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章[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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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目光炯炯，「去給你搏個好前程。」韓家門在平春這片困得久了，也時候另尋個出路了。

另兩個姑娘尚不解，韓意蘭心底卻片透亮，回道：「孫女兒就不去了，這好前程還留給姐姐妹妹。」

曲了曲膝，「濟安堂那邊還等著我過去，孫女兒就先告辭了。」

轉身就走，乾脆的很，老夫人氣的直打擺子，養不熟的白眼狼！跟老爹老娘樣，生來就氣的！

「沒眼界的東西！」

老夫人鬱憤非常，直到出了門上了馬車，被冷風吹才稍稍消了些火氣，望著裡頭低眉順眼的韓意梅和韓意竹道：「會兒話行事機靈些，若能叫帶了你去京都引著進了那富貴圈子，尋得門如意婚事，你這輩子也就真的不愁了。」

還能連帶著韓家滿門躍而上。

韓意梅恍然，才曉得打的這主意，滿口應道：「祖母放心。」

這幾人過來的時候寧茴在榻上聽裴郅念著平春的風俗傳，念的極好聽，聲聲悅耳字字清越，哪怕對那書上的內容不大感興趣，也聽的甚認真。

寧茴拉著衣衫半趴在胸膛上，臉貼著身前衣襟，見停了下來便問道：「念完了？」

裴郅把書遞給，「沒有，剩下的換你來念。」

左右無聊，寧茴也就順著的意思捧著書接著斷的地方往下念。

聲音輕軟，字句的像含著糖絲兒，裴郅微闔著眼，懶散地順著的長發，神情淡淡。

青丹掀著帘子進來，俯身道：「世子，少夫人，韓家那位老夫人過來了。」

寧茴丟掉手裡的書，好奇道：「我那外祖母？過來做？」

青丹搖了搖頭，「只想見見少夫人。」

不大想見那頭的人，但老人家都上門來了，見面也無不可，寧茴直起身來，「那就去看看。」

裴郅目送著出去，再也沒了看書的心思，叫人擺了棋盤來，自執黑白子對弈打發閑暇時光。

寧茴進門就看見了坐在側邊的老人，身形富態圓潤，精神矍鑠，臉上帶著些笑，周圍人言中的刻薄人瞧竟個慈和模樣。

寧茴兀自坐下，手捧著青丹塞給的手爐，看著堂中來客面有好奇，也不叫人，直接開口道：「有事便直。」

內里氛圍有些凝滯，韓老夫人在外頭被風吹的有些發乾的嘴皮子抖了抖，心裡頭氣沒半分禮儀孝道，但礙著正事兒還滿面和藹地瞧著，「果真三娘的閨女，和年輕時候般模樣呢。」

寧茴半歪著頭不接話，那老夫人卻打開了話匣子，會兒韓瑜心時候多乖巧如何如何，會兒又自己多念叨著這個外孫女，感情牌張接著張地打，這若叫外人聽了不得好副慈母心腸。

青丹青苗看著那懇切又慈祥的做派都驚呆了，寧茴聽著嘰里呱啦卻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今日午睡本就被裴郅擾了，老太太的聲音也不比裴郅的悅耳動聽勾人心，這聽了大籮筐，半天沒到正頭上倒把的瞌睡出來了。

寧茴有些無奈地掩著唇，又重複了剛開始的那句話，「有話便直，不必拐彎抹角。」

被打斷的老夫人尷尬又惱怒，「老太婆不過來看看自家的外孫女，丫頭你這樣話可叫人傷心惱火。」

寧茴睜圓了眼睛，眼角滲著點兒淚，「啊，我想差了，您原只來瞧瞧我的？」邊話邊抓著披風站起了身來，「既如此，如今瞧也瞧過了話也了，那我便先走了？」好睏啊，要去睡覺=.=

韓老夫人：「……」

寧茴走便真要走，韓老夫人連忙拄著拐杖站起身了，把拉住了。

手勁兒有些大，這樣猛地扯叫寧茴手裡的暖爐都甩了出去，哐當聲砸在地上。

青丹青苗驚呼出聲，寧茴深吸了口氣，身為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水藍星好公民，要時刻謹記著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寧茴拉下老夫人扣著胳膊的手，停下來靜靜地看著。

韓老夫人被那眼神照得臉上的肉都顫了顫，到底還把來意了。

聽了半天寧茴總算聽明白了，「你要倆跟著我回京都？順便幫相看相看婚事？」

老夫人微調了下表情，含笑道：「意竹意梅你表妹，我老了，也要不著你的孝順，多給妹妹找條路子，也對得起你體內流的韓家血了。」

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叫寧茴表情愈加古怪，輕擰著細眉，回道：「您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孝順你的打算。」

韓老夫人：「……」你這話沒法接呀。

寧茴也懶得和這老人家瞎扯掰，正色道：「你當年全然沒將母親當做女兒瞧，如今也合該不把我當外孫女兒才。你當初不願意給我母親找條路子，如今也不應惦念著的女兒給你找路子。」

寧茴挺直脊背，微抬著下巴，「昔日母親給了韓家錢財，早便將生養之情還清了，都不樂意孝順你分毫，女承母業，累死累活生下來的女兒也自當繼承意志。」

韓老夫人有些懵，「你……」女承母業？？

寧茴輕哼了聲，十幾年怎沒見想起自己有這個外孫女，如今巴巴地貼上來就想著嘴皮子動叫人辦事，美得你！

「您不妨出去在院子里望著天上瞧瞧，看看那上頭會不會平白掉些餡餅兒下來。」

往前走了兩步和老夫人拉開距離，免得又拉拉扯扯的，肅著臉道：「就算運氣好碰上了，也須知道天上那高的地方掉下來的餡餅可會砸死人的。」

老神仙丟餡餅兒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遠呢，施個法咻的聲丟下來，再勉強算個重力加速度，保準兒砸個死個的。哎呀，可就別想著吃了。

老夫人張老臉通紅，氣的。

「你、你這輩真、真……」

寧茴替接話感嘆道：「真聰慧呀！」

韓老夫人抖了抖手，「你、您……」

寧茴該的都了，搖了搖頭和堂中候著的丫頭了句送客便帶著青丹青苗走了，徒留下幾人大眼瞪眼，尤其韓老夫人，腦子都快充血了，那當真萬分氣惱。

裴郅在房間里早下完了盤棋，無聊地又重來了局，抬眼間見寧茴斂著披風從外頭進來，暫時停下淡聲問道：「人走了？」

寧茴坐在旁邊，抓了兩顆黑棋子捏著手裡玩，彎彎了眉眼沖著點頭道：「走了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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