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帶濾鏡
除去給皮猴的銀子,今日好歹也贏了個二兩銀子。
想起家中吃食不多,她又是帶著弟弟跑去採買食材。
恰逢發現一個紫砂壺不錯,陳媛媛大手一揮眼也不眨,便給她家老爹買了個一兩銀子的壺。
她瞧著口袋只剩五百文,頗是懊惱,怎麼錢這般不經使?
她已是不敢再花,還得留作本錢。
待兩人回到家中,已是申時。
姐弟戀各自休息一陣,少頃她還得準備晚膳。
此時正值八月初,秋干物燥,悶熱的慌。
隔壁家的張二胖又來尋雲笙去城外拾柴火,一大幫半大的小子在一塊倒也熱鬧,說是去拾柴火怕是少不了要玩鬧一番。
陳媛媛只得囑咐他們早去早回,又是森然調侃莫讓狼給吃了,嚇得二胖小身子一抖,連走路都有些不利索。
陳雲笙走後,家中再次只剩她一人。
為了不重蹈昨日覆轍,她只得提前慢慢做晚飯——正所謂慢工出細活。
前幾日她養傷之時,已在灶前瞧過陳母做飯,大多都記在了心裡。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於是學著陳母的樣子,先是生火,全程小心翼翼謹記不得像昨日那般鬧出火災。
奈何看時會、動則廢!
許久不曾生著火,已是被濃煙滾滾嗆得眼淚直流。
暴怒好幾次,眼見就要打退堂鼓,才算將火生好。
因生火雙手早已變得黑漆麻黑,她情不自禁一抹小臉,剎那已是是糊了整張小臉。
陳媛媛毫無所覺,開始蒸飯。
旋即又是切菜,刀工自然不好,但總比整塊肉扔下鍋炒強。
接下來又是用肥肉煉油,啪啦啪啦小手被燙了好幾包,疼的她齜牙咧嘴,奈何抵不過豬油的香氣。
半月不識肉味,從未吃過豬油渣子的她,當即撒了點鹽夾起一塊吃下肚,竟然好吃到快要流淚,分外感慨。
一頓飯足足做了一個多時辰,汗流狹背。
雖然賣相不是很好看,味道也有些糟糕,但好在一切平平安安。
陳媛媛不禁暗暗稱讚,她果真是料理天才!
轉眼,已是夕陽西下。
暖橙色的陽光灑滿院落,忙碌一日格外充實,看著一桌子的飯菜,想起前世空蕩蕩的家,不知為何她忽然滿心期盼陳家人快些回來。
正想著,陳家人已陸續歸來。
大夥瞧見家中相安無事,也是鬆了口氣。
只不過一瞧桌上又是肉、又是蔬果,頗為詫異。
特別是陳父,瞧見一側的紫砂壺,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怕是要不少銀子!
「大丫頭,這些都是哪來的?」
「自然是買的!」
少女神氣一笑,又是悄悄一瞥陳父,見後者目露喜意,心下竊喜。
陳母皺眉:「你哪來這麼多銀子?」
她午後早已想好說辭,這會兒眨了眨眼,認真道:「今早有位老夫人摔了跤,我前去攙扶才免於一難,那位老夫人就賞了我些碎銀子。」
約莫是原身心善懂事,陳父陳母絲毫沒有懷疑。
夫妻二人只是上下仔細打量她,見她無恙這才安心。
陳媛媛心中一暖,想不到爹娘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危……這是她前世從未感受到的。
陳父又道:「凡事莫要逞能,既然幫了也不該有功利之心,媛媛你不該收這銀子。」
陳媛媛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眨了眨眼:「我本不想收,奈何那老夫人說長者賜,不可辭。」
陳雲笙在旁聽得嘴角抽了抽,大姐說謊還真是信手拈來,不過他倒是發現一件趣事,自家大姐撒起謊來愛眨眼睛……
「既然如此,你便安心收下。」陳父點了點頭。
陳媛媛應聲而笑,又是轉移話題:「爹娘,快坐下吃飯。」
這時,童氏卻道了句:「媛媛,方才有人說看見你和雲笙跟皮猴在一塊。」
話落,一大一小瞬間怔在原地。
城南就那麼點地,左鄰右舍抬頭不見低頭見,被人撞見也不足為奇。
陳媛媛訕笑了聲,扯了扯嘴角,尷尬道:「今日皮猴剛好撞見我做好事,很是感動,還說日後要跟我一起積德行善。」
「皮猴這孩子也是可憐,自幼無父無母,他一個孤子能活到現在也是不易,無人教導品性甚是頑劣。不想媛媛還能引人向善,這般說來倒是一件好事。」
童氏嘆了聲,倒是沒有懷疑。
陳媛媛趕忙點頭,眨了眨眼:「奶放心,我決定從明日起,每天都去積德行善,爭取成為一名大善人!」
陳父不贊同搖了搖頭,沉聲嚴肅道:「媛媛,你可是姑娘家,莫要跟一群混小子在一起。」
「爹,我曉得啦,快吃飯快吃飯!」
「還有過日子可得精打細算,這壺買來作甚,浪費銀子。」
「嘿嘿,送爹爹賠禮道歉。」
陳媛媛掩嘴一笑,自家爹爹明明就很高興,嘴角都要翹上天了,還非得傲嬌著臉念叨她?
見大夥都落座吃飯,她這才鬆了口氣。
一頓飯下來,陳母甚是心疼。
食材怕是花了不少錢財,只不過味道不盡人意,甚至有些糟蹋了糧食,怎麼大丫頭廚藝越來越糟糕?
陳母心生疑惑,不由看了眼大閨女——只見後者眉飛色舞,腰背挺直儀態氣勢皆是與以往不同,全然不似寒門子弟該有的氣度。
感受到陳母探究的目光,陳媛媛一個激靈,急忙夾菜上前:「娘你快吃,冷了可就糟蹋了。」
陳母這才收回目光,沒有往深里想。
難得吃上一回大油和肉,大夥沒有介意飯菜是否可口,吃的心滿意足甚是暢快。
古代入夜後,沒有太多娛樂項目,大多早早就寢。
習慣了夜生活的陳媛媛,因無處可去只得入鄉隨俗,上榻入睡。
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吃過早膳,陳媛媛還惦記著出去贏錢。
奈何陳母走時已是千叮萬囑,要她將已囤放兩日的衣裳洗凈!
想到午後熱辣的太陽,她就頭疼,乾脆趁一大早天氣涼爽,去河邊洗了衣裳再去賭坊。
姐弟倆拿著木盆、棒槌和皂角粉前去護城河邊。
河邊已有不少婦人、小姑娘正在洗衣裳。
陳雲笙雖小,但已有男女觀念,被旁人調侃幾句沒待一會便臊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