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鬼影三梟
楚昭笑道:「姐姐這就巧了,我們找到你后正準備去司馬府呢。」馬亦冰奇道:「你們怎麼也想去?」陳到道:「這司馬府宴請了很多武林人士,但我們卻看見他們在府外欺壓弱者,顯然,請這些武林人士是沒安好心。」馬亦冰卻有些焦急,道:「那請的這些神錘幫的人不會也是這樣的吧,那他們怎麼能來幫我們呢?」陳到道:「不會吧,既然是穆前輩推薦的,那神錘幫的人應該都是重大義的吧。」楚昭拍了下陳到,道:「我的傻哥哥,你太天真了,想神錘幫這麼偌大的幫派,自然是有清有濁,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陳到問道:「那怎麼辦?」楚昭道:「潛伏進去,但不要表明身份。」
三人將馬放回客棧,徒步朝司馬府走去,等到走到,天色已晚,楚昭喜道:「這夜色正好幫我們潛進去。」施展輕功,輕輕巧巧的越過了高牆。馬亦冰道:「這牆太高了,我不太行吧。」陳到鼓勵道:「馬姑娘,要有信心,你一定能過去。」馬亦冰道:「我試試吧。」她深吸一口氣,連續兩個跳躍,便也躍了過去。陳到將破空浮雲練得很是熟練,這點高牆對他來說已不算什麼,輕輕一點也就躍過去了。
陳到只見到處都掛著燈籠,楚昭抱怨道:「搞得真有什麼喜事一樣,又不和外界說。在裡面又掛這麼多燈籠,真是有錢。不過,這麼雜亂,倒易於我們潛伏進去,走。」便帶著兩人悄悄走了進去。
三人漸漸逼近房間,只見裡面活動的僕人越來越多,楚昭停下身子,道:「叔至哥哥,看來我們得抓一個家丁,然後你換上他的衣服去聽聽他們想幹什麼。」陳到道:「偷聽?」楚昭道:「對啊,叔至哥哥,以我們的身份實在不能露面,但我們必須知道他們要幹什麼。」陳到點頭道:「好吧。」
三人躲在暗處,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了過去,楚昭低聲道:「這個好,這個長得高,叔至哥哥裝的肯定像。」陳到和馬亦冰二話沒說同時撲了上去,那人感覺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正好看見陳到和馬亦冰各出一掌朝自己攻來,趕緊遞出雙臂格開兩人的攻擊。陳到掄拳朝他腦門砸去,那人趕緊躲開,不防馬亦冰一掌切在他腰間,那人吃痛趕緊低下身子。陳到見他正要大喊,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兩人又各發一掌,卻又都被格開,還是楚昭突然從那人身後跳出,一指點中他肩上穴道,陳到又在那人頸部補上一肘,一下將那人擊暈在地。
楚昭嘆了口氣,道:「叔至哥哥,看來還是得讓穆前輩教教你點穴才是,否則打這些無名小卒,還是太費時費力了些。」陳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將那人拖到了暗處。
陳到換上了那人的衣服,問道:「小昭,那你們躲在哪呢?」楚昭道:「放心,叔至哥哥,我們就在這呆著,如果你回來我們不在這,你就直接回客棧。記住,找到那些僕人,然後和他們站在一起,千萬小心不要被發現了,注意聽取他們所說的重要信息。」陳到點了點頭,楚昭又叮囑道:「記住千萬別和你見過的三人打照面。」
陳到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忽然想到自己已經裝成了府內的人,又何必這樣小心?便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不遠處的飯廳外,見一人身著與自己相同,便和他並排站著,偷偷的往裡面觀望。
只見一個大圓桌上,還剩下四個空位,其他位置上都坐著穿戴各異的武林人士和一位二十多歲公子,他們各自聊著天。過了一會兒,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眾人連忙站起身來迎接,只見那公子站起身來介紹道:「各位英雄豪傑,這位便是家父司馬防。」眾人又各自稱讚一番,才各自落座。
只聽那司馬防道:「諸位在座的英雄們可知這次我邀請各位而來所為何事?」
只見一位身材矮小的黑衣男子說道:「司馬先生不惜花重金來宴請我們,我想是有事需我們相助,請司馬先生放心,只要司馬先生有需要,龐某和路凱幫自當鼎力相助。」其他人聽了都點頭附和。司馬防笑道:「多謝龐幫主,只是此事非常機密,希望各位對外千萬不要透露任何消息。」眾人也都答應。
這時,一個身材肥胖的僧人問道:「司馬先生,請問這三個空餘的座位是誰的,他們怎麼還不來?」說罷他向那三個空位一指。
司馬防笑道:「也是,他們是我很早就請到的客人,現在也該讓大家見見面了。」便一拍手,道:「都出來吧。」房子的另一邊便走出三個人來。
