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賊子高人
楚昭見領頭人突施殺招,趕緊揪住陳仁喆的衣服,將他扯了回來。領頭人一擊不中,道:「姑娘,你處處與我做對,就是看著你師父的面子,我也只有無禮了!」朝著楚昭一掌攻去。
陳到扶起陳仁喆道:「兄弟,這裡太危險,你快走,我擋住他們。」陳仁喆搖頭道:「大哥,我們是兄弟,我豈能棄你於不顧,我們纏住他們,等軍隊來了,我們就安全了。」陳到急道:「兄弟,他們的目標是我,我們沒必要一同葬在這裡,或許這是我命該如此,可你沒必要這樣。」可不管陳到怎樣勸說,陳仁喆只是不走。
楚昭再次施展剛才的掌法,領頭人早已摸得一二,使出的掌法凌厲狠辣,逼得楚昭連連敗退。楚昭想敗中求勝,突然低下身來使內功直逼領頭人胸口。領頭人喊道:「好強的內功!」退後數步嚴陣以待,楚昭一擊不中趕緊後退。領頭人又逼上來,伸掌攻向楚昭雙眼,楚昭連忙閃避,誰知這下只是虛招,領頭人變掌為指一戳而下,不偏不倚的點中楚昭的「肩井穴」。楚昭半身麻木,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陳到吃了一驚,喊道:「快跑!」陳仁喆連忙轉身逃跑,陳到舉起長劍就去相迎,領頭人讓開這一劍,直接追向陳仁喆。陳到大驚,喊道:「兄弟小心!」挺劍去追。
陳仁喆聽到陳到示警,急忙就地朝左邊一滾,躲過了領頭人凌厲的一掌。陳到趕到,將陳仁喆擋在身後。領頭人笑道:「都自身難保了,還要自尋死路?」陳到道:「今日我死便死,你又為何為難我兄弟?」領頭人道:「好啊,我告訴你,我喜歡看你痛苦,我要先殺你兄弟,再殺陳德、陳離,最後,再一刀一刀的的殺了你。」
陳到聽得毛骨悚然,怒道:「你真是心理變態。」領頭人道:「不錯,我就是心理變態,怎麼樣?趕快受死!」又拔刀衝來。
陳到將長劍朝領頭人迎頭甩出,拉著陳仁喆就跑。領頭人揮刀擋飛長劍,道:「跑得掉嗎?」飛身追去,一掌拍在陳仁喆后心。
陳仁喆口吐鮮血,瞬間倒地,陳到回頭一看,趕緊回身去扶。領頭人嘆道:「其實,我本想讓陳離來殺你,但你實在是不識抬舉,算了,今天我就送你走吧。」說著,對著陳到緩緩抬起鋼刀。
「賊子住手!」只見柳元卿突然跳出,手舞雙劍攻向領頭人,領頭人慌忙舉刀相迎。柳元卿重劍攻擊剛猛無比,立刻將領頭人逼退數步。
陳到還在呼喚陳仁喆,陳仁喆嘴裡不斷的流血,他艱難的抬起頭道:「大哥,你一定要活下來,為我報······」一言未畢,便已身死。陳到滿腔悲憤,輕輕的放下了他的屍體,輕聲道:「兄弟,我一定為你報仇。」
陳到站起身來,見楚昭直挺挺的站在地上,趕緊跑過去,道:「小昭,你被點了穴道?」楚昭不能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陳到不會解穴只是在一旁干著急,想去問柳元卿,但見兩人仍在惡戰,不便詢問,只好在一旁觀看。
柳元卿攻勢極猛,領頭人只是抵擋,並不反擊。柳元卿一劍從上劈下,另一劍側面直削領頭人腰間,領頭人一刀架住第一劍,身子退後躲過另一劍,接著將刀向下一斜,將劍力卸掉,又揮刀直砍柳元卿面門。柳元卿左手橫劍擋住,右手朝領頭人腦袋直削過去,領頭人一用力,刀便頂著劍頂在柳元卿胸口,領頭人低頭避過一劍,然後不斷前沖,柳元卿只得後退,退後四步,柳元卿丟掉右手長劍,一掌朝領頭人拍去,領頭人出左掌相迎,雙掌相交,領頭人被震退一步,柳元卿也收劍停步。
