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林府

「喂喂喂，我說大叔，你鬆開行不行！」拉拉扯扯到一處人少的地方，華洛快速掙脫開林震，林震雖然沒有用全力抓住他，但是他掙脫用的力一點都不小，

「我可沒說一定要替你們家治病啊。」

「抱歉了，小兄弟，是老奴我心急了。」林震微躬身子，面露慚愧「我向你道歉。還希望你救救我們家二小姐。」

「救你家二小姐，給我多少錢？」華洛最喜歡的是錢！林家看起來應該挺富有的，這個老頭又一直催自己去，總不能讓自己白跑一趟吧。

「一千兩，白銀！」林震用一根手指頭比劃了一下，「還有一套雅居別院！」

白銀？我要那玩意幹嘛？華洛有些疑惑了，在星際礦場中，白銀屬於最不珍貴的礦產。莫非，是這個星球的貨幣？

雖然很好奇，但華洛卻搖搖頭，他想知道在林震眼裡這一千兩白銀的準確價值。

見華洛搖頭，林震知道他是嫌少。這個小夥子，是真會趁人之危獅子大開口。毫不猶豫的加上籌碼「我可以私自做決定，給你多加三百兩白銀！」

華洛還是搖搖頭，他能從林震的表情言行中看出，這不是他心理最高價格。

「嘶～」林震咬著牙，他沒想到華洛會這麼難搞定。

「最多一千五百兩，這是林家的極限」林震看著華洛，有著一絲氣憤和無奈，「別忘了，是誰剛才救你的。」

「好，成交！」

華洛猜到老頭會用這招來壓他，但是他也不在意，一千五百兩的白銀他還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帶走，只是為了看清這個林震請自己去治病究竟是以什麼態度來的。

「我不需要這麼多白銀，房子也可有可無」華洛徑直從林震身前走過。

「什麼意思，你去哪？」林震追上華洛的背影，「你是覺得林家出不起這個錢？」

「出不出的起，等以後再說，我這人視錢財如糞土。」華洛停下腳步，反問林震「我去哪？我當然去你們林家了啊，但你至少得讓我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吧！」

「好好好！」林震是又氣又高興，自己剛剛被這個年輕人戲耍了一頓，但是卻完全生不起氣來，相反，倒是這個落魄的年輕人，給他帶來一種別樣的感覺，只是這方向，好像不大對。

「你走的那邊是出城，林府在這邊！」林震指另一個方向

「偌大的林府，還能沒有給你洗澡的地方嗎？」

汗￣^￣゜剛才還裝了會大爺，現在就被打回原形。華洛腆著個笑臉繼續跟上林震。經過剛才一波討價還價，兩人這一路幾乎無話。

不到五分鐘，就接近了一幢外在裝飾富麗堂皇的宅邸。

「沐雨經霜」

正中掛著一面牌匾，龍飛鳳舞的寫有四個大字，關鍵這四個字華洛還都認識。只是寫的潦草，一時半會也不敢認。

匾下暗紅漆色的府門密布鎏金圓釘，左右兩邊各立著四根厚重的金柱，上有刻祥雲，翱鷹，飛龍和錦鯉。

門柱石階共有五格，每一格皆雕虎獅猛禽，珍奇走獸。

更不用說門口擺放的四隻宏偉瑞獸，栩栩如生。

華洛不是沒見過一些復刻的古城景點，但這麼真實且具有古樸氣息的景觀出現在眼前，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門口挺立著四個強壯家丁，見兩人靠近，其中一人趕緊迎了上來。