那三人各自穿著黑色的袍子,面色較為陰冷。眾人見了那三人,龐幫主率先臉色一變,道:「鬼影三梟?」當先一人微笑答道:「正是我們兄弟三人,龐幫主,你好啊,久仰久仰。耿世傑有禮了。」眾人面面相覷,都沉默不語,那胖大和尚憤怒的站起身來,道:「司馬先生,你宴請我們就算了,怎麼能讓我們和他們三個一桌,我羅濤本領低微,和他們不得匹配,先告辭了。」說罷,他轉身就要走。那耿世傑大聲道:「且慢,羅大師,你不願和我們兄弟一桌,可是瞧不起我們?」那羅濤還未答話,一個渾身藍衣的壯漢便發話道:「你們『鬼影三梟』在江湖上惡名遠揚,江湖上誰人不知,和你們同桌,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嚴遜德不才,也不得與你們同座。」說罷也要離席。
「慢!」那耿世傑又發話道:「我耿世傑在江湖上確實名聲不佳,可在座的各位有誰親眼見過耿某做那些罪大惡極的惡事的,若是見過,你們可以隨便離開我絕不阻攔。若是沒有,還請賣耿某一個面子,留下大家一起相助司馬先生。」
眾人有所遲疑,羅濤和嚴遜德本要離座,也都回到座位,嚴遜德不悅道:「我確實沒親眼見過你們三兄弟干燒殺搶掠之事,但今日我只是給司馬先生面子,不是給你們面子。」
「好說,好說。」耿世傑笑著回應,心裡卻暗暗冷笑:』『你們自己是什麼貨色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到現在還裝作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這次給你們面子,不把你們的惡事說出來,要是以後不聽話,哼哼……』』
司馬防又發話道:「既然大家願意給我和『鬼影三梟』這個面子,那我們自然有大禮要給你們。龐幫主,你剛剛接位不久,我知道路凱幫中還有人不服你的地位,但你若能拿出你們失落已久的幫主信物路凱環,相信你的幫主地位定會穩固。」
龐幫主吃了一驚,顫聲道:「可是失落已久的路凱環?」司馬防笑道:「正是,現已被『鬼影三梟』找到,正在他們房內放著。」龐幫主大喜道:「好,龐某此次定與耿兄一同為司馬先生效力。」陳到見了他這神情,心中也很不屑,暗暗道:『』這麼容易就給打發了?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馬防又轉向龐幫主身旁的一人,陳到只見此人頭上綁著一條白色頭巾,身著黃袍,表情甚是高傲,又想起此人之前一直沒有說話,不禁微微詫異,心道:「看來此人定是位能人異士。」只聽司馬防道:「這位餘慶鋒兄弟,相信大家之前也都認識了,他可是神錘幫的教眾。」眾人聽了,臉上紛紛變色。
司馬防沒有理睬眾人的臉色,對餘慶鋒道:「余兄弟,我知道你隸屬於千鈞堂,還知道你們冉堂主特別喜歡收集武器,所以耿兄弟特地為你找到了張角領導黃巾起義時用的那把太平劍,相信你若能將它交給你們冉堂主,他一定會更加器重你。」餘慶鋒聽了這話,雙眼閃閃發光,趕緊道:「既然如此,我自當與耿兄一同相助司馬先生。」
陳到心道:「看來這餘慶鋒也不過是諂媚之輩,恐怕不會有什麼真本事,還是不要找他幫忙為好。」
司馬防對剩下的人又一個個的點評並說了『鬼影三梟』會給他們什麼好處,眾人聽了態度紛紛大變,都上前感謝司馬防和『鬼影三梟』。陳到只覺得那些東西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還是偷偷的觀望。
到了陳到遇到的三人,其中領頭的那人坐在座位上,另外兩人站在站身後。司馬防笑道:「我知道三位的師父是武功天下無雙的伍澤,我兒司馬懿也是他的弟子,我們沒有什麼高明之物能贈予他,但我許諾倘若我們能得到關於武學的秘籍,一定交付與他。」領頭那人一拱手,道:「多謝司馬先生,師父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唯獨酷愛武學,您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們自當聽受差遣。」
陳到一聽他們是伍澤的徒弟,大吃一驚,心道:「伍澤的徒弟武功固然是很高,但他們的人品也不過如此,看來這伍澤在教育徒弟這方面還有待提高啊。」
司馬防又道:「說了這麼多,不如就先讓大家開開眼界吧,耿兄弟,把那些東西和書都拿過來如何?」耿世傑道:「好,三弟,你去把那些都拿來吧。」他左邊那人點頭道:「是。」便起身,朝著陳到和那與他衣著相同的青年勾勾手,道:「你們倆跟我走。」陳到一怔,只見身邊那人走了過去,自己卻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見他不動,也很是驚奇,走上前去,問道:「你不是我二哥選的隨從嗎?怎麼不過來?」陳到趕緊道:「對不起,沒聽清。」那人搖了搖頭道:「算了,跟我走。」就帶著兩人走了。
司馬防又道:「一個月前,我和耿兄弟在汝南郡的平輿城發現了一場大火,我們本想去救火,卻偶然從那裡的書樓中得到了一本書——《救國策》。我仔細的查閱了此書,發現它裡面竟記載了戰國趙武安君李牧、漢朝淮陰侯韓信和大漢光武帝的兵法總結,倘若能妥善使用,要做到戰無不勝也不是難事。但經過了我的研究,這《救國策》還有一個上卷,我所得到的只是下卷,所以我召集大家來此,就是希望能合眾人之力,來尋找這上卷。」
