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裡邊的漢子聽見有人拍了兩下門,:「誰!」
王石沒有回答,漢子連問了幾聲,見沒有人說話就邁著步子走到門口,王石站在門外能清晰的聽見他的腳步聲,他不知道一會該怎麼跟著漢子說。心裡忐忑不安。
吱……..門開了,漢子穿了件白卦子,光著腳,站在門裡,探出頭來望著王石詫異的說道:「你…..找我有事嗎?」
王石尷尬的看著他,猶豫了一會才說:「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武功。」
漢子聽了,突然哈哈大笑:「小孩子學什麼武功。是不是想學會了去打架呀,這樣在學堂里就是老大了。哈哈哈。」
漢子邊說邊把王石領進了屋裡。說完漢子在床沿上坐了下來。王石進了房間站在門口毛巾架子邊,說道:「我不是學了和同學打架,我要學了去報仇。」
漢子突然眉頭一擰,問:「你這小小年紀有什麼仇需要你去報。」
「這裡的獅子山上有個土匪叫做攪屎棍,他害死了我爸爸。我要學了武功去報仇,殺死他。」說著王石握緊了拳頭。
漢子聽了沉默了一會:「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別老是想報仇的事。你回去,我要休息了。」
王石還想在說幾句,勸他答應自己,可是看著漢子一臉的不高興,只得出屋裡出來,漢子把門栓上了。回到家裡怎麼也睡不著。
過了幾天,王石去田裡和母親插秧回來,此時正是旁晚時分,水田裡青蛙呱呱的叫,聲音此起彼伏,好像一場盛大的演唱會。王石站著溪水邊聽著蛙鳴,在小溪旁邊有一個城隍廟。信步走到廟裡,中間供著石頭雕塑的城隍,兩邊立著判官。他對著城隍的神像說道:「城隍爺,你要是有靈,就把攪屎棍這些土匪都勾了命去。」
正看得出神,吳氏看見兒子往城隍廟去了,大聲喊:「小石頭,天快黑了,別玩久了,耍一會就回來吃飯!。」王石答應了一聲,繼續在城隍廟裡四處看,平時也不是沒來過,每逢過年過節都要來上香,平時忙著上學,到是沒怎麼來玩,在門口看見兩邊小鬼的塑像齜牙咧嘴面目可憎,便用手對著小鬼的腿上打了一巴掌,感覺手火辣辣的疼,他靈光一閃,如果每天都來對著小鬼的塑像拍打,手的耐受力就會逐漸增加了。想到這裡他就對著小鬼的塑像開始打了起來,定下計劃從明天早上開始每天來拍打一個時辰。
晚上回家早早的吃了飯,睡下,到凌晨聽到瞭望塔上打更鼓,已經五更天,在過一個時辰就天亮了,王石從床上翻身起來,強克制住睡意,揉揉眼睛,穿上衣服鞋子。輕輕開了門,早上的晨風襲面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外面天剛有一點萌萌亮,抬頭看看天空,群星閃耀正在眨著眼睛,出門,反手把門關上,匆匆往西頭城隍廟去,走到廟門前,四下寂靜極了,只有水田裡的青蛙依然呱呱呱的叫個不停。
先由輕到重用手在石像上拍打,一直打了一個時辰,到紅日初升,才回家,母親已經起床在做早飯了,王石到灶下幫著往裡添柴。覺得手掌有些發熱發脹。看看兩邊都紅紅的了。
吃過了飯就去了學堂。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年過去了,這一日王石從田裡收了稻子,用兩隻竹筐挑著稻子回家,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先生也在,放下擔子,和先生見了禮,先生說近日朝廷開榜納賢,同學們都商議要去金陵赴考,讓他收拾收拾,下個月初五,大家在碼頭乘船一起去。說完先生就要走,王石苦留,晚上一起吃飯。
