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最大的代理商
之後兩天,陳小寶每頓飯點還是會來陳奶奶家,但是陳奶奶聽了陳清秋的話,硬起了心腸沒再給他飯菜吃,也就不再來了。
到了年二十九這天,按照習俗,女人們開始蒸年糕,男人們殺雞鴨豬羊撈魚準備過大年。
當家家戶戶忙碌的時候,陳經國依然還在外面尋找離家出走的黃煥娣,而陳小寶卻每天像遊魂似的,父母不在家,他也不想動手做吃的,到處瞎逛,到處蹭吃,實在蹭不到吃的,也是順手牽著偷點別人家的年貨充饑。
左鄰右舍以及親戚們原本對他印像都很不好,現在這樣更加討厭他了。
第二就是年三十,所有人都有早起的習慣,天還沒亮,陳清秋就給陳奶奶叫起來準備今天中午的祭祀,以及準備今晚十全十美的大餐。
陳清秋打著的哈欠起床,洗刷之後就給陳奶奶吩咐著去村裡小賣鋪提一早訂好的豬肉回來,如果遲點去,擔心分到的肉沒那好。
拉開大門,一個重物從門外倒進來,嚇了她一跳,驚呼。
陳奶奶從廚房出來,看到一個男人撲倒在地上,一眼看出了這個男人是陳經國。
陳經國疲憊不堪靠在大門上,幾乎睡著了,沒想到陳清秋突然開門,順勢就倒下了。
這麼一摔,倒把他摔清醒了,他「噝噝」倒抽冷氣,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沒等陳奶奶與陳清秋問他,他自己說開了:「不知道她死哪裡去了,我到處找她,都沒找到她……」
陳清秋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毫無感情,在陳奶奶與陳經國說話的話時候,她悄悄地側身離開了,去取肉了。
怕陳清秋心裡添堵,陳奶奶也沒收留陳經國,等到陳清秋取肉回來,陳經國已經離開了。
陳清秋也不想知道他們家到底怎麼樣了,黃煥娣回不回來也不關她的事,她隻字不提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陳奶奶幾次欲說還休的樣子,她是看在眼裡,但她眼神緊決,毫不動搖的樣子,最後也沒將那些請求的話說出來觸她的霉頭。
這一年過得最是開心,愛情、事業與學業三豐收的一年,陳清秋整天的笑容如同裹了蜜一般。
跟她的好心情相反的是陳經國家,沒有一點過大年的氣氛,冷鍋死灶,到處亂鬨哄髒兮兮。
陳小寶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出去弄東西吃,而陳經國無心思過年,整天想著去哪裡找黃煥娣,早早出去,遲遲回來,灰頭土臉,半人半鬼。
年初一在本家鄰居家之間串門。
因陳清秋有出息了,許多族裡鄰居都想請陳清秋祖孫倆去做客吃飯,對於這樣的人情,陳清秋不在乎,但陳奶奶在乎,陳清秋只得陪著去。
這天的晚飯,五叔公請客,祖孫倆穿戴一新,去時,正好經過陳經國家門口,碰到呆坐在大門坎上的陳經國。
陳奶奶腳下有些走不動了,畢竟是自己的小兒子,雖然十分可惡,但看到他大過年的身上又臟又破,目光獃滯,她心如刀絞。
「奶奶走啦!」陳清秋瞧了一眼,立即移開目光,假裝沒瞧見。
她的表情冷漠,眼神冷淡,深深地觸動了陳經國的自尊心,他罵道:「你個死丫頭,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因為你,如果你能拿錢出來補貼了下這個家,你媽也不至於整天跟我過不去,也不就會離家出走了……」
農村人最講究大年初一好意頭,大清晨就給人罵一通,一年到頭都會不吉利,陳清秋不信,但陳奶奶信,原本軟化的心腸在陳經國往陳清秋身上潑一通髒水之後,又縮了回去。
她痛心疾首地道:「兒呀,你還好意思說清秋的不是?她小小年紀賺錢讀書過生活,日晒雨淋,艱難困苦的時候,你這個做父親的在哪裡?等她有出息后,又跟老婆繼女百般算計她的錢……」
一聲聲指責太誅心,卻又是不可辨駁的事實。
陳經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怒喝道:「媽,你給我閉嘴,你就是偏心,她是我生的,我養的,長大了就成了白眼狼,賺了錢沒給我一分我花……」
陳奶奶還想罵醒他,可是,陳清秋不想再呆下去,跟一個從不講道理不明是非的人說再多也枉然,她懶得動嘴皮子,浪費力氣。
陳奶奶依了陳清秋,祖孫倆沒再理睬陳經國,可是,陳奶奶情緒明顯沒之前好了。
原本美好心情生生給扼剎了,陳清秋暗暗咬牙,如果不是陳奶奶堅持,她不想回來過年,簡直太影響心情了。
年初二開始是走親戚的時間。
陳清秋並沒有多少親戚,母親早逝,外婆外公比她母親更早去世,留下一個舅舅也是窮苦人,加上是個「妻管嚴」,自已家都顧不上,更不可能接濟陳清秋,跟陳清秋這邊漸漸沒了來往。