龐幫主不通道:「司馬先生,這《救國策》真有如此功效?」耿世傑笑道:「龐幫主,你在武功上的造詣確實很高,但是大規模的戰爭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太了解,這《救國策》乃是一本兵書,他的效用我想不在戰國孫武所著的《孫子兵法》之下,若是一個雄主擁有此書,說不定能就此一統天下,結束這個亂世。」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都道:「我等定全力相助司馬先生找到《救國策》的上卷。」
楚昭和馬亦冰遠遠的看見陳到被人帶走,楚昭吃了一驚,對馬亦冰道:「姐姐,看來叔至哥哥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情況,我跟過去看看,你留在這裡。要是太久我們還沒回來,你就先回客棧。」馬亦冰點了點頭,楚昭趁著夜色便悄悄跟了過去。
陳到和另外那個青年跟在「鬼影三梟」的老三後面,陳到悄悄的問那個青年道:「小兄弟,他們是誰啊?我們這是要去幹嘛?」那青年看了他一眼,因為夜色也沒認出他是個生人,但聽了他的問題不由得奇道:「你不也是被許國傑選中的嗎?怎麼不認得他們?」陳到茫然的搖了搖頭,那青年只好低聲道:「我叫王歡,他們三個被稱為『鬼影三梟』乃是武林高手,老大耿世傑就是坐在中間那個,老二許國傑就是他旁邊右邊那個,也是選我們來當隨從的那個,前面這個叫張人傑,是老三。哎難道你不是許國傑昨天選來的嗎?」陳到趕緊道:「是,但是我記性不太好。」
王歡聽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便道:「還是少說話,不然會挨罵的。」陳到聽了,趕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屋子前,張人傑道:「你倆給我注意點,屋子裡的東西一樣也不許碰,聽到沒?」王歡趕緊點了點頭,陳到卻不明所以,獃獃的看著他。張人傑很是奇怪,問道:「你小子發什麼呆?聽到沒有?」陳到趕緊點頭,道:「聽到了,聽到了。」
張人傑並未理睬更多,便將兩人領進屋內,在燭光的照射下,只見這個屋子又寬又長,中間走道上四處放滿了桌子、凳子。陳到四下看看,只見左右兩排都是柜子,柜子分成許多格,每格都放著封住的罐子,走到深處,只見一個巨大的縫紉機擺在屋子的盡頭,陳到心道:「想不到這三個傢伙還喜歡裁剪衣服,看來他們和小昭她爹倒是一路人。」
張人傑停了下來,將兩個碟子丟給二人,道:「端好碟子擺好東西,千萬不要給我灑了。」說罷他將一本書放在了王歡端著的碟子上。
陳到借著暗淡的燭光定睛一看,上面破舊但熟悉的封皮上竟寫著「救國策」三個醒目的字,不覺心頭大震,心道:「沒想到那領頭人竟沒有將《救國策》搶走,今日可是物歸原主的大好時機。」
張人傑見陳到又在發獃,不由得怒道:「你又在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接東西?」陳到趕緊走上前去,張人傑放了一堆東西在上面,有什麼令牌,有一個綠環,還有一把怪異的劍和其他奇特的東西,但陳到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一直在《救國策》上面。
張人傑將東西都放完了,說了一聲『』好了『』,見陳到還是一動不動,大聲道:「你聾了嗎?裝完了還不快走?」陳到定了定神,見自己的碟子裝的超滿,而王歡的碟子里只有一本《救國策》,便問道:「為什麼我的碟子里這麼多?」張人傑一陣無語,推了他一把,道:「趕緊走。」
陳到走出兩步,突然將手中碟子朝天上一拋,身子朝著前面的王歡就撲了過去。張人傑吃了一驚,喊道:「喂!你幹什麼?」趕緊去接碟子。陳到一掌劈在王歡的肩上,王歡騰不出手,被劈倒在地。陳到伸手拿起《救國策》,越過王歡就要跑,突然後背被一間硬物所擊中,陳到大痛,向前一撲險些摔倒。陳到回頭一看,原來是張人傑撕裂縫紉機上的衣服揉成團丟來的衣服片,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他內力竟如此之強。
張人傑端著一碟東西冷冷的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來偷東西?」陳到正色道:「這不是偷,這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張人傑冷笑道:「是嗎?看來是我們偷了東西,真是不該。」說罷他放下碟子朝著陳到猛撲過來,王歡也上前來奪書。陳到伸出左臂格開王歡的拳頭,一腳踹在他胸前,王歡倒飛出去,正好摔在張人傑的懷裡。張人傑怒道:「沒用的東西!」用力將王歡推開,見陳到已將《救國策》收入懷中並跑出數步,趕緊追上去,一掌朝著陳到的後背打來。
陳到知他速度極快,隨手抓起旁邊的燭台朝後一揮。張人傑絲毫不懼,一掌打在燭台之上。