母親年紀已經六十多歲,身體不是很好,聽說王石要去赴考,憂心忡忡,但是為了兒子的前程,還是滿面堆笑,不讓孩子看出自己的不快。王石去廚房炒了幾個小菜,母親強撐病體來幫忙往灶里加柴。
王石給先生滿上一杯:「先生這麼多年感謝你教育,學生敬你一杯。」說完先幹了。
先生也端起來一飲而盡,:「要說這亂世,我不想叫你們去赴考,現在朝廷奸臣當道。天下紛亂。還好這裡算是太平。」
「老師我母親身體不好,走遠了恐怕無人照看。我還是不去了吧。」
「怎麼能不去呢,好男兒志在四方,現在正是英雄用武之時。當為朝廷建功立業。北方金兵蠢蠢欲動。戰爭一觸即發。」
王石見老師這麼說也就只得順從,不在說什麼。喝酒到更深,王石把先生送回家中。才回來休息。
把幾畝稻子收完,已經是月底了看看出發的日子也近了。現在正是九月金秋時節。天氣不冷,但是路途需要一個半月,在金陵考試完回來估計也得是來年二月份。所以還是要帶上棉衣棉被。收拾做一擔子,用一根扁擔挑著。
到初五早上挑著擔子從家裡出來,母親送到碼頭,還有其他同學的家人也俱到碼頭來相送。眾人都灑淚相別。
一同去的同學有八人,大家都從來沒出過遠門,開始興緻都很高,一路談笑風生。船過漳州縣城,匯入長江,順江而下,兩岸崇山峻岭,幾聲猿嘀回蕩在谷中,使人不禁聯想起李白的詩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以過萬重山。
站在船頭甲板上遙望滾滾長江波濤起伏,船如離弦之箭。穿行在峽谷之內。腳下江水綠瑩瑩的看不見底,使人平添了幾分恐懼。
一路順江而下,不上半月已到金陵,一行人進城找了家客棧住下。只等考試。
話說這一日,攪屎棍手下軍師外號叫狗頭的進言道:「大王,眼下快要過年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搶些錢糧。」
攪屎棍坐在大殿中央的交椅上端起一碗酒一仰脖子喝了:「軍師說的是,今天晚上就帶領人馬去搶奪錢糧。只是李家溝經常去,也都被搶得窮了,今天就去磨盤山吧。」
狗頭擺手:「大王,磨盤山從北山小路一隻上行,三十多里地,走的人困馬乏,在者磨盤山就四五十戶人家,田不肥地不厚,張財主家也沒多少可以搶劫的。最多不過幾口牛羊。算了算了。」
「那我們去蛇頭山,哪裡的吳大財主,大兒子在漳州縣城裡做官,家裡肯定很肥。」手下一個嘍啰說道。
「胡說八道,蛇頭山,從北山小路也是三十里地,那吳家小兒子是在做官不假,以前又不是沒去過,他們家盤剝的錢財都放在漳州城裡去了。實在弄不到什麼油水,每次叫大王把吳財主綁票,要挾他兒子拿贖金,可是大王不肯這麼做,偏說那樣不道義。」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會,攪屎棍用手拿了一塊兔子肉一邊啃,:「依軍師的意思,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那去哪裡是好。」
「咱們去綠堂壩!」
「軍師,自從綠堂壩建了瞭望塔,我們去了幾次,每次都是空手而回,那瞭望塔,老遠看見我們下山,就敲起警鐘,人就躲了。」
「我有一條妙計,可以讓他們的瞭望塔如同虛設。」狗頭說著眉飛色舞。
「有什麼計策快講來聽聽。」眾人不耐煩的催問。
「明天是綠堂壩趕集的日子,咱們找幾個長相英俊點的弟兄,穿的斯文體面些,身上只帶短刀匕首,從李家溝繞道下山,順著河,一路走到綠堂壩,然後只裝著是李家溝趕集的人,走到瞭望樓下,假意說是要參觀參觀。然後上去控制住敲鐘的人,到黃昏時候,我們大隊人馬下山。」