「震爺，震爺，」家丁躬敬著身子，「老爺，老爺在裡面發火呢！」

「嗯？難道是大小姐回來了？」林震好像是猜到了些什麼。

「小二，帶這個小兄弟去后廂洗浴一下換身得體衣物。好生招待著。」

「華兄弟，我有事要先走一步，晚些時候再向你賠罪，麻煩你跟著林二到后廳稍作休息，我去去就來，等下再帶你去見老爺。」

說完，也不交代發生什麼事情，快步走進府內。

被叫林二的家丁應聲稱是，微嘆一聲氣后又笑迎著華洛。

「請先生隨我來。」

華洛不傻，從這簡短的幾句話中，他就猜出個一二。但他不是八卦之人，點點頭什麼也不問，慢慢走進府門。

此時已將近夏天，府內有不少花草盛開，鬱鬱蔥蔥，清香瀰漫，而地面石徑，曲折環繞，四通八達，一會穿過假山花園，一會越過溪流棧橋。

就是華洛，也難以猜測這林府的富裕程度。

經過一處閉關嚴嚴實實的大殿，裡面正不斷傳出噓噓嚷嚷的爭執聲，有男有女，偶爾還聽到「咣當～」瓷器摔碎的聲音。

華洛不問，林二也不說

好在有家丁帶領，路途也不算遙遠，林二就將華洛引入一處僻靜小宅，有一小院，石桌，假山，苗圃、一方池。

「這是老爺預設給門客的私院，有勞先生在此休息片刻，我馬上派人替你準備沐浴熱水和換身衣物。」

家丁林二也摸不清華洛和林震管家的關係，一身破爛怪異的服飾，蓬蓬糟糟的頭髮，不仔細去看還真的像是街邊討飯的乞丐，但畢竟是林震親自帶過來的，並且特意要求他找地方給華洛洗澡換衣，那他自然也不敢怠慢了。

華洛點點頭，他初來乍到，居無定所也不會去挑肥揀瘦，自然的進了屋子，屋子不大，一個客廳，一處屏風，半露著大木桶的一角，還有這木質的床榻……

華洛越來越懷疑自己是穿越了時空，說不準來到了更遙遠的前古代，那個連火藥發射槍都沒有的時代。他脫下破爛的宇航服，把僅有的幾件科技設備收藏在一旁不注意的地方。安心等待熱水。

不一會兒，來了兩個丫鬟裝扮的年輕少女，華洛還以為是林府的主人，各自提著一木桶熱水，呼哧呼哧的奔進屋裡。

嚇得華洛趕忙去搭把手，他的內衣有輔助作用，一手一隻盛滿熱水的木桶不費力就提起來了，這倒把那倆個丫鬟嚇得不輕。一直往後退了幾步低頭不敢看。

隨後趕來的林二看到這一幕，趕忙詢問。

「是不是這兩個女婢頂撞了先生。」林二開口詢問華洛。

「沒有沒有。」將木桶輕放於地上，華洛微笑著解釋，「我是見到她們二人有些吃力，就接了下來。」

「先生大可放心，他們只是丫鬟，苦力累活都經常干。」

丫鬟？華洛對這個身份有些迷茫，可能是女傭之類的吧。

林二朝著兩個丫鬟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本想讓她們服侍先生洗浴，但他們太笨手笨腳了」說完，林二又喚來幾個家丁，這幾個男性家丁毫不費力就將手上的熱水桶倒進了浴盆中。

……

「那太感謝你的好意了，我通常都是一個人洗澡，服侍什麼的就太過意不去了。」華洛不疑有他，「我叫華小洛……」

其實林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剛才就簡單的測試了華洛，如果之前他就是富家子弟，那麼剛才估計連看都不會看那兩個丫鬟，只有那些普通人才會自然的注意甚至提出幫助。

他可不知道，華洛那年代已經廢除賣身主僕關係很久了。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林二所想了。

兩人隨口閑聊，見熱水盛滿，華洛便打發了幾人，自己身上不少的秘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暫時還無人可信。

躺進木浴盆，一陣疲乏感襲來，肚子也有些餓了，等下醫治一下那所謂的林家二小姐，不管能不能治好，吃一頓好的再跑路。先前自己那身行頭太引人注目，等下換上普通的衣服應該會好很多。