那燭台瞬間被張人傑一掌打的碎裂開來。陳到只覺左手一痛,便朝前滾倒。張人傑的右手也被這燭台震的劇痛無比,而且他的黑袍還被燭火所點燃,他這下也顧不得出招,連忙不斷的拍打長袍上的火苗。
陳到見此,連忙拔腿就跑。張人傑迅速的將那一小股火拍滅,見陳到想跑,怒吼一聲,身子高高躍起換左掌朝著陳到天靈蓋拍落。
陳到只覺一股勁風從天上襲來,趕緊向前一躍避了過去。張人傑一擊不中,又跟上前去抓住了陳到的左腿。陳到右腿蹬出,張人傑閃身躲開,左手卻牢牢抓住陳到的左腿,陳到右腿一腿踢中了旁邊的柜子。
只見那柜子中了陳到這一腳,居然搖了一下,張人傑吃了一驚,趕緊放下陳到的左腿,扶了柜子一下。陳到站起身來,見他居然怕柜子搖,就又是一腳踹在柜子上。那柜子又劇烈的搖晃起來,有幾個罐子禁不住搖晃摔了下來。
張人傑大叫:「不!」飛身前去搶救,但還是有一個罐子摔碎在地上,飄起一陣酒香。
陳到大奇,心道:「這裡面不過是酒,他居然怕成這樣,真是怪哉。」但他發現張人傑怕罐子碎,便又是一腳踹在柜子上。柜子又晃了一下,但是沒有罐子摔下。張人傑雙眼血紅,怒視陳到,罵道:「賊人!你死定了!」放下身上的罐子朝陳到猛撲過來。
陳到見他來勢洶洶,慌忙拔出剛剛買來的長劍。張人傑早已一掌拍到,正好打在劍刃之上。陳到被他的大力一震,手中長劍便跌落地下。
張人傑自己也不好受,雖然他避開了長劍鋒銳一側,可那長劍也非劣質之物,打得他手掌也有些隱隱作痛。張人傑更不停留,又一掌朝著陳到拍落。
陳到閃身躲過,張人傑一掌拍在中間的桌子上,直接將桌子拍的粉碎。陳到閃到另一邊,抓起一個罐子朝著張人傑砸了過去。張人傑叫道:「不行!」趕緊去接,陳到藉機又跑了幾步。
張人傑放下罐子又追了上來,陳到見他在密閉且障礙重重的空間內仍能行動快捷,趕緊繞到一個桌子後面,抓起幾個罐子朝他砸去。張人傑大驚,趕緊伸手去接,但他接了四五個後手上根本拿不下,又飛來幾個只好用腳輕輕的點了一下,再用腳背接住。陳到抓住時機,雙手各拿一個罐子朝著張人傑的胸口直扔過去,張人傑既接不住又躲不開,被兩個罐子重重砸倒,無數罐子重重的砸碎在地,那些酒留得滿地都是,陳到輕輕一聞就知道這些都是幾十年以上釀製的好酒,心道:『『這些酒好貴的,要是被他抓到了就是賣了我也賠不起啊。』』心知這下要是給他抓到那非死不可,趕緊飛身逃跑。
張人傑怒吼道:「這些都是給恩師的酒,你個混蛋!」朝著陳到追來,他將路上的桌子、凳子都一腳踢飛或是一掌拍碎,大有拚命之意。陳到一手拉住旁邊的柜子,用力一拉,整個柜子都倒了下來,上面幾十個罐子紛紛摔下。
張人傑顧不上攻擊陳到,趕緊上前解救,但幾十罐他只救下幾罐,大部分都摔碎在地上,他自己也被柜子壓在下面,整個屋子布滿了酒香。
張人傑看著陳到的眼神已由憤怒轉為痛恨,掙扎著就要衝出柜子,陳到抓起一個罐子朝著他身前砸去,張人傑怒吼一聲,猛地竄出柜子,砸罐子即將落地前將它抓住。陳到又扔出一個罐子,正好砸在他頭上,酒流的他滿臉都是。
張人傑只覺一陣眩暈,趕緊甩飛臉上的酒爬起,陳到卻已經拿了幾個罐子跑了。張人傑趕緊放下手中的罐子追了出去。
陳到剛剛衝出房子,正遇楚昭趕了過來,也等不及楚昭開口,趕緊將左手的罐子向後扔去,抓住楚昭的手就跑。楚昭見他面色焦急不便多問,就跟著跑了。張人傑正好出門,趕緊接下那個罐子,怒吼道:「小賊,你跑不掉了,受死吧!」施展輕功追來。到昭二人快步跑到牆邊,張人傑看不清前面兩人的身形,但也看得出是兩人,心裡更加憤怒,道:『『原來是早有預謀的,還有人接應!』』氣的撕爛自己的衣服揉成團砸來,正好砸中楚昭的右腿,楚昭「哎喲」一聲摔倒在地。陳到回身又將一個罐子扔出,張人傑小心翼翼的接住,再抬頭看時,兩人早已躍出牆外。張人傑高聲喊叫:「你們逃不掉的!」追趕出去。
正在吃飯的眾人只覺得聽到了幾聲不清不楚吼叫,都大感詫異,只見有僕人跑來說道:「剛才張三爺怒吼的追兩個外人去了,已經追出府外。」耿世傑吃了一驚,和許國傑趕緊沖向自己的房間,司馬防叫上龐幫主也跟了過去。
那二十八九歲的伍澤的弟子站起身來,道:「不如大家都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吧。」眾人都急著看自己要的東西,嚴遜德便道:「既然徐如松都這麼說,那我們就都去看看。」眾人都應了一聲,起身走去。馬亦冰在暗處,見這麼多人都走了出來,吃了一驚,一不小心,踢到了身後的一個鐵缸,聲音雖小,卻也逃不過這些武林高手的耳朵。嚴遜德說道:「我好像聽到角落有聲音。」有幾個人就要去角落查看,這時伍澤的那個年輕的徒弟說道:「大家還是去幫幫『鬼影三梟』他們吧,我去看看就行。」眾人這才轉頭走了,那青年朝馬亦冰藏身的角落走去。
馬亦冰見已無處可藏,等那青年走進突然衝出一掌朝他肩頭拍去,那青年輕鬆伸手一格,反手一掌便點中馬亦冰身上要穴,馬亦冰便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那青年笑道:「這位姑娘,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家府上做什麼,偷東西嗎?」馬亦冰不知他是何意,閉著眼睛絲毫不理,那青年便道:「好吧,是我無理。」伸手解開她的穴道,道:「跟我走。」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馬亦冰知道沒有選擇,只好跟上。