堂上眾人都道:「妙計妙計。」
「此計好,果然不愧是狗頭軍師。哈哈」攪屎棍說完哈哈大笑,就讓狗頭開始在小嘍啰里挑選出了五個長相俊美的,換上長衫,腳上具綁著一把短刀,從山西面小路下去,到李家溝,在從李家溝一路順著河岸小路,混在趕集的人中,到了綠堂壩,在村裡酒館吃過午飯,看看到下午酉時,也就是三點左右,五個人來到瞭望塔下,塔上值守之人周小毛,看見過來五個青年漢子,身穿長衫,到了瞭望塔下,正詫異。
內中一個白淨面皮的男子抬頭大聲說道:「哎,我們是李家溝的村民,想來參觀一下瞭望塔,準備回去也要修建。」
周下毛聽他這麼說,、在看來人長得斯文,就信了,下來開了塔門,這五個人一擁而入,把周小毛打翻在地,用麻繩捆了,然後把塔門從裡邊關上,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後藏在塔里,只等黃昏時候,攪屎棍帶領大隊人馬下山。到太陽偏西的時候,攪屎棍和狗頭帶著三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從山裡出來,因為村民沒有得到預警,都沒有逃跑和準備,攪屎棍等人一路劫掠,只有住在碼頭和村子後面的人,集市上的一些商戶,匆忙跑到碼頭駕船逃跑了。商鋪里的貨物被搶劫了去。一群土匪回來的時候經過王石家門口,王石的母親聽見土匪又射門進來,把屋后圈裡喂著的一頭豬搶了去,還把灶下雞窩裡的三隻母雞也捉了。在堂屋裡搶劫糧食,她便從床上起來罵道:「你們這些遭天殺的土匪強盜,你們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手下嘍啰上去就是幾個大嘴巴,打得老太太昏暈了過去,土匪們滿載搶來的東西回山去了。回到山裡眾人飲酒慶賀,攪屎棍一邊吃酒:「軍師你這計策果然妙。不知是怎麼想到的。」
「此計叫做,「呂子蒙白衣渡江」又叫做瞞天過海之計。」狗頭一邊喝酒一邊就講起了三國演義里呂蒙白衣渡江,關公敗走麥城來。眾人都道:「軍師果然博學。」
老太太悲憤交加,過了三天,就去世了,村長幫忙安排殯葬。就把來葬在王雙的墓旁。冬去春來,到開春二月天,去金陵考試的一行人回來了,眾人都落榜而歸,如今朝廷考試,不給銀子打通關節,根本就別想。大家都怨氣難平,船到碼頭上岸,各自回家去。
王石走到家門口,看見房門緊閉,門上結了蛛絲。正不知道怎麼回事,母親去哪裡了呢。這時候鄰居家李大媽彎腰駝背的走過來說道,:「孩子你走後山上土匪來村子里搶劫,把你家的豬和雞糧食都搶走了,你媽媽也給氣死了。埋在你爸爸墳的旁邊。你一會去看看吧。給你媽媽上柱香。」
王石聽完李大媽的話,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李大媽把他拉到家裡坐下安慰了很久,王石收淚說道:「土匪多年沒有來這裡搶劫,怎麼就突然來了。那瞭望塔里的人難道沒事先,敲鐘報警嗎。」
「這次土匪化妝成趕集的百姓,把瞭望塔里敲鐘的周小毛先捆起來堵住了嘴,然後攪屎棍才帶人從山上下來。所以大家都沒有防備。」
王石恨得咬牙切齒,「不把這幫畜生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晚上李大媽留他吃飯,張牛兒已經是兩個小孩的父親了,一大家人圍坐在桌子前,問他金陵的風土人情,聊到很晚,王石才回到家裡。第二天買了些香燭去墳前祭拜了父母。回來走到城隍廟,使勁一掌打在小鬼腹部,只見一人高的石像被打得向後移動了一寸遠。心中竊喜功夫已經有了小成,這十年沒有白練,正是鐵杵磨針。水滴石穿。
