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認錯,我保證,我承認
「世子,元部落被攻陷了,元部落王上被活捉,剝了皮掛在宮牆外!」秋瑜拱手半跪在地上稟報。
「這麼快就耐不住下手了?元部落排名第幾?」公子羽的腦子裡迅速開始分析目前的形式,英武的眉間皺起了好幾道溝壑。
「回世子,第二十九。」秋瑜站起身將一封密函放在桌上。
「呵,倒是挺給我們面子啊,竟然不動韓部落。可有向韓部落王君通消息?」收好信封,公子羽用手支著右額,略有些慵懶地問。
秋瑜點頭回道:「在知道元部落被蒙部落攻打時就已經快馬加鞭送過去了,提醒他們做好防禦工事。」公子羽點點頭:「他們把王姬嫁過來大概也是為了求庇護,若是沒有過分的舉動,看在世子妃的面上,幫他們也無妨。南宮俊那邊盯得怎麼樣了?」
「這幾日沒有異常,不過昨日他的通房丫頭託人在宮外買了一包迷藥,應該很快就會動手了。臣下已經加派人手。」
「嗯,做得好。世子妃還沒回來?」秋瑜點頭:「在樂山居葯圃拔草。」
「她倒是清閑,跑去別人院子里拔草。」公子羽靠在椅子上打開密函,匆匆看了一眼便用內力將它捏了個粉碎。
如今就是跟蒙部落比說客的時候了,接下來的局面肯定會越來越複雜。
「走吧,去接她回來。」公子羽站起身撣去衣擺上的灰塵,跨步走在前頭。
秋瑜怔在原地,緩緩勾起一抹笑:原來的世子回來了啊!總算走出薈芸表小姐的陰影了。
韓松綾帶著凌翠走出樂山居時,公子羽已在門口等了一盞茶的時間。
「你來得還真快。」
「又沒有請你來接我,我自己知道回去。」韓松綾顯然還在生他的氣,提了裙擺走得飛快。
「我都當著母后的面同你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公子羽甩掉身後兩人追上去,又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韓松綾討厭他拉扯自己,娥眉緊皺,轉過身瞪他:「世子貴人多忘事,需要我一一提醒嗎?」
「你說。」女人撩起衣袖給他看才癒合的傷口,聲討他犯下的過錯:「這是你推的,後來又因為拖拽害得我多養了好幾日的傷!浪費糧食也讓我討厭!你看不起我不揭蓋頭就算了,但你在母後面前拿我同風月女子作比,這是何意?最可恨的是要搶走我娘給我的遺物!我承認我沒有你的青梅竹馬配得上你,但你也不能這樣踐踏我的尊嚴!誰不是娘生父母養的?我不比你地位低下!」本來早就忘了的事,重新提起才覺得有多委屈。
她不是愛記仇的人,否則活不過八歲就已經被氣死了。她從來沒有把那些人當做親人,所以對於他們的模式和欺辱並不痛心,有的只是生而不養和殺母的大仇。
然而這個要與自己生活一輩子的丈夫也這樣不屑地看待自己,之前身子未被他奪去,還妄想被休離宮再嫁,現在木已成舟,之前的種種委屈一齊爆發,右手一抬,差點又落在他才消腫的左臉上。
公子羽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承認之前待她是過分了些,但現下還在樂山居殿外,哪裡是談這種事的地方,只得將女人拽在懷裡,一個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凌翠看見自家王姬與世子邊說邊哭,然後身子一歪,似乎是要倒,急得想要上前。
秋瑜雖是個不懂情愛的鐵憨憨,也知道下人不能插手世子與世子妃的私事,當下伸手拉住這急火攻心的丫頭,木愣愣地說:「你不能過去。」眼看世子抱著暈倒的世子妃越走越遠,凌翠恨鐵不成鋼地朝著秋瑜一頓打,還狠狠地在他鐵鉗子一般的大手上用儘力氣咬了一口。
哪怕是痛得鑽心,秋瑜也忍了下去,待看不到世子的身影,他才放開牽制住丫頭的手,說了一句氣死人的話:「不疼。」韓松綾醒過來時已是後半夜,聽到身側有人熟睡的呼吸聲,想也沒想一腳踢到他大腿上。
「怎麼了!」公子羽驚醒,彈坐起來警戒地查探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才放下心來問,
「你作甚?」
「我夢到有野狗追我,就踢了它一腳。」韓松綾面朝牆側過身繼續睡,隨便胡謅了一個借口。
「你真以為我沒辦法收拾你?」公子羽拉著女人的肩膀將她擺正,
「最好在我失去耐心前收起與我作對的心思,你鬥不過我。」
「行啊,這很簡單!你以為我喜歡成天跟人吵架?」韓松綾伸直雙臂抵在他胸膛上以防他壓下來,
「為你之前的所作所為道歉,還要保證以後不再犯!對了,還得承認凌翠不是下人。」公子羽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他現在真的沒有精力再跟她掰扯這些問題。
蒙部落接二連三地出手,說明他已經壯大,並且還在發展;現在南宮俊又在暗戳戳地準備搞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上門來;軍營新招了一批兵還得監管著訓練,否則日後上戰場他們連刀都拿不穩。
「我認錯,我保證,我承認。行了吧?」韓松綾也坐起身,睜大眼盯著他看,嚴肅道:「沒誠意。你自己聽不出來?」
「本世子從來不會低聲下氣地說話,要接受咱們就把以前的事揭過,不接受就算了,我沒工夫跟你在這些瑣事上浪費時間。」公子羽拉過被子躺下,不再理她。
「你這脾氣也太不好了!」韓松綾撇撇嘴也縮進自己的被窩,