兩人到了一處屋子,那青年伸手推開門,向馬亦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待馬亦冰進去后便把門關上。馬亦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來這裡做什麼?」那青年笑道:「這時我和我師哥的屋子,不來這,你恐怕早就被其他人發現了。好了,坐吧。」便先坐在了凳子上。馬亦冰見他好像沒有惡意,便也坐下。
那青年微笑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言,是『中原魔君』伍澤的第四個徒弟。」說罷他伸出了右手。馬亦冰見他長得英俊瀟洒且談吐有風,猶豫了一下,也伸出右手和他輕輕相握,道:「馬亦冰。」
「哦,馬姑娘啊,我想問問你偷偷來司馬府所為何事?」馬亦冰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見他雙眼非常清澈,不像是別有用心的樣子,便嘆了口氣,把自己的遭遇都說了一遍。鄭言道:「原來馬姑娘是來找神錘幫的人來幫你救回你的師兄和其他兄弟啊。不過馬姑娘我可提醒你,那個餘慶鋒可不是什麼好貨色,本身也沒什麼本事,你找他幫忙,十有八九是沒用的。」
馬亦冰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只能去找其他人來幫忙了。我相信這世界上總有人願意幫我。」鄭言笑道:「馬姑娘,你太天真了,在這個亂世壞人多好人少,他們答應幫你恐怕只是想著將來如何利用你,而不是切切實實的想幫你。」
馬亦冰急切的問道:「那怎麼辦?」鄭言道:「實在不行,我去和我師哥說說,我們來幫你吧。」馬亦冰喜道:「真的嗎?多謝鄭大哥。」鄭言道:「放心,我們可是』中原魔君』伍澤的徒弟,一定會儘力幫你的。走吧,你先回客棧,明天我來找你。」馬亦冰便告訴了鄭言客棧的名字和位置,在鄭言的指引下順利的離開了司馬府。
陳到拉著楚昭一路狂奔,背後張人傑越追越近,發狠喊道:「小賊,你們死定了!識相的就停下受死,爺爺我或許會給你個痛快!」陳到深吸口氣,將手中最後一個罐子向後砸去,施展「破空浮雲」帶著楚昭極速狂奔起來。張人傑輕巧的接住罐子,將它輕輕的放在地上,抬頭再看,兩人卻將自己遠遠甩在後面,不禁大奇,趕緊施展輕功追來。
「破空浮雲」是頂級輕功,但陳到還未能發揮其全部威力,張人傑的輕功也是接近頂級,雙方一路狂奔幾里,差距並未縮小,但陳到內力較薄弱,又還要帶著楚昭,過了一陣,已有些力不從心。楚昭見他開始氣喘吁吁,速度也漸漸下來了,說道:「叔至哥哥,你先走,我擋住他。」陳到道:「這怎麼行?他已經瘋了,他會殺了你的。」楚昭笑道:「放心,他傷不了我,你先回客棧,我一會兒就到。」陳到道:「好,你小心。」便小心的將楚昭放下,縱身狂奔。
楚昭從懷中拿出幾個搓好的泥球,用內力把它們壓碎,朝著張人傑甩去,張人傑也不管那是什麼,雙掌齊發將那幾個泥球打得粉碎。頓時無數泥塵籠罩在他身上,讓他頓時視野一陣模糊,楚昭趁機越出,凝聚內功一掌擊在他胸口。兩人同時一震,雙雙被震開。
張人傑抹掉眼前的泥塵,眼中驚疑不定,問道:「你這內功是誰教的?」楚昭本想用自己頂尖的內功一掌將他擊傷再脫身,誰知兩人的內功好像頗為相似,她大部分的掌力都被張人傑的內功所吸收。楚昭自己也是十分詫異,一時間竟答不上話。
張人傑道:「我的師父乃是『江南戰神』楚勛,你的內功是誰教的?」楚昭定了定神,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喜,笑道:「『山嘯功』在這世上有誰會用,難道要我告訴你嗎?」張人傑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可是我師父的徒弟?」楚昭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不錯,我便是楚勛的小徒弟。」張人傑心想這『山嘯功』絕無可能造假,而楚勛也不可能隨便將這看家本領傳給外人,心下並無懷疑,點頭道:「好,小師妹,咋們既然師出同門,自然應該齊心協力,你趕快和我一起去追那賊子。」
楚昭搖搖頭道:「不行。」張人傑問道:「為何不行?」楚昭道:「你先說說為什麼一定要抓那人。」張人傑惡狠狠的說道:「那賊子把我們辛辛苦苦為恩師準備的好酒砸壞了好多,我怎能放過他?」楚昭心知楚勛十分喜愛喝酒,心中豁然開朗,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對喝酒倒是沒那麼多興趣,倒是挺想念你們三個。」