「手腕上的電腦不知道壞沒壞。」

華洛甩了甩佩戴手環的手，按了一下開關。

沒有反應。再按一下，依舊沒有任何響應。

華洛氣餒了，繼續取出一個小圓環形如手鐲，掰動其中的小機關。

一陣素白光華覆蓋了他整個手掌。

「信號不良，請放置在空曠地帶再次嘗試發送訊息。」

還好，求救信標能正常工作。

華洛又將其他可用設備檢查一番。除了電腦暫時無法使用，其他都是完好的。

與此同時，爭吵的大堂內，坐在主座的是一位富態的老者，穿錦繡長袍，戴高冠，雖然臉上有不少皺紋，但至少顯得很精神。只是他偏肥碩的身軀，上下起伏，呼吸也不太通暢。

「你……你就是想氣死我！」老者因為過於氣憤，面紅耳赤，聲音也不斷顫抖。

林震站在他身旁不斷的用手順撫他的後背，一邊安慰。

這時，與老者遙遙相對的下副座，一個穿著淡青色束身勁裝的少女站了起來，約二十歲模樣，皮膚白皙，生的俊俏可人，但這一頭青絲高冠，眉目輕黛，又顯得頗為幹練賦有英氣。

同樣的，這位少女也極其氣憤，她環顧四周，在場的有林家主系旁支，也有門客商友，這些人大多是自己曾經相識的。

她看著坐在家主之位上的父親，「今天，就算你不讓，我也會帶走佳悅！」

「誰敢阻撓？」說著，舉起手上的青鋒寶劍。

「你！」老者氣不過，舉起手邊的茶杯，「咣當～」摔了下去。

「佳懿，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父親說話呢。」老者身邊有一中年婦人，華服鳳釵，雖年歲有些高，但也顯得雍容有貴。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開口，被喚做佳懿的少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個劍步就衝上了主座，與貴婦四目相對，「我懷疑我妹妹之所以得病，就是你下了毒。」

少女氣勢上就壓倒了她，頓時是大驚失色，偏過頭向老爺求救。

「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林震反應的快，趕忙拉住少女，他怕以大小姐的脾性，今天把這座大堂拆了也說不準。

這事還真有點怪他林震，大小姐三年前離家出走，在外尋了一處習武修術的宗門，這幾年音訊全無，但是卻偶有與他書信來往，前不久因為擔心，就透露了二小姐病重的消息，沒想到大小姐火急火燎直接趕了回來。

「震叔，我和佳悅從小就是您帶大的」

見到林震出手勸阻，佳懿冷靜了點「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帶走佳悅。」

「大小姐，唉～是老奴沒用。」

今天這個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這對姐妹，是他從小帶大的沒錯，但是他也不希望這個林家分崩離析。

「這不怪你，震叔，要怪就怪沒用的他！」說著，大小姐指著她的父親:

「當年他就拋棄了母親，現在還想拋棄佳悅，看看這個林府，已經沒有我倆的容身之地了。」

「我怎麼拋棄佳悅了！」

林老爺也站起身來，只是他年邁的身軀已經越來越頹唐了。

「這些天我一直廣羅名醫，為的就是能治她的病，如果我是放棄她了，我現在就應該跟她一塊下地！」說到激動之處，林老爺已然站不住腳跟，林震趕忙扶住，似想到一件事。

「老爺別說氣話，老奴該死，把正事忘了跟您和大小姐講了。」

……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華洛應聲開門，門外站的是林震，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這裡樣式的衣服，還別說，人靠衣裝，除了大戶人家生活條件好的，普通人還穿不上這衣服，而華洛身材挺拔，常年待在宇宙中磨鍊，自然而然就有一種嚴肅認真的性格，氣勢也就不輸他人了。

林震打量一下華洛，雖然心情不佳，但也很是讚賞他「走吧，華兄弟，我帶你去見我們老爺。」

「額～不是看病嗎，去見你們老爺就免了吧，直接去你們二小姐那。」

華洛想的很簡單，看病，拿錢，走人。看不好，不拿錢，還要走人，怎麼突然要他去見老爺。

「是我們大小姐想見見你，沒事的，治不治的好都沒關係。」林震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實話實說，真要治不好，可能就是二小姐的命數，也是整個林家的命數。

華洛是著實不想見其他人，麻煩，而且怕露餡，萬一再叫一個當庭治病什麼的，玩脫可就頭大了。

「你放心，不會阻撓的。」像是知道華洛的擔心，林震出口安慰。

到了大堂門口，剛才走過一圈的華洛頓時有點退堂鼓的意思。

死一般的寂靜，之前的爭執聲，摔杯子聲，就好像沒發生過。關鍵是，自己站在門口，屋內十來號人的目光，一直都盯著他。

「呔～」副座上的一位青衣少女忽然拍案而起，因氣勢太強，直接把茶几拍出裂紋，楞直向華洛面前衝來。

手中寶劍已悄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