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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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推移，這個念頭在心中越來越堅定，甚至不知不覺摻雜了些許不上來的偏執與倔強，就無論如何定要走這條路。

自己直沒明白這偏執與倔強從何而來，直到聽了林秋霞的自述心路，開悟了。

也不願像柔弱的藤蘿、菟絲那般，始終以依附的姿態站在表哥身旁。始終以兄長的姿態在予庇護、照拂，卻不想只的妹子。

不知這非分妄想從哪日開始滋生的。

但知道，很想有天，能頭頂著天，腳踏著地，站得直直的走到趙澈面前。

哪怕那天要很久才來，也沒有關係。

若那時已嬌妻美眷、兒女成群，便坦坦蕩蕩告訴：謝謝你。因為你，我成了和那你樣美好的模樣。

若彼時心上、身側也無旁的姑娘，那就會告訴——

你我年少的心事。如今我終美好如你，你願不願牽住我的手？

無論最會得到怎樣的回應，，那都最好的將來。

徐靜書匆匆向林秋霞執了辭禮，隨手抓了顆櫻桃果塞進口中，就往半山亭的方向跑去。

侍者還在先前的地方肅立，見去而復返，趕忙見禮。

徐靜書顧不得回應，努力平復著紊亂呼吸，步步走向亭中。

趙澈正在悠閑喝茶，面前那盤櫻桃果已空了半，顯然直很耐心在這裡等回來。

聽到腳步聲，將手中杯盞從唇畔拿開些，卻並未放下，只偏過頭來，試探地問了句：「表妹？」

徐靜書沒有應聲，只把心橫，拎起裙擺大步邁上亭前石階。

步子又急又快，渾身裹挾著前所未有、與長相做派全然違和的兇猛氣團，陣風似地沖步上前，傾身在唇上飛快啄。

猛兔撲虎，大約也就這樣了。

緊接著，眼疾手快地從桌上盤中又抓了顆櫻桃果，頂著快滴血的大紅臉將它塞進趙澈掌心。

力持鎮定地將雙手背在身，眼神卻忍不住游移，根本不敢看趙澈的表情。「，好的，收、收下這顆，你、你就同意了哦！」

趙澈茫然以指尖捻了捻手中的果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唇：「方才……那？」

那徐靜書偷偷蓋的章。即將成年的少女怯軟的秘密。

心懷僥倖地偷偷希望能等等。

等長成最好的模樣時，來牽的手。

「我、我拿果子碰了你下，」頭頂快冒煙的徐靜書瞪著亭外扶疏花木，睜大眼睛瞎話，「而已。」

這大概這輩子能做的，最最膽大妄為的混賬事了。

「拿果子碰了下……而已？」趙澈心下異樣微悸，如墜雲山霧海，莫名恍惚。

雖如今的雙眼已有些微光感，但依舊不能視物，平日還得以浸葯的錦布條蒙眼。方才之事太突然，又也沒瞧見，只能憑其餘感知來推測那個瞬間究竟發生了事。

先陣風……接著有淡淡馨香溫熱的氣息撲上的臉……有步搖玎璫的輕響近在咫尺……然——

唇上就被暖呼呼軟綿綿觸。

不知不的錯覺，此刻再回想，甚至覺得方才那瞬間似有嬌嫩的觸感輕輕擦過自己的鼻尖。

這種種蛛絲馬跡加起來，不得不讓心中生出個大膽而荒謬的揣測來。

但又疑心自己想多了。

畢竟眼前這慫兔子不可能那膽大包天。況且，這平白無故的，沒理由那做啊。

偷親？！

這兔子怎可能偷親？！

為要偷親？！

吃錯蘿蔔了嗎？！

腦子快被種種疑問塞爆，趙澈兀自在心中慌亂咆哮通，茫茫然拿起手中的櫻桃果咬了口。

微涼果肉貼到唇上的瞬間，背脊升騰起股激靈顫慄，這讓猛地直了腰身，才意識到自己唇上燙得厲害。

或許在發燙的不止的唇……呃，停止，不能想。

「這顆果子涼的，」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帶著點試探之意疑惑沉聲，「方才碰我的那顆彷彿熱的。」還軟。

「被、被發現了啊……哈、哈、哈。」

聽到徐靜書尷尬結巴打哈哈的聲音，腦中「轟」地聲。這兔子，真吃錯蘿蔔了？！

正當不知從何起之際，又聽徐靜書心虛乾笑道：「呵，我……先前那顆，、我從下頭路捏著拿上來的，給、給捂熱了。我怕它、它變酸，就、就從這盤子里偷、偷拿了顆。對不住，我、我騙人了。」

這番解釋雖磕磕巴巴，內容上卻彷彿沒毛病。

又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趙澈慢慢呼出憋了半晌的長氣，不出心中那滋味「鬆了口氣」，還遺憾惆悵……不對，遺憾惆悵個鬼！

「徐靜書，」趙澈盡量嚴肅地板起紅臉，「你從假話就舌頭打結，你自己知道嗎？」

「啊？這、這樣的嗎？哈、哈、哈，」徐靜書輕咳幾聲，笑音心虛，「好像被、被嚇著的時候也、也會打結。方才在下頭遇到……遇到雁鳴山武科講堂的段典正和、和林典正，我差點闖禍，嚇、嚇到了。嗝。」

聽差點闖禍，這會兒還嚇得都開始打嗝兒了，趙澈不免擔心起來，暫將滿心的疑慮放到旁。

「別怕，慢慢。出事了？」

徐靜書悄悄抬手按住狂跳的心口，定定注視著眼前的趙澈。

先前「單方面偷偷蓋章」的舉動，實在可謂卑鄙可恥，還魯莽。倉促之下根本沒有周全掩飾行跡。表哥那聰明，只要多問幾句，定會露餡兒的。

所以故意託詞到林典正找自己談話的事，沒抱太大希望地試圖轉移話題。

以為表哥多半不會上當的。

可在聽「被嚇到」之，立刻斂了狐疑神色沒再顧得上追問，語氣里滿溫柔的安撫與關切。

徐靜書舉起手捂住自己發燙的雙眼，唇角無聲揚起蜜甜弧。怎就這好？

「就、就郭大人不知怎想的，」調整呼吸，慢慢鎮定下來，「以為我前兩年沒有拿過甲等膏火銀，因為書院山長和夫子舞弊打壓之故。就託了林典正單獨將我帶到旁問話。」

到這個正經事，確實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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