張人傑心中一喜,忽然又搖搖頭道:「不行,我們三個對不起師父他,我們到死也沒臉去見他,我們只想有朝一日能託人把這些好酒獻給他,見面這種事,我們不敢奢求。」楚昭不知他說『對不起』的內容何在,只好道:「好吧,師兄,實話告訴你,剛才那人是我的朋友,你若能放他一馬,我定會在師父面前向你們美言,還幫你們進獻你們的好酒。」
張人傑聽了,想了一會兒,道:「小師妹,我們不求能得到師父的寬恕,你也不知道這些酒的重要性和價值,你那朋友實在是不識抬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他一馬,明日我會再來追他,他若能逃出我的追殺,那算他命大,但說好,到時候你可不能幫他。」
楚昭心知沒有別的選擇,只好道:「好吧,師兄,我答應你,但只許你一個人來。」張人傑答應一聲,轉身準備離去,臨走前道:「小師妹,你好自為之,替我們向師父問好。」便飛身走了。楚昭則趕緊趕回客棧。
陳到見楚昭毫髮無損的回來,趕緊問道:「怎麼樣?小昭,他沒傷著你吧。」楚昭卻急道:「叔至哥哥,他說了今日放你一馬,明日會拼了命追殺你,你還是趕快跑吧,先回到穆前輩那裡再說。」陳到卻道:「不行,我們答應了馬姑娘要找到神錘幫的人再走,怎能就這樣走了呢?」楚昭道:「叔至哥哥,你先走,我留下來繼續幫馬姐姐,幫人事小,可性命事大啊。」陳到還是不願,道:「小昭,信義在我心中有時候比生命還要重要,這次我可不能就這麼拋下你們走了。」楚昭怒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我不理你了!」說著轉過身去不再理他,陳到趕緊上前安慰道:「小昭,我沒有······」楚昭扭過頭去,道:「要麼永遠別理我,要麼趕緊走。」陳到無法,只好說:「好吧,我走,現在就走。」
楚昭想讓陳到騎泰烏雲快速離開,陳到卻道:「你騎泰烏雲能更快趕回來。我現在就走,他們又不知道我往哪裡跑了,再怎麼追也追不上我。再說了,我還有『破空浮雲』護法,絕不會半路就被追上的。」楚昭只好答應,便牽著那匹黑馬將陳到送出門外,道:「叔至哥哥,你騎馬直接回穆前輩那裡,千萬不要讓他們追上。我和馬姐姐三天內定會回來,你等我們的好消息吧。」陳到點了點頭,道:「你們也要小心。」便依依不捨的打馬離開。
楚昭回到房內,不久馬亦冰也趕了回來,兩人互相說了發生的事。聽了馬亦冰的話,楚昭不禁笑道:「姐姐,你就這麼相信那個鄭言了?你怎麼確定他不是在騙你?」馬亦冰卻一臉嚴肅,道:「我仔細觀察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傳輸了誠信的信息,所以我敢肯定他不會欺騙我。」
楚昭只好道:「好吧姐姐,既然你決定相信他,那我們這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想啊,明早我先動身回去,你會見到他們后便帶他們過來。」馬亦冰也覺得楚昭和他們還是不要先見面為好,便答應下來。
司馬府經過一番混亂后,終於在司馬防的指揮下恢復了正常。張人傑向眾人形容了陳到的身形、模樣,還說陳到說奪走《救國策》是物歸原主。其他人獲得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后,都心滿意足的回各自的房間了。近乎瘋狂的耿世傑和許國傑在張人傑的安撫下才答應了不立刻去尋找陳到,而司馬防在他們三人的勸說下才沒有下令搜捕陳到以找回《救國策》。耿世傑三人收拾房間整整收拾的一整晚。
張人傑對耿世傑和許國傑道:「大哥、二哥,明天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還是在這歇著吧。」耿世傑怒道:「不行!三弟,那小賊欺人太甚,我一定要親手將他碎屍萬段!」許國傑卻說:「大哥,三弟和我們的小師妹有約定,讓他一個人去。我們若是食言,小師妹肯定會在師父面前說我們的壞話,那我們剩下的這些酒就更白費了。」
耿世傑聽了這話,只好道:「好吧,三弟,你一定要將那小賊殺了,拿他的頭顱回來。」張人傑點了點頭。
另一邊,鄭言在房內正和他二師哥徐如松、三師哥韓連討論明日的事宜。
徐如松聽了鄭言的話,道:「聽四師弟的話,你真打算去幫那馬姑娘咯?」鄭言答道:「是的,大家都是江湖人士,他們既然有難,那我去幫幫忙也是應該的。」徐如松點點頭,道:「眼下司馬先生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你若是要去,那便去吧,正好還能交些朋友,但是注意安全,那些山賊也不是省油的燈。」韓連卻道:「二師哥,我倒想去幫四師弟一把。」「哦?」徐如松奇道:「你又有什麼看法?」韓連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偷書的那小子是和那馬姑娘一道的,這司馬防很看重《救國策》,聽他說這《救國策》價值是很高的,現在這《救國策》在陳······啊那個偷東西的小子那裡,我這次便和四師弟一同去,先幫馬姑娘救人,順便把這個《救國策》從那小子手上奪過來。」