領頭人道:「不愧是泰山派掌門,在下受教了。」柳元卿冷冷道:「為了一本書,害了別人全家,看你這樣子年紀也不大,心腸卻如此狠毒。」領頭人道:「在這亂世,不害人,恐怕就要為別人所害。我若不主動出擊,將來受害的就只會是我自己。」柳元卿冷笑不語。領頭人又道:「既然柳掌門今日定要救那陳到,那我就放他一馬,但柳掌門我告訴你,你救得了他一日,救不了一世。」說罷,他回身便走。
兩人在激戰之時,已有無數官兵朝這裡湧來,蔣樓領隊喊道:「找到公子,快!」陳到對解穴無計可施,只得抱起楚昭先行離去,半路看見泰烏雲跑了出來,趕緊將楚昭放到馬上,自己也騎了上去,又扯出馬上一條布,將楚昭綁在自己背後,縱馬離去。
柳元卿見無數官兵手舉火把朝這裡湧來,趕緊去找陳到。
蔣樓、劉賓、胡政和鄧舉帶兵趕到,只見陳仁喆躺在地上,身邊到處是血,已然斷氣,蔣樓只覺天旋地轉,幾欲暈去,伏在陳仁喆屍首上大哭。劉賓等三人也都苦著臉在一旁急得團團轉,蔣樓大聲喊道:「是誰?是誰幹的?」
「陳到!」聽到有人說話,幾人抬頭一看,卻是領頭人去而復返。
「陳到?那是誰?」胡政有些疑惑。
「陳到就是縣令的侄子,就是縣令要你們去找的。他以為你們要害他們,把公子騙到野外一刀殺了,然後看到你們趕來,便丟了屍首跑了。」蔣樓咬牙切齒道:「陳到!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這時陳離率兵趕到,卻只看見獨子的屍首,頓時暈了過去,眾人趕緊攙扶。領頭人轉身離開,嘴角透露出一抹笑容。
陳德等人都被軍士衝散,費了半天勁才重新聚到一起,唯獨少了陳到和楚昭,楚成怒道:「你們瞧瞧,你們都幹了些什麼?我女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好看!」眾人見他被大家所救卻絲毫沒有感激之情,但都理解他愛女心切,都沒有追究。陳德道:「放心,他們有泰烏雲,肯定跑出了很遠,我們趕快去別處找為好。」眾人趕緊四處尋找。
陳到、楚昭騎馬奔出老遠,身後有黑衣人騎馬追趕,陳到不敢怠慢,快馬加鞭,泰烏雲越跑越歡,直接跑到了北門,只見城門大開,卻是有商人進城貿易。陳到見身後並沒有馬蹄聲,但擔心很快就被追上,又見四下無路,一夾戰馬朝城門衝去。
守門士兵見城內有人衝來,趕緊上前阻攔,泰烏雲突然加速,撞倒兩人直接衝出城外,城內騎兵拍馬追來,陳到顧不得許多,也不管什麼方向打馬便走,身後的士兵喊道:「趕快停下,否則放箭了!」陳到全然不理,身後射出幾箭,但泰烏雲神速,弓箭追出一段便力度已失落在地上,陳到長舒一口氣,泰烏雲歡叫一聲,加速奔走。
泰烏雲直奔出幾十里,到了天明,陳到這才停下,只見四處都是山林,楚昭還是直挺挺的立著,陳到放泰烏雲自己去吃草,自己扶楚昭坐下,嘆道:「昨天就不該跑出來,這裡是哪我們都不知道。」見楚昭朝自己擠眉弄眼,滿眼著急的樣子,奇道:「怎麼了?這裡有什麼問題嗎?」楚昭苦著臉,只是說不出話,陳到也不知是什麼意思,說道:「這裡很危險嗎?難道有什麼凶禽猛獸?」說完他拔出劍,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可四周毫無動靜,只有泰烏雲在旁邊安靜的吃草。
突然,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陳到警惕起來,只見一個中年人挑著一捆柴走來,陳到挺劍站起身來。中年人看見了他,問道:「哎,小子,你是誰?拿著劍幹嘛?」陳到道:「我們是逃難而來的,我們沒有惡意。」中年人這才看見坐在地上的楚昭,道:「喲,這女娃娃怎麼回事?又不起來又不說話。」陳到紅著臉道:「她······她被人點了穴道,我不會解,所以就這樣了。」