「不過師傅說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原諒你就是。」公子羽勾起嘴角把女人從被下拉到身側,翻身壓到她身上,閃著晶亮的眸子開口:「那麼現在輪到我找你算賬了。」
「你你你……我又沒做錯什麼!有什麼賬好算?」韓松綾下意識地捂住拉緊腰帶捂住衣領,私處又開始痛起來。
「堂堂世子妃,隻身去公子慕寢宮給他的葯圃拔草,這沒有私情都說不過去啊!」男人本來沒想那檔子事,但是一看到她縮手縮腳地的模樣就有了感覺,呼吸間的熱氣直往她臉上撲。
韓松綾已經被他冤枉過一次告密,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再由著他胡謅,將內力注入掌心向他肩頭擊去,同時怒吼一聲:「我沒有!」公子羽並不躲,抬掌與她對擊,內力相撞,震得幔帳紛飛。
「你沒有,但別人只會往這方面想。你從小被人明裡暗裡欺辱,怎麼這些事都不明白?」公子羽將她的手反壓的耳側,另一隻手去解她衣帶。
韓松綾還真沒考慮過。從不懂事起就看到母親默默忍受,慢慢長大,也就任他東南西北風了。
胸前微涼,女人這才反應過來去抓衣裳,然而南宮羽已低頭咬她耳垂,刺激得她渾身戰慄。
「南宮羽,疼!」又是如乳貓叫喚的聲音,才進入的公子羽差點忍不住泄了出去。
「我輕些就是,你別亂動。」男人箍住她不住地推自己的手,輕輕柔柔地動起來。
韓松綾雙眼濕潤,就差流金豆子了。待雙手被鬆開,攀到他胸膛去摸昨晚咬的牙印,帶著鼻音喃喃道:「怎麼咬不死你?」
「我死了你就好過了?」女人乖乖地搖頭。初嘗情事,南宮羽自制力再強也控制不住力道。
完事後看到女人白皙的肌膚上全是紅痕,愧疚地下床拿來藥膏給她擦。
韓松綾累得沒有力氣,也顧不上害羞,任他塗藥。
「南宮羽,怎麼只有我疼?你不疼嗎?什麼時候才能有孩子啊?有了孩子就不會再被你折騰了……」世子妃嘰里咕嚕問了一大串,世子不知先回答她哪個問題,乾脆當做沒聽到,開口說自己想說的話:「直沽寨暴雪,明日我要親自去災區安撫民心,少則幾日,多則半月,你一個人在宮裡小心些,尤其是夜間,不要睡太沉。」
「嗯……知道了。你別吵,我要睡覺……」韓松綾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沒一會就輕聲打起呼嚕來。
公子羽無奈地搖搖頭,也躺下休息。然而想著自己在這時候要離宮,唯恐出什麼事父君一人解決不了,還有那南宮俊,虎視眈眈想著世子妃,就怕他趁這個時候出手。
翻來覆去地想不打草驚蛇的辦法,就這麼睜眼到了天光。韓松綾被他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吵醒,揉著眼睛問:「你去哪兒啊?這麼早就上朝?」
「我昨晚說的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公子羽戴好玉佩,又走近梳妝台照鏡子扶正發冠,穿戴完畢,坐回床邊去看她。
「哦,想起來了,要去賑災。雖說冬天鮮少有瘟疫發生,你還是把那個毒藥囊帶在身上吧,以防萬一。」韓松綾指了指衣櫃,
「在二層放著,銀針也在裡面。」
「嗯。」公子羽打開衣櫃把葯囊放在胸前,又開口提醒,
「夜裡……」
「我知道!夜裡警醒些。你放心,待會兒我起身煉幾味毒藥,塗在銀針上,只要賊人敢來,我就讓他有來無回。」韓松綾接過話頭,沖他揮揮手,
「去吧,我再睡會兒。」世子站在床前看妻子窩在被子里的背影,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溫柔體貼又懂人心的表妹。
同樣是女人,怎麼差距這麼大?聽到關門聲,女人光著腳爬下床,將門打開一絲縫,對上男人打量的雙眼,傻兮兮地抓了抓蓬亂的長發:「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忘拿什麼東西?沒別的。」公子羽推開門跨進來,將女人抵在牆上,吻得她喘不過氣。
前夜沒有,昨夜也沒有,他與薈芸在一起時也僅限於牽手擁抱,這是他第一次親吻女人。
「你知道『口是心非』四個字怎麼寫嗎?」韓松綾低下頭繞著手指不回答,只是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在問你話。」世子妃這才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我關心自己丈夫怎麼了?你是不是又要看不起我?說我配不上?」公子羽輕嘆一聲把她攬在懷裡:「我昨晚不是同你賠禮道歉了嗎?怎麼還耿耿於懷?」
「我心裡都記著呢。」韓松綾抹抹眼角,從他懷裡出去,
「行了,您趕緊賑災去。乳香、蒼朮、細辛、甘松、川穹、降香製成芡實大小的藥丸焚燒,可避普通瘟疫。要不要我寫下來?」
「我心裡也記著呢。」公子羽抱著她坐回床上去,
「大冬天的赤腳,你是身子強壯了還是腦子又不靈光了?」韓松綾不理會他的嘲諷,戳了戳他被自己咬傷的胸膛:「你死了我也不好過,你別死在外頭啊!」男人被妻子氣笑了,插著腰問:「所以你才這麼緊張我?原來是你怕死。我記得有人告訴過我她不怕死來著,難道我記錯了?」
「你是想我再咬你一次?」韓松綾拍拍腳上的灰,躺回床上蓋好被子,
「你走吧,醒了我就把屋子重新布置一下,絕對不讓他進到內間來。」公子羽替她掖好被角,忍不住啰嗦:「這段時間別亂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