徐如松問道:「你是想搶過來後向司馬先生請功嗎?」韓連笑著搖了搖頭。徐如松奇道:「如果不是,難道你打算給師父?可是師父他只是痴迷武學,對兵法可是絲毫不感興趣啊。」
韓連道:「當然不是給師父,給了師父那簡直是浪費。你們可記得我是出身哪裡?」
徐如松還是一頭霧水,鄭言卻突然明白,道:「啊,三師哥,你是想把它交給你兄長是吧?」徐如松恍然大悟,道:「啊對,你出身西涼,西涼諸侯韓遂是你兄長,你若是將此書給他,他必能如虎添翼。」韓連笑道:「就是如此,有利於我大哥就此用兵中原。」
鄭言不安道:「可是我們就這樣從司馬先生這邊將書搶走,是不是太卑鄙了?」韓連擺了擺手,道:「哎,四師弟啊,書是陳······啊那小子搶走的,是司馬府防範不周,我們只是從那小子手上奪來的,談不上卑鄙不卑鄙。」鄭言這才安心。
徐如松道:「好吧,可惜啊三師弟,你剛剛辦完你的私事,現在又要去搶書,真是累啊,我都替你心疼。」韓連笑道:「身處亂世,身不由己啊。」三人又聊了一會兒,便各自睡去。
次日,鄭言和韓連剛剛起床,連早飯都沒吃就上了馬趕去了馬亦冰的客棧。三人相見又相互介紹一番,又一起去吃了早飯,就出發了。楚昭在一旁窺伺,見鄭言和韓連並未有害馬亦冰之心,這才準備離開。突然,他看見張人傑縱馬從身邊跑過,趕緊躲在一旁。張人傑在客棧附近逗留不走,只見他用鼻子使勁的嗅著什麼,突然他看見了躲在一旁的楚昭,下馬道:「小師妹,你怎麼還不走啊?」
楚昭並不回答:「師哥,你該如何尋找我那位朋友呢?」張人傑嘿嘿笑道:「我在追他的時候,早就在他身上粘了師父特製的『酒五散』,味道又重又奇特,一個月也散不掉。我想他一定在這個客棧住過。」楚昭聽了這話,心中漸漸不安起來,心道:「叔至哥哥沒有騎泰烏雲,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蹤跡,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楚昭剛想跟他多說幾句拖延時間,誰知張人傑一伸手便點中了她的穴道,將她丟到馬上,道:「小師妹,得罪了,我還是怕你去幫那小賊,先將你關在我大哥、二哥哪裡,放心,明天他們就會放你離開。」楚昭雖然心急如焚,但是穴道被點動彈不得,只能任他擺布。
張人傑將楚昭放回自己的房間,讓她坐在凳子上。便又縱馬去找陳到。耿世傑和許國傑在一旁看著,楚昭朝著耿世傑擠眉弄眼,滿臉哀求的看著他,時間長了耿世傑實在受不了,只好解開了她的穴道。但眼前兩人看著自己,楚昭也沒法逃走,心裡便盤算著跟他們亂說話,再伺機逃跑。
楚昭還沒開口,耿世傑就先說道:「小師妹,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被師父收為徒的?」楚昭見狀,心中盤算起來,隨口答道:「我叫楚昭,三年前,我偶遇了師父,他說我和他同姓,很是有緣,所以要收我為徒。」
耿世傑和許國傑面面相覷,許國傑道:「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師父就因為你和他同姓所以就要收你為徒?」楚昭見他們有所懷疑,急忙露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道:「師父他就是這麼說的呀。」
兩人見到她那表情,實在問不下去了,又想到以前楚勛確實總愛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便不再懷疑。楚昭見他們有所相信,嫣然一笑,對耿世傑道:「大師哥,我聽師父說過你的馬術很好,對吧?」耿世傑笑道:「想不到師父還跟你說過這些,沒錯,我的馬術確實還可以。」
楚昭也笑道:「不過我的馬術也是很不錯哦,大師哥,要不我們比比看?」耿世傑對這個小師妹也很是喜愛,便道:「好是好,但是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楚昭道:「沒事,時間越晚才越能體現技術的高低。」耿世傑不便再拒絕,便同意了。楚昭又道:「那個,大師哥,我想用自己的馬跟你比,但是我的馬放在了客棧,所以我想把它先牽回來,好不好?」耿世傑見他雙眼滿懷渴望的看著自己,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好道:「好吧,我隨你去,直接在外面比完得了。」楚昭高興地跳起來,道:「大師哥最好了!」許國傑在一旁苦笑道:「這小師妹,還真是克制大哥啊。」
楚昭和耿世傑、許國傑趕到了客棧,楚昭牽來了泰烏雲,耿世傑道:「正好這街上沒什麼人,我們就比誰先到前面的拐角吧。」楚昭看了看前方,道:「好,就聽大師哥的。」
在許國傑一聲令下,兩人同時催馬衝出。許國傑在後面看著,只覺楚昭的馬術稀鬆平常,遠遠不如耿世傑熟練,但憑著泰烏雲的神速,還是領先於耿世傑。許國傑心道:「小師妹的馬術並沒有什麼高明之處,那她為什麼還要和大師哥比馬術呢?難道······」他忽然想到楚昭可能想藉機逃跑,趕緊喊道:「停下!」耿世傑聽他叫喊,趕緊停下。可楚昭卻充耳不聞繼續打馬,泰烏雲嘶鳴一聲,速度猛地提了上去,遠遠的跑走了。