中年人笑道:「你早說啊,我來。」走上前去。陳到攔住他道:「你想幹嘛?」中年人道:「幹嘛?給她解穴啊,再不解等穴道自解對身體是有害的。」陳到道:「你······你真的會?」中年人不耐道:「我說了會,自然就會。」說罷他走上前去,一指點去,楚昭激靈一下,便可活動,笑道:「老伯伯,謝謝您。」
中年人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你們倆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陳到不解,道:「為什麼?」楚昭說道:「叔至哥哥,我剛才還跟你使眼色呢,你不知道,這裡叫龍鱗山,可是常山著名的賊窩,有幾千山賊呢。」
陳到吃了一驚,道:「那我們可得趕快走。」便去牽泰烏雲。楚昭卻道:「不忙,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山賊,今天見見再走也不遲。」陳到道:「哎呀,小昭,我們還是回去啦,不然叔父和你爹該擔心了。」
中年人卻道:「女娃娃倒還有點膽識,你倆叫什麼啊,從哪來的?」
楚昭心道:「這位前輩表面上裝作是一個樵夫,但是既然會解穴,看起來也不怕山賊,可能是位前輩高人,這麼一來,我們倒真不著急走了。」想到這,楚昭笑道:「老伯伯,我叫楚昭,他叫陳到,字叔至,我們在元氏縣被人追殺,我們走投無路,這才逃到這裡。」陳到十分詫異,剛想相問,楚昭連忙對他使了使眼色,他這才沒說話。
中年人道:「行啊,既然走投無路,那倒不著急離開。對了,你們想看山賊嗎?想就跟我來。」說完他丟了那捆柴轉身就走,陳到和楚昭趕緊跟上。
三人走到一處坡上,中年人道:「這些山賊每天都會在此處埋伏,專門襲擊那些運貨的人,因為這裡是運貨的必經之地,所以他們每天都有收穫。」陳到道:「啊?那那些被搶的人豈不是好慘?」中年人道:「慘是慘,但這幫山賊還算有點情義,不會全部搶光,還會留一些給他們。」陳到道:「留一些?本來就不是他們的東西還好意思假惺惺的留一些?根本就是虛偽。」
楚昭笑道:「好啦叔至哥哥,在現在這個亂世,這本就是難以避免的。」中年人道:「這女娃娃倒挺明事理的啊,小子,記住,現在這個時代,人性都會被激發出來,壞人多,好人少。如果心慈手軟,恐怕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你,所以,你要怪,就怪這個時代吧。」
陳到還想再說什麼,中年人忽然道:「禁聲,有人來了。」三人連忙低頭觀看。
只見一隊人馬,大概三四十人,押著一車貨物緩緩而行。領頭的只見一個青年提著一把九環刀,後面一位身著紅袍的女子,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手上拿著把扁莖劍。中年人搖搖頭道:「唉,年輕人帶隊,又是一隊沒打聽過消息的隊伍,又要倒霉咯。」
只見車隊走了一大半,突然一陣梆子響,衝出幾百名山賊將車隊團團圍住。領頭一個獨眼龍,手拿一把大刀,大聲道:「此路是我開,你們這些商人,快快將車隊留下,我們還能放你們一馬。」
陳到低聲道:「老伯,你不是說他們會留一部分的嗎?怎麼說要全留下啊?」中年人噓了一聲,道:「你小聲點,看著就是。」