父母都去世了,也是該去和攪屎棍清算血債的時候了。回家換上一身短衣,用布條纏上綁腿。換了一雙新布鞋。第二天去集市上買了一把短刀,也綁在手肘上,用的時候右手伸進衣袖就能拿出來,方便快捷。一切打點停當,看看黃曆,今天晚上是初八,還要過幾天,等到十五日夜,正是月黑風高夜。便是報仇雪恨日。
第二天幾個同學來家,閑耍,內中一個唐姓同學說道:「昨天看見你在集市上買了一把短刀,你要做什麼。」其餘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問。被逼問不過,王石只得扯謊:「我準備開個肉攤,去遠近買些牛羊來宰殺。所以要置辦刀具。」
「你要做屠夫,哈哈,以後我們來買肉,你可要給我們便宜點。」大家一起跟著起鬨。
又過了幾天,看看挨延到十四日夜,聽見瞭望塔打起三更,因為這次被搶的事情,村裡,在瞭望塔加派了一人,每個班兩人值守,不認識的人一概不準進塔。組織起鄉勇在路口設卡盤查過往行人。所以後來狗頭又想用同樣的方法,沒有成功。
王石聽見打了三更,從床上起來,看看窗外月光明亮,開了門,回身把房門關上,沒有上鎖。從屋後山林上山,不走大路,只在松林里穿行,借著月光,向獅子山主峰走去,時不時驚起幾隻林中飛鳥。從松林里一直沿著山脊樑上行,走了五六里路程,已經能遠遠望見獅子山的土匪大寨,門前高高聳立的旗杆上一面杏黃旗隨風飛舞,寨門的門樓上還能看見兩個小嘍啰在放哨。戒備如此嚴密如何能進的去呢?
悄悄在樹林里繼續摸近,距離寨子百米外的一顆老松樹枝葉濃密,四周都是參天大樹。正是藏身的好地方。他趁著黑夜的掩護進到林中,爬上松樹躲在枝葉里,觀望寨子里的動靜。
又過了一個時辰,東方泛起魚肚白,啟明星漸漸的看不見了,一輪紅日升了起來。只見寨門開了。出來一個漢子,中等身材,體型瘦削,肩膀上挑著一擔水桶從寨子里出來,往小溪旁的水井走去。
原來土匪的寨子建在獅子山主峰,山中小溪的泉眼源頭就在寨子裡面,當時建寨子的時候是春天,雨水充足,泉眼出水量大,攪屎棍就把寨子建在溪水的源頭處,也是方便日常生活用水,二來也是怕別人在水裡下毒,三來遇到有官兵來圍困,寨子里有水吃,有糧食儲備,就是被圍個半年三個月,也不懼怕。
今年天氣乾旱,年前入冬時就沒下過雨,一直到現在三月份,乾旱半年了,滴雨未下,泉眼裡的水現在很小,都不夠寨子里的人飲用。所以就每天輪換一個小嘍啰,早上去寨子下面五十米外的山泉,挑水。這口山泉無論天旱多久,泉水也不會減少。這也是溝里溪水總是潺潺不斷的源頭之一。綠堂壩的農田灌溉一半都靠這條溪水。
小嘍啰挑著水桶下到泉水邊,用木瓢在泉水裡舀起倒進桶里,不一會就把桶盛滿了,然後把瓢仍舊放在原處,挑著水回寨子裡邊去了,進去不多會功夫又挑著水桶出來向泉水邊走去,王石想到了一條妙計,他偷偷摸到泉水邊,看見小嘍啰把木桶放下,然後拿起瓢去泉水裡舀水,他突然從草叢裡閃身出來,也是想試試自己苦練十年的掌力,就用右手掌使出全身力氣,拍在蹲著舀水的小嘍啰頭頂,只聽發出一聲悶響:砰!,再看小嘍啰時,身子栽倒在泉水裡。王石環顧四周無人看見,趕緊把小嘍啰的屍體拉進旁邊樹林里,仔細檢查他頭骨,手掌拍的地方已經碎了。小嘍啰的眼睛和鼻子嘴巴開始往外滲出血。