許國傑趕緊趕上前去,道:「大師哥,這小師妹真是狡猾,為了去幫那小賊,不惜欺騙我們倆。」耿世傑卻道:「算啦,反正我們也答應好了讓她走的,他也不過早走了一個晚上罷了。再說,她的馬速度很快,我們是追不上的。」許國傑道:「大師哥,你就是心軟,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耿世傑只是笑而不語。
陳到趕了幾天路,終於回到了龍鱗山。穆康見他一個人回來,奇道:「小子,你怎麼只有一個人,你媳婦和馬姑娘呢?」陳到紅著臉把一切情況都和他講了。穆康怒道:「你這小子,知不知道克制?既然這《救國策》已經出現,你又何必操之過急的將它搶回來呢?現在可好,害的兩個姑娘給你押后。我告訴你,她們要是找不來幫手,我可不保證那幫山賊不會幹出格的事情。」
陳到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根本不敢反駁,只是任他批評。穆康說了一會兒,道:「事已至此,我們必須得做好下一步打算。跟我來吧。」
兩人回到穆康住的木屋,穆康道:「要救那些人,如果沒有武林高手相助,你們自己來解決也不是不可能。但方法很單一。」陳到問道:「是什麼方法?」穆康道:「就跟你潛進司馬府一個道理,到那賊窩裡去當個卧底。」陳到道:「好,我願意去當這個卧底。」穆康卻搖搖頭道:「我看你小子沒這個潛質,當卧底最需要忍耐,就沖你對《救國策》的態度,你去干這個,相當的危險。」陳到卻道:「我不怕危險,既然是我害的請不到武林高手,那我就得去負這個責。」
聽了這話,穆康讚賞道:「小子還挺明事理的,好吧,我就抓幾個山賊過來,你穿上他們的衣服混進去便是。」陳到道:「那個······前輩,您能先教我點穴嗎?」穆康看了看他,道:「好吧,先教你點穴,再潛進去。不然啊,看你連那些普通的守衛都制不住。」
陳到和穆康學了許久,對點穴也是略懂一二,便急著要潛入山賊之中。穆康道:「好吧,反正這點穴也不著急學,這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咋們這就走,抓他幾個人來。」
兩人從後山悄悄逼近山寨,施展輕功輕輕鬆鬆的躲過守衛便進去了。穆康找了個落單的守衛,一指便將他點倒,陳到換上了他的衣服,穆康道:「這傢伙我就先帶走了,你記住,萬事小心,明日正午我會來山寨觀察,你千萬別露出馬腳。我現在回去接那兩個姑娘。」
陳到穿著山賊的衣服,混進了山寨中。知道了這個賊窩裡有大寨主杜帥、二寨主方宗、三寨主袁七三和四寨主潘大勇,現趙澤梁等人正被關在後山做苦力替他們搬運糧食,派有三四十人看著他們,白天根本無法靠近他們。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眾人都被關入了牢房。陳到見牢房的守衛不多,便趁著那些守衛在喝酒,悄悄靠近牢房門口,輕聲道:「趙澤梁在不在?」
一個青年頹然站起,道:「幹什麼?」陳到道:「我叫陳到,我是來救你們的。」趙澤梁輕蔑的笑道:「就憑你嗎?你倒說說怎麼個救法。」陳到見他蓬頭垢面,顯然沒少吃苦頭,也沒把他的無禮放在心上,只是低聲道:「大家還得堅持幾天,我會繼續在這裡卧底,等過幾天馬姑娘就會帶人來救你們了。」眾人本來對他並不抱什麼希望,畢竟雙方並不相識,他們才不相信又素未謀面的人會來相救,但聽說是馬亦冰會帶人來,紛紛站起來,道:「真的?亦冰會帶援兵過來?」「太好了,亦冰來救我們了!」
但眾人的聲音太大,驚動了正在喝酒的守衛。一個人過來說道:「哎哎哎,吵什麼吵?」又問陳到:「哎,你在這裡幹什麼?」陳到趕緊陪著笑臉,道:「我怕他們想逃跑,特地來觀察一下。」那人看了他一眼,只覺得很面生,但也沒有起疑,道:「喲,新來的啊?新來的可要知道規矩。」一揮手,就帶著陳到走了。
那人將陳到領到幾個守衛喝酒的桌子邊上,道:「我們這有個規矩,新來的不能喝酒,只能負責倒酒,你明白嗎?」陳到本來就不想喝酒,趕緊道:「明白,明白。」便主動上前給他們倒酒。不多時,一壇酒就被喝的見底,一人道:「不夠不夠,快去酒窖再搬幾壇來。」陳到不知酒窖在哪,但也不敢問,怕露出馬腳,只好先走出去,隨便亂找。
繞了半天,陳到只覺這個山寨曲曲折折讓人難以分辨,看到了無數個洞穴,但裡面不是住了山賊,就是堆了些物資,就是沒有看見裝酒的。走到一處盡頭,陳到見到一處洞口極小的洞穴,見四周無人,便走了進去。
那洞口極窄,只能容一人通過。陳到身材高大,艱難的鑽了進去,只見寂靜無比,沒有一絲光亮,陳到走出幾步,只覺摸不到邊,便不敢再亂走,一路摸著牆走出了洞穴。
陳到剛剛出了洞穴,正好遇到一個老兵,那老兵奇道:「這位兄弟,你是進了這個洞穴?」陳到點了點頭,道:「是啊。」那老兵將他拉到近前,低聲道:「小兄弟,千萬不要再進去了,這裡面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