那整個車隊見了如此陣仗,都很是害怕,那青年怒道:「把車隊留下,痴心妄想,我們可是天恆幫的人,你們膽敢劫掠我們,不怕死嗎?」那獨眼龍先是安靜一陣,見四周沒有動靜,喜道:「穆康那老兒沒來!」又對青年道:「你這小子看來是不知道我龍鱗山的厲害啊,告訴你,別說什麼天恆幫了,就是天王老子從我這過,也得把貨物留下。弟兄們,給我上!」眾山賊一擁而上,車隊的人馬也都拿出刀劍迎戰。車隊中只有那個領頭的青年和紅衣少女武功還算可以,其他人根本就擋不住山賊,不出一會兒就都被打倒,剩下那少年和紅衣少女被山賊團團圍住。
楚昭問道:「怎麼辦?」陳到道:「救他們!」就要起身。中年人趕緊把他按住,問道:「你幹嘛?送死嗎?」陳到道:「總不能就看著他們被害死吧?」中年人一陣無語,道:「小子,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你有很高強的本領嗎?你下去有什麼用?」陳到不知該如何回答。
中年人道:「這樣吧,這趟渾水你們就別趟了吧,快快,你們快走。」可兩人都不願離開,中年人道:「哎呀,一會兒很血腥的,你們確定還要看下去?」楚昭一聽血腥,忙道:「那我們還是走吧。」可陳到卻拉住楚昭道:「別走。」
坡下,那青年已是力氣不加,被那獨眼龍一刀砍中右臂,眾山賊一擁而上,便將他生擒。紅衣女子急道:「梁哥!」就要上前營救,獨眼龍舉刀擋在前面,色眯眯的說道:「妹子,你長得這麼俏,不如跟我回去做壓寨夫人吧。」說罷大笑。紅衣女子大怒,揮劍砍去,獨眼龍橫刀擋住,眾人圍了上來,紅衣女子長劍一抖,已砍死最前兩人,其他人一看,紛紛退後。獨眼龍怒道:「怕什麼?快上,抓住她!」眾人又沖了上去。
陳到道:「不行,我得救她。」中年人無奈道:「你怎······」話剛出口,陳到便拔劍跳下。楚昭也想跟著下去,中年人連忙拉住她,道:「站住,你在這呆著,我去。」
楚昭心中暗喜,她本可以拉住陳到,但他想看看這樵夫的真面目,於是就沒有阻攔陳到。中年人奮力爬了上去,一躍,便滾下了坡,樣子極為狼狽,楚昭看著他那動作,哪有什麼高人的樣子,不由得又擔心起來。
眾山賊見突然跳出來一個少年,都是一怔。陳到不等他們反應,揮劍砍倒幾人,喊道:「姑娘快走!」獨眼龍率先回過神來,喊道:「又來個不要命的,弟兄們上!一起抓了。」陳到比那青年略強,但是也禁不住眾人圍攻,和紅衣女子一同被圍到牆角。獨眼龍奸笑道:「來來來,男的抓去做奴隸,女的做老婆,很好很好。」
突然,只聽一聲咳嗽,中年人已站在了眾人的身後。
獨眼龍回頭一看,臉色一變,怒道:「穆康老兒,我還說你怎麼沒來,怎麼?又要壞我好事?」穆康道:「杜帥你這混蛋,我和你說了,萬事留一線,不要對人家趕盡殺絕,你從來不聽,今天又要搶光人家,還要抓人做奴隸、老婆,你這不是挑戰我底線嗎?」
杜帥道:「你這老兒太煩了,弟兄們,甭理他,抓人先。」穆康把眼一瞪,道:「杜帥,你是真的欠揍嗎?上次打完你是不是忘了?」杜帥根本不管,道:「別管他,快抓人!」
穆康大怒,雙腳一蹬,他那矮矮胖胖的身軀瞬間飛出,落到陳到和紅衣女子身邊,眾山賊見此,都不敢上前。杜帥罵道:「怕什麼啊?都給我上!」自己卻往後躲。
穆康也不動手,一手提起陳到,一手提起紅衣女子,施展輕功而起,只是一次呼吸的功夫,便已到了坡上。穆康又一閃身,便已消失,留下他的聲音還飄蕩在空中:「杜帥,趕快放了這些人,不許多搶,你要是敢下殺手我必血洗你山寨!」
楚昭見穆康已經回去,心中佩服,也偷偷溜了回去。
穆康跑回原處,將陳到和紅衣女子扔在地上,罵道:「你這臭小子,讓你不要急,偏偏下去壞事。」陳到迷迷糊糊的爬起,道:「老伯,我沒想到您居然身懷絕技,這次是我魯莽了,真是抱歉。」穆康擺了擺手,看向還有女子,問道:「姑娘,聽那青年說你們來自天恆幫,那你叫什麼啊?」