陳清秋重生後有出息了,賺錢了,陳奶奶考慮陳清秋太過於孤單,會給人瞧不起,就自親操辦讓她跟娘舅家重新走動。
每年年關,陳奶奶就會按照農村習俗,準備好一份禮物讓陳清秋送過去,等到過了年後,再帶些手信過去轉一圈。
年初二清早,陳奶奶又早早將熟睡的陳清秋拉起來,吃完早餐天才大亮,打點了走親戚的手信讓她帶上,就催促她出發去娘舅家。
娘舅家也是在農村,距離大南村有些遠,走路的話必需整整一天,騎摩托車兩個小時就可以到,早點出發,就能早點回來,最好不要在舅舅家吃午飯,省得應酬舅媽與表兄弟姐妹巴結的臉嘴。
開著摩托趕路速度是有了,就是冷風吹得眼睛有些難受,身穿著再厚重的棉衣也感覺冷嗖嗖的。
開了一個多小時后,正好經過一個村子口,就想停下來歇歇,順便看看村子里有沒有小賣鋪,討杯開水喝,暖暖身子。
這個村子比較大,村道旁有兩三家小賣鋪,門口支起碳爐灶,架著鍋,裊裊的熱汽升騰。
停車上前問了一下,正好有熱包子與熱豆漿,買了一個包子,一杯豆漿捧著手裡慢慢吃起來,目光下意識地隨處瞧,沒想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撞進入了鼓膜。
前面一個小賣鋪門口也在賣吃的喝的,為了招攬顧客,特意在門口支起了兩張桌子和幾條長凳,買了吃的人可以坐在上面吃喝。
這個店子的生意並不好,就只有一男一人顧客坐在桌吃喝,其中女顧客背對著陳清秋邊吃邊跟她身邊的男人拌嘴:「你什麼意思?我幫你養兒子這麼些年,你才出了多少錢?現在竟然嫌棄我了,還想趕我走,沒那麼容易……」
那個女人說話有些咋呼,而男人目光四下亂晃,好像很怕她的話給別人聽到似的,然後壓低聲音說:「那麼大聲幹嘛,是不是想讓別人知道咱們……」
後面的聲音太低了,儘管隨風飄了過來,陳清秋也無法聽清他在說什麼。
陳清秋看他們一眼就知道是一對野鴛鴦,只是與她無關的話,她從來不八卦,只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呢?
定晴一看,哈,這個女人不正是黃煥娣么?難怪陳經國老是找不到她,沒想到她躲了到那麼遠村子來了。
確定是她后,陳清秋這才認真地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也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
細細品味黃煥娣的話,再看看那個男人外貌,跟陳小寶有著七分相似……意識這一點,她心裡大為震驚。
不過,她不動聲色的將點心吃完,騎上摩托車離開了。
本以為黃煥娣重新傍上老情人後,不會再回大南村了,沒想到年初六這天突然自己回來了,她自己解釋是出門散心了一段時間。
陳經國很開心,並不疑心其他,陳清秋也沒想把黃煥娣的醜事說出來,只要他們安安份份,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無宵節過後,陳清秋的生意就開工了,需要招募一批有一定實力的合作商代理她的產品,這個廣告剛一發布,陳經國一家三口就上門來了。
「我們也決定做生意,你就把鎮里最大的代理商給我們吧,肥水不流外人田……」陳經國振振有辭,希望陳清秋能照顧他,將南頭鎮的代理商名額給他與黃煥娣。
他的意思是他不直接用陳清秋的錢,已經算是夠有志氣了,將代理商名額給他這事,怎麼也不算為難陳清秋。
「你弟弟不是讀書的料,我想培養他做生意,說不定他不會讀書,卻能做好生意呢?」
陳小寶小小年紀卻十分配合地使勁點頭,他當知道陳經國同意他不上學,而是學做生意后,他十分開心期待,他認為只要做生意就能賺大錢,只要能賺到錢,就能大吃大喝,又不用念傷腦筋的書。
真是不要太美妙了!
簡直異想天開,毫無自知之明。
陳清秋很生氣,根本沒給他們任何討價價的機會,直接將他們一家三口轟走,他們不走,她就直接報公安,毫無情面可言,嚇得他們幾乎連滾帶爬地跑了。
這事,對於陳清秋她們而言,只是一場鬧劇,但於陳經國一家而言,那就是生機,發財至富的唯一通道,所以他們並不會那麼容易放棄。
接下來幾天,他們幾乎天天都會上門來搔攏,令陳清秋她們煩不勝煩,也嚇跑了不少顧客。
「如果三叔天天如此,以後咱們怎麼做生意?」陳彩月擔憂地看著陳清秋,「清秋在還能嚇跑他們,等清秋與小苑上學了,他們可能會直接賴在家裡不走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陳彩月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