把小嘍啰全身衣服都扒了下來,換上。用草把屍體蓋好。然後扮成挑水的土匪模樣,挑著水桶往寨子走去,剛一到寨門,裡邊的土匪開了門。王石低著頭就往裡走,因為也不知道廚房在哪裡。一徑往前直走,就被一個土匪攔住了,「癩子,你TM的把水往哪裡挑,瞌睡沒睡醒了吧。廚房在那邊,」說著還對著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王石也不敢說話怕別人聽出聲音不對,只是低著頭按照這個人的指引往廚房去了,把水桶一挑進廚房看見左手邊有三口大水缸,一口是滿的另外兩口其中一口有半缸水,另外一口還沒水,就把桶里的水倒進了缸里。這時候又走進來一條大漢,挺著大肚子,肥頭大耳,看見正在往缸里倒水的王石:「今天兩缸水夠你挑了。後山泉水乾枯了,一天一夜就流滿了一缸水,看這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雨喲。一天不下雨就夠你們挑的。」
王石邊倒水邊在思考,難道自己還真去水井裡挑水不成,把兩缸水挑滿累也累死了。倒完了水,把桶放在地上,回頭看著胖子,進到廚房一邊嘴裡喋喋不休的抱怨天氣,一邊去灶邊唰鍋。他想走到他身後就給他天靈蓋一掌,把他打死在做計較。
胖子一邊唰鍋,看見王石放下水桶把扁擔靠在牆邊,向自己走了過來:「你不去挑水想偷懶啊,快去吧,我馬上開始做中午飯,還等水用。」看看覺得王石面生:「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王石還是沒答應,這時候已經走到胖子面前,胖子比王石高了一頭,體型大出一圈,看見王石走到面前,也沒當回事,在看王石突然一躍而起,右掌從上向下天王蓋頂,一掌擊在胖大漢頭頂。胖大漢應聲倒地。仔細一摸頭骨粉碎。胖子一命嗚呼了。
這寨子里土匪有五十多人,若是一擁而上,自己雙拳難敵四手啊。先把胖子屍體藏在廚房裡的柴草中。必須得想出一條妙計,兵不血刃的幹掉這些人。除非下毒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可是來的時候沒想起這一茬事,要是來的時候能先買幾包老鼠藥,現在就正好派上用場了。可是這會上哪裡去找毒藥。思來想去沒有主意,挨延了好一會兒。
看看快到中午了,幾個嘍啰跑到廚房來了,七嘴八舌的嚷:「胖子!胖子!死那去了,看看都什麼時候,你還沒做飯,想餓死老子。一會大王不扒了你的皮。」
這幾個嘍啰在廚房沒看見胖大漢,看見王石坐在灶前,問道:「胖子上哪裡去了,怎麼還不做飯。」王石因為怕人認出來面生,用紗布把臉包了起來。說道:「胖子剛才鬧肚子,去茅房了。」一個小嘍啰問道:「你的臉怎麼回事。」
「剛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把臉磕破了,胖子幫我敷了點草藥。」
幾個小嘍啰在廚房吵鬧了一會就出去了。王石在廚房裡找到米缸,在廚房旁邊的儲藏室里拿了幾塊臘肉,把來洗了,剁碎,煮了一鍋,餐廳在廚房右邊,到中午時這些個土匪全都在裡邊坐著等著吃飯,看看鍋里的肉粥已經熬好了。用兩隻桶盛了,舀起來提到餐廳,眾人見王石滿臉纏著紗布都不認識,也不知道是誰。就問「胖子那裡去了。」王石只說:「胖子鬧肚子在茅房。」大家只顧吃飯也不疑惑。都讚美他這肉粥熬得味道鮮美。
大夥正吃飯,王石把鍋里的剩下的肉粥用兩隻木桶盛了也提來放在餐廳的桌子上,為頭一個大漢一邊喝著肉粥:「你們誰見賴子了,今天早上他去挑水,怎麼現在還不來吃飯。」問話的這個人叫伍仁,和挑水的漢子是同鄉,一慣的打家劫舍,被官府通緝,去年剛上的山。所以二人感情十分深厚。到吃飯的時候沒看見賴子因而發問。