紅衣女子抹了抹眼淚,道:「我叫馬亦冰,從小我爹就被人害死了,我跟著我呂伯伯一起生活,後來呂伯伯就把我帶到了天恆幫,和我師哥趙澤梁一起負責替別人押運貨物。」穆康嘆了口氣,道:『』大家都不容易啊。『』馬亦冰又問道:「前輩,我師哥他應該沒事吧?」穆康搖搖頭,道:「性命雖是無憂,但苦頭肯定少吃不了。」馬亦冰跪下道:「前輩,我懇請您去救救我師哥和其他兄弟吧。」
穆康嘆了口氣,道:「馬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要是真能動手的話,我根本不會讓這個賊窩存在。」陳到和馬亦冰都不知其意,馬亦冰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穆康道:「我曾受人欺騙,誤殺了許多好人,從此我便發毒誓再也不用武功傷人,所以我面對這些山賊,都只是砸砸東西嚇嚇人罷了,還沒有真正傷過他們。」
陳到不解道:「前輩,我就不理解了,為什麼殺錯了人就不再用武功了呢?你再殺那些為惡之徒,才對武林有益,放任不管反而會有更大的禍害。」穆康道:「起初我倒是沒有想到,但是現在想到也已經晚了,總之,我不可能親自出手去那賊窩救人。」
馬亦冰無計可施,道:「我絕不能放棄我師哥和其他弟兄們不管。」就要起身去救人。楚昭急忙攔住,道:「馬姐姐,你先別急,我相信穆前輩自有辦法救人。」說罷,她朝著穆康一笑。穆康笑道:「小昭還是挺聰明的啊,不錯,我雖不能親自去救人,但是我叫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馬亦冰道:「可是去叫人,來不來得及啊?」穆康道:「放心,他們聽見了我的恐嚇,肯定不敢下殺手,但是當奴隸是難免的,他們都是男人,這些苦頭應該是經受得了的。」
陳到問道:「前輩,那您去叫誰呢?」穆康道:「我不去。」陳到奇道:「您不去,那誰去?」穆康一指他們三人,道:「這不是還有你們嗎?自然是我告訴你們去叫誰,你們去叫他過來。」陳到看了看面容焦急的馬亦冰,道:「好吧,我騎泰烏雲去,定能最快將他叫來。」
楚昭不悅的看了陳到一眼,道:「穆前輩,我們去叫誰來好呢?」穆康坐在地上,示意他們三個也都坐下,問道:「你們聽沒聽說過『神錘無敵』這個名號?」楚昭和馬亦冰都點了點頭,陳到則是一臉茫然。穆康拍了下陳到的腦門,道:「你小子,出來闖江湖也不研究研究江湖的格局,你這樣肯定是要吃大虧的。」楚昭趕緊道:「沒事穆前輩,我會重新跟他講講的。」
穆康道:「從現在來說,全天下實力最強的幫派,當屬神錘幫。我和神錘幫幫主趙振關係很不錯,你們可以拿著我的令牌去神錘幫找人來相助。」
楚昭道:「可是前輩,神錘幫的總部離這裡距離很遠······」穆康笑道:「神錘幫教眾遍布全天下,只要見到我這個客卿令牌,自然會服從你們的指令,神錘幫有四堂,隨便來點人就能端了這個賊窩,放心,他們都很好說話的。」
陳到道:「好,我們這就去。」起身就要出發。穆康也站起身來,道:「你急什麼?你跟我過來,我有東西要教給你。」便帶著陳到走出很遠。陳到不明所以,問道:「前輩,您要教給我什麼啊?」穆康道:「你這小子本領不如那姑娘,腦子也不大好使,所以我教你個功夫,免得你壞事。」陳到趕緊搖頭道:「無功不受祿,我怎麼能學您的功夫呢?算了算了。」穆康怒道:「全天下人,要是知道能學我的功夫肯定是高興地不得了,你倒好,還不想學?趕緊給我過來,我只教你三天,能學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陳到知他是好意,不便拒絕,但還是道:「前輩,您若定要教我功夫,那我也只能拜您為師了。」說罷就要下跪。穆康趕緊拉住他,道:「我只是要保你安全,不是讓你替我傳授武功,你能不能做我徒弟,還需觀察。你給我起來,快點跟上。」陳到這才起身跟了過去。
