響。
一般只有鏢頭和鏢師騎馬，而鏢客夥計駕乘馬車。華洛坐在馬車邊上，震驚個臉，不知道喊話是在幹什麼。
「這是亮鏢，也叫撂牌子」張浩山離華洛比較近，看到他震驚的表情，笑著給他解釋，「是告訴江湖上的朋友，我們在走鏢。」
華洛心想可能是這一行當的習俗，有些星際中的商船貨船，出也會打招呼，討個吉利。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
鏢隊的末尾是另一位鏢師，他敲了一下鑼，算作回應。鏢車就正式上路了。
每當接近山林或是拐角路口，都會喊上那麼一聲。像華洛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覺得很是新奇。
傍晚，鏢隊要停下休整，不行夜路是多年走江湖傳下來的經驗，各人解下行囊，準備吃飯休整，隊中的嘈雜卻引起了眾人注目。
「我不是叫你別跟來了嗎！」曲擎松在指責一人，大傢伙靠近一看，喝～是大當家的女兒，女扮男裝，半路上偷偷摸摸混進了隊伍。
「那是我們大當家的女兒，曲憶兒！」張浩山給華洛解釋道，「如果你沒來，大當家真有可能讓她跟著。」
這曲憶兒正是昨天下午與華洛打個照面的女孩，她也不跟他爹吵，而是徑直往華洛這邊過來，指著華洛，氣鼓鼓的問，「憑什麼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傢伙可以跟你走鏢，我就不行？」
近距離看，曲憶兒大概十六七歲模樣，個子不高，以華洛這一米八的身高來說，曲憶兒大概在他胸口位置。
扎了個馬尾辮，瓜子臉蛋，大大的眼睛很俏皮。倒是和她這老爹不太像。只是這脾性，有時候是如出一轍。
華洛納悶了，怎麼還扯上自己了，「小姐，別誤會，我還是會一點的。」
有那張浩山在一邊嘰里咕嚕說一下午，華洛還真會點皮毛。
「哼，你會什麼了？」曲憶兒發現這個新人竟敢頂嘴，頓時生氣來了脾氣，「道上的黑話你會說嗎？出門的禮數你知道嗎？如果遇到蠻橫的山匪你懂得怎麼解決嗎？」
這一連串的反問真把華洛憋住了，心想這裡的妹子怎麼都這麼辣。
周圍的鏢師鏢客都哄然大笑，曲擎松有點掛不住面子，欲出言喝止，一旁的風吹草動驚擾到了他。
幾個鏢師鏢頭之間對了個眼色，板著個臉把手按在了武器上。曲擎松更是將曲憶兒護在身後。
眾鏢客則是將鏢車護在中間，環顧四周。
「道上的豪傑方便下來搬會山？」副鏢頭沖著密林喊了一句黑話，意思是（朋友暫且別忙活，過來喝點酒)
見無人應答，護鏢又扯著嗓子喊一句，「祖師爺留下的飯碗子，朋友你能吃遍，兄弟我就吃一線，還請豪傑留下這一線，讓兄弟們過吧！」
這是黑話，華洛聽不懂，周圍無聲，也是壓抑的很，不是說好沒有人來劫鏢的嘛，這剛出門就遇到了？想著，他也從馬車上取下那把長柄寬刀，用作防身。
曲擎松也皺了眉，出城才多久，遇到了不知名的匪，這也不知是哪個的地盤，下了馬，便試探性問道。
「在下擎松鏢局，曲擎松，敢問何路英雄好漢！」
不知是不是聽過這個鏢局的名字，這次有了回應，左手邊的密林悠悠傳來一道問話聲，「你那箱子里運的什麼物件？」
聽來人說話不著調，像是半路出家的泥巴褲腿，眾人懸著的心稍放下來。
副鏢頭嗨笑一聲，「我當是哪個事，車上駝的一點螺螺蛋（珍珠)，幾塊珊瑚石，不值檔子錢。」
「留下幾碗漿子，過去吧。」這群攔路匪口氣挺大！鏢師鏢頭互相合計了一會，決定和氣生財，不與他們作鬥爭。
留下一些酒肉，也不準備在此處休息過夜了，檢查一下馬匹貨物，喊了句「謝好漢！」便繼續行路。
「珊瑚石我知道，這螺螺蛋是個什麼玩意？」馬車一角，華洛自言自語小聲嘀咕。
「就是這個！」曲憶兒手指夾著一小顆珍珠，在華洛面前晃悠了一下，「我叫曲憶兒，剛才抱歉了，拿你出氣！」
見美少女都自我介紹了，華洛也不能落了禮數，「我是華小洛，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爹不讓我跟他出來走鏢，我就偷偷跑出來，剛才怕他趕我回去，我就指著你，說你也是生瓜……新人！」曲憶兒差點脫口而出生瓜蛋子，說著，就把那顆珍珠舉起來，欲送給華洛。
華洛自然不跟這個小丫頭生氣，拿著珍珠看了看，又還給曲憶兒，「我就是一個生瓜蛋子，我沒生氣。」
「真的嗎，那太好了……」
……
曲擎松看著關係活絡的兩人，也是嘆了口氣，他這個鏢頭，又當爹，又當娘，女兒大了不省心。
這個新來的小伙年齡比自己手下要小，跟她有共同話題更好，剛才路上遇到一夥泥腿子出身的土匪現在趕她回去已經不現實，就跟著走完這趟鏢也行。
離剛才那波匪徒有一段路了，一行人才再次放下行囊，準備休息，簡單吃了點東西，交代好事物再分配夜裡換班的人，不一會，營地就發出了打鼾呼嚕聲。
華洛有些羨慕這些刀口舔血的人，在緊張陌生的環境還能坦然入睡，他一個人野外露宿時經常會被一些野獸吼叫和蚊蟲驚醒。
放下雜念，兩個巡視戒備的人各站營地一角，華洛倒也不太擔心，從懷裡取出那本《仙道指南》正兒八經的開始翻閱起來。
第一頁，就是一張白紙，華洛映著搖曳的篝火光芒，不禁皺起眉頭來，再翻一頁，這本書就去了三分之一。
這一本，除去封皮，就三頁紙？這麼厚？華洛看著這本大概橫著拇指才能覆蓋厚度的書，陷入了沉思。
翻開那一頁空白，來到下一頁，終於是有的字，只是上面寫的內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jiào)。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是！華洛看了一眼下面標註了一個出處，寫的是《道德經》。
道德經，華洛有所耳聞，是很久遠的華夏先祖所著。
但這本書，又是注音，又只有幾頁的，完全超脫了他對於所謂修鍊的想象力範疇。
如果憑藉這個道德經就能成仙，那恐怕曾經的地球先人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華洛又翻開第二頁，左手邊只是一張站立人體脈絡圖，而右手邊那一頁，卻顯得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