眾人只顧吃飯都沒答言,王石心說,這可如何是好呢,一會尋不見必定鬧起來,到時候清查起來,恐怕就藏不住了。便說道:「早上賴子挑水的時候進門和胖子爭了幾句嘴,然後胖子就說他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廁,叫我幫他看著廚房,然後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伍仁側著頭用眼睛盯著王石兩手握拳咬牙道:「你聽見他們爭些什麼?」
「我進門的時候聽見賴子說昨天挑水的人偷懶少挑了,所以今天才要他挑滿兩大缸。然後胖子就說昨天的人偷不偷懶不關他的事。」王石一邊說一邊看著伍仁,只見伍仁放下碗筷怒氣沖沖往廚房去了。
這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身材矮小不滿五尺的黑瘦漢子,摺合現在的高度也就是一米四左右,一身青衣短卦,額頭上一顆大黑痣。走進餐廳左右張望了,眾人就有起鬨的高聲道:「矮冬瓜,找啥。」
「矮冬瓜你不在老大房裡伺候著跑這來幹嘛。哈哈哈」大家七嘴八舌亂鬨哄的只顧打趣。
黑矮漢子也不理他們,在餐廳里找了一圈,最後看見臉上纏著紗布的王石站在木桶邊給大家舀粥,:「你做的飯啊?」
「恩!」王石看著黑矮漢子答應道
「胖子那裡去了,他怎麼不做飯,讓你來做飯,你是誰啊?」黑矮漢子一連串的問了幾個問題,王石稍加思索道:「今天早上胖子和賴子吵了幾句說鬧肚子就出去了,讓我幫著做飯,然後就沒回來。」黑瘦漢子疑惑的看著王石「那你是誰呀,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看著這麼面生。」
王石一時語塞,不知咋回答,要是亂說個姓名卻是無法來圓謊了。這不是要露陷了,這時候一個長相英俊身材雄健的年輕男子高聲說道:「矮冬瓜,你每天在大王面前獻媚,添腚溝子,別他媽在這裡來管咱們爺們的事。」說話的人名叫張成富,因為前兩年在菜市場販賣水果遇到城裡劉員外的兒子帶了一群人,來買了幾個梨子,不但不給錢還動手打他,一時氣憤,衝上去,一頓拳頭腳尖,把劉員外的兒子劉大郎打死了,犯了人命官司,才逃上了獅子山。本是良民也是被逼無奈,平時看見他們下山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早就看不慣了。剛才看見王石為難之際早已看出端倪。接著說道:「他是我城裡的表弟名叫張鶯哥。前幾天剛上的山。怎麼了,你不服啊。」
黑矮漢子有些惱怒道:「行行,不過大王問,為什麼他的飯還不送去,叫我來催催。」說完催促王石把另一隻木桶提著,帶領走出了餐廳,王石回頭看了張成富一眼,張成富微微一笑。
從餐廳出來穿過兩間大廳,走進北面一間木屋,只見攪屎棍就坐在屋子中間的一把藤條編織的大椅子上,後邊牆上掛著一幅虎嘯山林圖。左邊下首坐著軍師狗頭。兩人正在談論些事情。看見黑矮漢子領著王石提著木桶進來。
「這人是誰,狗娃!你TM的是活夠了,把個陌生人帶進來。」
黑矮漢子趕緊抱拳道:「回大王,煮飯的張胖子早上和賴子吵了幾句嘴,就出去了現在也沒回來,走的時候交待讓他做飯,這個人是張成富的表弟張鶯哥。」
狗頭聽了說道:「那你去把賴子叫來,我問問是怎麼回事。」
「賴子也不見了。」狗娃回答道
「先不管這麼多了先舀飯,吃飽了在說。」攪屎棍催促著,一面從狗娃手裡接過粥碗,開始吃了起來。
王石看著吃飯的攪屎棍,心裡怒氣填胸,恨不得馬上去給他天靈蓋一巴掌拍死他。但是看他就是坐在椅子上都比自己高,只怕貿然上前一巴掌拍不到他天靈蓋,拍在身上,也不一定能把他打死。只得忍氣,還好現在有了個身份掩蓋自己。