穆康見四下無人,道:「我穆康在這江湖上以三招文明,一為內功——獅蠻功,二為外功——熔天拳,三為輕功——破空浮雲。今天我就把這破空浮雲傳授給你,這樣你就算沒有你那千里馬,別人也追不上你。」陳到心道:「這麼一來,那領頭人便追我不上了,這真是太好了。」趕緊拱手稱謝。
穆康先道:「記住,因為你不是我徒弟,所以你不許跟別人傳授我的武功,明白嗎?包括楚昭那丫頭。」陳到點了點頭。穆康道:「好了,先提一個問題:你覺得破空浮雲這四個字的重點是哪個字?」陳到想了想道:「破空浮雲乃是輕功,所以重點應該與輕功有關。」穆康點點頭,道:「分析的很對。」陳到又道:「所以應該是『浮』字吧?」穆康笑道:「可以,小子其實一點也不笨,比我的大徒弟好多了。」又道:「小子,我現在傳你破空浮雲的要訣,你須牢記心中,明白嗎?」陳到點了點頭。
楚昭和馬亦冰無聊的坐著,楚昭對剛才陳到對馬亦冰的關心很是不滿,便對馬亦冰道:「馬姐姐,那位趙澤梁師兄跟你是什麼關係啊?你可不可以和我說說?」馬亦冰道:「妹妹啊,我對趙師兄確實是有不同尋常的感覺,因為他這些年對我還是挺好,但是要說更深一層,還是沒有的。」楚昭撲哧一笑,道:「姐姐,別裝了,剛才我還聽見你喊他『梁哥』呢,怎麼這會兒又稱他為趙師兄了?」
馬亦冰紅著臉道:「好吧,我承認,我們之間確實有不一般的關係。但······」楚昭開心的打斷道:「好啦,姐姐,我都知道,我會替你保密的啦。」馬亦冰沒有繼續辯解,只是在心中暗暗道:『『可他並不是能託付終身的人啊。』』
另一邊,穆康問道:「小子,都背熟了嗎?」陳到苦苦念叨了半個多時辰,終於點頭道:「背熟了。」穆康道:「好,你看好我的動作。」便施展輕功飛身而起,陳到聚精會神的注視著他的行動,暗暗記在心裡。穆康旋轉幾圈后落地,道:「好了,你來試試。」
楚昭和馬亦冰又等了幾個時辰,穆康才和陳到回來,馬亦冰急忙上前問道:「前輩,怎麼樣?可以出發了嗎?」穆康卻不著急道:「馬姑娘,你放心好了,三天後出發,你們的人的安全包在我身上。現在讓這小子練習我的輕功可以防止你們在外面出現過多意外,你們要是出了意外,那那些人就真沒得救咯。」楚昭也上前道:「放心啦馬姐姐,穆前輩既然都說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馬亦冰雖然焦急,但還是點了點頭。
穆康道:「不早了,跟我先回我家吧,我還要跟這小子練練。」
四人到了穆康居住的木屋,楚昭笑道:「前輩,您家跟我家倒是挺相似啊,一樣破舊。」陳到擔心穆康生氣,趕緊道:「前輩您別理她,她就會胡說。」穆康笑道:「丫頭倒是嘴夠快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住哪、住的怎麼樣好像不是我們所追求的吧。」
四人進了屋子,穆康指著那些還未下鍋的飯菜,看向楚昭和馬亦冰二人,問道:「我們吃什麼?」那模樣就是把午飯交給了他倆。楚昭趕緊說:「我們來,我家的飯菜從來都是我來準備。」馬亦冰也道:「對,妹妹,我來幫你。」