站在一邊看攪屎棍和狗頭吃完了粥,彎腰上前收拾碗筷,這時候攪屎棍又吩咐道:「今天中午呢!就算了,看在你是第一次做飯,也不知道規矩,平時我的伙食都是單獨做的。」還沒等攪屎棍說完,狗頭在一邊搭話道:「大王每頓都要吃五斤肉懂么,得單獨煮一大塊肉。」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攪屎棍,攪屎棍面無表情的看著王石收拾碗筷,王石答應著,收拾完了碗筷提著桶回廚房去了。
等王石走遠了攪屎棍看著軍師埋怨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手下人面前打斷我說話,你這人,說你多少回了怎麼就是記不住,下次在如此可不中。」
狗頭喏喏連聲應道:「不敢了,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你就是個老油子,大王不打他一頓板子,如何記得住。」狗娃在旁邊起鬨道
一邊的狗頭用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狗娃:「你小子,滾一邊去。」
攪屎棍道:「算了算了,你就是這脾氣。下不為例就行了。」
王石回到廚房先把碗筷收拾來刷洗乾淨,放進筐子里,一切收拾完了,坐在灶前的板凳上望著柴草堆里,發獃,這張胖子的屍體怎麼處理呢,要是被他們發現就無法圓謊了,剛才我說的那些話,肯定眾人會以為是張胖子殺死了賴子,如果被他們找到張胖子的屍體,一切都穿幫了。必須馬上處理掉他。思量了很久,如果把屍體往外拖出去,首先門口守衛的這一關就過不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廚房裡把他屍體處理掉,腦子裡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沒辦法只能這麼辦了。看看到了未時,也就是現在的中午兩點,王石把廚房門關上,從柴草堆里把張胖子是屍體拖了出來,然後拖進後邊的儲藏室,關上門,取出手臂上的尖刀,切掉腦袋,從胸部劃開挖出內臟,一股腥味直往鼻子里鑽,忍不住竟嘔吐了。喝了幾口水,壓了壓,拿了一條布片,把鼻子堵,在腦後打了個結,也就當個口罩用了。去掉四肢手足,和頭,然後剝去皮,就把皮和頭手足裝在一起,取了一把鐵鍬,在儲藏室地上挖了個一米左右的深坑,丟進去埋了蓋上土,在踩踏的實在。把肉砍成塊,放進鍋里,放進花椒大料蔥段。蓋上鍋蓋。忙完這一通已經是申牌時分。也就是下午五點到六點左右了。渾身累的筋疲力盡,癱坐在灶前凳子上。
氣還沒喘勻,只聽的門外腳步響,接著傳來,啪!啪!啪!幾聲拍門聲。:「誰呀,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王石假裝出睡覺剛醒不耐煩的語氣。
「還睡什麼睡,太陽都要落山了還睡個屁,軍師讓你去一下有事。快點啊。在等你呢。」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我一會還要做晚飯。」
「伍仁在山下泉水邊發現了賴子的屍體,軍師讓我來叫你過去問問情況。你快點!」喊話的嘍啰說完就走了。
王石定了定心神,現在必須鎮定不能露出驚慌的表情,不然就完了。用牆上掛著的一塊帕子去水缸里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身上的汗。洗完感覺清涼了不少。然後把紗布重新纏好,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那個白面漢子不是說我是他表弟嗎,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我。身份問題總算是敷衍過去了,但是一會兒如果問起我臉上的傷,然後叫我拆開紗布驗傷怎麼辦呢。我說是不小心跌傷的,拆開紗布卻沒有傷,那不是就穿幫了嘛。還會連累幫我的那個白面漢子。
看著柱子下面的石頭尖尖的菱角,王石狠下心把右邊面頰使勁往上一磕,頓時蹭破了一條寸許長的傷口,陣陣鑽心的劇痛。血不停往下流,去鍋底扣了一把鍋灰,按在傷口上,小時候手不小心被刀割破,媽媽就用鍋底灰給他包紮傷口,可以起到止血的作用。但是會留下黑色的傷疤。左手大拇指上的黑色傷疤就是這麼留下來的。但是現在危急關頭顧不得容貌問題了。然後用紗布包好,洗掉手上的鍋底灰。從廚房出來到了聚義廳。
聚義廳中間坐著攪屎棍,左手邊坐著狗頭,右手邊坐著一個黑臉大漢,兩邊站了十幾個手持鋼刀的嘍啰,只見伍仁站在中間,王石走了進來,站在伍仁旁邊,狗頭說道:「你中午說,看見早上張胖子和賴子吵架了。」
「是的」王石說道
「那你聽見他們為什麼吵架了。」
「我聽見賴子說昨天挑水的人偷懶,」
這時候坐在狗頭對面的黑臉大漢高聲道:「他放屁,昨天是周幺毛挑的水,我看見他挑了滿滿兩大缸。」
攪屎棍擺了擺手:「黑鬼,你別說話,這會沒問你。」
狗頭繼續道:「後來你說張胖子就出去了。」
「是的,張胖看見賴子出去了,接著也跟著出去了,跟我說,鬧肚子,讓我中午幫著做飯。」王石說話的時候只是低著頭,他不想自己的眼神引起別人注意。
「發現了賴子的屍體,卻沒發現水桶,好像水桶還在廚房。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狗頭盯著王石說道。
王石感覺被狗頭的眼神灼的很疼,停頓了一下才說道:「賴子和張胖子吵完架就空著手出門了。」
「你是說他第二次出去的時候沒有挑著水桶」
「是的是第三次出去。」王石用肯定的口氣回答道
狗頭馬上讓狗娃去把早上守門的兩個嘍啰叫來問他們早上看沒看見賴子空手出去,兩個嘍啰都說沒注意,或許有出去,被狗頭臭罵了一頓:「你們記性被狗吃了。」
外邊眾人起鬨道:「軍師可是被你給吃了嘛,哈哈哈。」
伍仁一在要求必須抓住張胖子為賴子報仇,在大殿上不停的亂罵張胖子。狗頭安慰道:「你放心,我們現在就派弟兄們遠近打聽這張胖子的去向,一但有了消息,抓回來交給你,讓你給你兄弟報仇。」
攪屎棍隨即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別耽擱時間了,也不早了,小張還得去廚房忙著做晚飯呢。在耽擱下去可不中,大夥都得跟著餓肚子。」眾人正要退下,狗頭把右手舉了起來道:「慢,大家且留步。」
「軍師還有什麼話要說啊。」攪屎棍問道
「還請張兄弟把臉上的紗布揭開,讓我看看傷的重不重啊。」狗頭歪著頭看著王石。
王石看了看攪屎棍和堂上眾人,都盯著他,王石把紗布解開露出了臉上的傷口,鮮血從黑色的鍋底灰里滲出,把纏的白紗布也染紅了一塊。狗頭走近看了看傷口,:「張兄弟,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吶,磕這麼大一條口子,哎呀。嘖嘖嘖!」說完回座位坐下了。
攪屎棍讓狗娃上去幫著王石重新把紗布包好。埋怨狗頭道:「自家兄弟,看你,就是疑心重。」
「我這不也是關心嘛。」
「沒什麼事我去做飯了。」王石抱拳施禮說道
「下去吧,」說完揮了揮手,眾人都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