眼看兩人開始幹活了,穆康又把陳到帶了出去,道:「小子,時間不多,你再練練。」陳到心念要訣又躍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楚昭走了出來,見陳到將這破空浮雲使得有模有樣,高興道:「好啊,叔至哥哥居然連這上乘輕功都練到手了。」穆康轉身道:「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天分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差,腦子其實也不笨。」又道:「丫頭,飯搞好了嗎?」楚昭點頭道:「好了好了,快來吧。」
就這麼過了三日,陳到從夢中醒來,走出屋子,見穆康牽著兩匹從山賊手中奪來的馬走了過來。陳到道:「前輩,我們這就要出發了嗎?」穆康道:「今天我去看了,這幫賊人倒還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但時間長了就不能保證了,所以你們快去吧。這些天我會跟他們周旋。我昨天聽說神錘幫有人會在潁川一帶聚集,所以你們只需一路向南,到了潁川就可四處找找看。但是記住:安全第一。」陳到點了點頭,叫起了楚昭和馬亦冰,三人便準備出發。
陳到上了一匹穆康買的馬,對楚昭道:「小昭,你騎泰烏雲。」楚昭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同騎一匹馬?」陳到道:「二人同騎一馬速度太慢,我們現在趕時間。」馬亦冰也道:「是啊妹妹,我們還是儘快趕往潁川吧。」楚昭點了點頭,三人上馬,跟穆康到了個別,便縱馬走了。
走了幾天,三人到達了潁川郡郡治陽翟。陳到拿出穆康給的令牌,只見令牌呈純黑色,卻是純銀打造,上面刻有藍色的「神錘」二字,「神錘」二字下面刻著金色的四個鎚子的圖案。陳到道:「這陽翟城這麼大,我們怎麼找人呢?」馬亦冰道:「反正人就這麼多,一個一個人問總能問出個結果來。」楚昭笑道:「姐姐,不能這樣。神錘幫的聚會只有幾天,倘若我們一直這麼找,他們恐怕在就走了。我看啊,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下,然後繞全城看看哪裡聚集的人多,再挑地方找。」陳到和馬亦冰聽了,都表示贊同。
三人找了家客棧住下,各自出發去勘察全縣。陳到奔向城東,見到各處人口來來往往,跟平輿城大為相似,不禁回憶起當年的生活。但他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又堅定了內心,心道:「現在我再也不是當年的陳家公子了,還是做好現在的自己好了。」
跑出一段,陳到只見前方一處張燈結綵,不知何故。陳到停下馬來,下馬去詢問,原來當地的大家族司馬家族擺下宴會宴請了許多江湖人士,同時他們家有喜事,所以辦的紅紅火火。陳到對此也沒有在意,縱馬走了。
又馳出幾里,只見路邊有幾人在吵架。陳到停下馬來觀看,只見一方是一家鐵匠鋪的夥計,另一方以三人為首,身後跟著幾名隨從。那三人中,領頭的那個大概二十八九歲,又高又壯,長著較為濃密的鬍鬚,正在和夥計大吵。另外兩人,一個二十五六歲,一個二十歲左右,站在那人後面。雙方正吵著,那領頭的一巴掌將鐵匠鋪夥計拍飛,砸在後面的桌上,引來了幾十人圍觀。
那三人不顧圍上來的人群,扒開眾人就要離去。陳到一看,趕緊下馬攔住為首那人,道:「你幹什麼無緣無故打人?」那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爺樂意,你管得著嗎?」一把就將陳到推開,接著就要走。陳到大怒,剛要出掌,那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突然上前架住陳到的左臂,緊接著一掌拍在陳到肩頭,陳到大痛,向後重重摔倒。只聽那青年冷笑道:「沒有本事就少逞強,我師哥可不會對你留情面。」說完,他表情戲謔的走開。最後那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走過,一臉憐憫的看了陳到一眼,並用眼神提示他不要再上了,便也走了出去,。圍觀的人雖多,但也沒人敢攔他們。
陳到掙扎的爬起,他並沒理解剛才那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眼神的意思,還想去追,但轉念一想,心道:「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算了,還是去看看那夥計怎樣吧。」想到這,他轉過身去扶那夥計。那夥計已被幾個朋友扶起,吐了口血,又喝了口水,正坐著休息。陳到上前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那夥計道:「還好,多謝兄弟關心。」陳到問道:「他們為何打你?」那夥計嘆道:「他們不過是一些武林惡霸而已,仗著自己武功高,就到處欺負人。你看,他們讓我打一把劍給他們,我打好了,他們卻說質量太差,不要,哪有這種事?我當然要跟他們吵。」舉起了一把剛打好的長劍。
陳到道:「那我買了這把劍吧,免得浪費了你的心血。」那夥計搖搖頭道:「算了,兄弟,你的心意我心領了,沒必要為了那些人浪費錢。」陳到笑道:「不是,我正好缺把劍,這把劍正好是我所需要的。」夥計只好道:「好吧,既然兄弟有需要,那就賣給你吧。」
陳到拿了新劍,重新上馬,心道:「這三個人或許就是司馬家族要宴請的對象,我且跟過去看看,再去勘察不遲。」想到這,他們縱馬往反方向趕去。
緩緩走出幾里,見那三人都已進入了司馬府上,心道:「果然不出所料,這司馬家族宴請這樣的江湖人士,顯然是沒安好心。」想到這,突然看見楚昭騎著泰烏雲也趕了過來。陳到奇道:「小昭,你怎麼也到這來了?」楚昭道:「我遇到了一幫奇怪的人,覺得他們身上肯定有秘密,就一路跟了過來。」陳到笑道:「巧了,我也是,不過我跟的是三個壞人。」他便把剛才的事跟楚昭講了一遍。楚昭道:「看來他們是打著有喜事的名頭來密謀了,我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晚上便去這府里探一探。」陳到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客棧,等到了預定時間卻還不見馬亦冰回來,陳到道:「馬姑娘不會是出事了吧?」楚昭搖搖頭道:「不急,說不定是跑遠了晚了些。」又過半個時辰,陳到不耐道:「到現在還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小昭,我們去找找吧。」楚昭說道:「好吧,我們去城南看看。」
兩人剛剛走出客棧,便見馬亦冰騎著馬跑了回來,馬亦冰見到二人就急切的說道:「我找到神錘幫的人了,我跟了他們一路,看見他們進了司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