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丘之貉
少女一臉正色：「事先說好，你必須得聽我的，若是有人鬧事，你得保護我！」
「成交！」
皮猴無所謂聳了聳肩，反正打架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再則，他也不覺得兩姐弟能惹出什麼大事！
有皮猴幾人鎮場，陳媛媛心安不少。
果不其然，有皮猴在身旁，看守的護衛也沒再為難她與雲笙。
賭坊內的味道極大，偏偏她鼻子特靈，不由連連皺眉。
皮猴見她這般，少不了取笑一番。
陳媛媛懶得理會他，四處打量直至瞄準一處買大買小的案前，這才徑直走了過去。
前世親人涼薄，同一屋檐下，有時候甚至十天半個月都見不上一回。
偌大的家裡，家中剛好有骰盅。
她閑著無事便開始玩骰子，記得那年她不過五歲。後來腰包鼓了，便請幾個大師言傳身教，一玩便是十二年，算是有點小伎倆。
當然，要想像電影里聽出骰子點數，肯定是不可能！
聲音是由振動產生，只有在骰子上做手腳，使其重量不一才能聽出一二。
當然，想要聽出一二也要經過長期訓練，耳力久而久之異於常人。
她當然不會自大到認為能贏過所有古人，但人總有習慣，特別是有些本事的人會有特定手法，對方的手法看多了也能瞧出一二。
古代開賭坊沒有先進技術，想要穩賺不賠，有時候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暗箱操作，比如暗藏機關！
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若是骰子忽然變動，聲響必定不對，到時她便能撈上一筆！
皮猴不以為然，跟著陳媛媛來到下注桌前。
陳雲笙跟在後頭連連皺眉，周遭人擠來擠去，他好歹也八歲，有男女之分，連忙把自家姐姐護在身旁。心頭又是百感交集，爹娘要是知道來賭坊，怕是一鞭子好生伺候。
皮猴見他如此，也是好笑不已，不過也是把身旁幾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推開，幾人把陳媛媛護在身後。
方才還吵鬧的桌前，因為莊家開始搖骰子，頓時安靜不少。
陳媛媛沒有看見骰子，不知其材質，第一局沒有讓皮猴下注，靜靜聆聽骰子發出的聲音與音色。
幾局下來，她發現莊家也算是個能手，能手就更好辨別！
為了能搖出特定的點數與大小，通常有特定的手法頻率。
幾局下來，陳媛媛已是大概摸清莊家的套路。
她勾唇一笑，已是拿出陳母讓她置辦碗碟的錢，通通拿了出來。
「押大！」
皮猴接過五十個銅板，這把要是贏了，他就能賺兩成！
當然要是輸了，也與他無關。
瞧見一臉無波的陳媛媛，皮猴不禁有些忐忑，這丫頭真的靠譜么？
皮猴躊蹴片刻，最終還是押了大！
「大大大！是大！」
一陣歡呼聲，立時驚醒皮猴。
他驚喜接過銀子，幾乎是眉笑顏開看向陳媛媛。
接下來一連幾局，陳媛媛都猜個正著，當然為了不引人矚目，她故意說錯幾回。
皮猴暗暗咂舌，他本不信一個小丫頭有什麼能耐，幾局下來雖沒細數，但絕對是賺了！雖不知這小丫頭用了什麼法子，但絕對有些本事！
幾局下來，四周已圍攏不少人。
皮猴能想到的，其他人又何嘗想不到，紛紛盯著陳媛媛下注。
陳媛媛見狀，不由拉了拉皮猴：「該走了。」
見好就收這個道理她還是知曉，一切得慢慢來！
葉家賭坊遍布帝京，陳媛媛幾人籠統不過贏了二、三兩銀子，幾人離去，葉家也不至於大動干戈。
從賭坊出來，已是正午。
幾人興奮不已，還未走出賭坊，身後隱約跟來幾人。
如預料那般，不少人見她年幼，又贏了些許銀子，不懷好意正往這邊瞅。奈何被皮猴幾人兇狠的目光，瞪了回去，才悻悻離去！
皮猴高興不已，本想攬過對方的肩，方想起對方是個女子，當即收了收手。
「看不出來，小丫頭你挺厲害！」
話鋒一轉，皮猴又是猛然逼近，忽地邪氣道：「你不怕我搶了你？」
陳媛媛笑眯眯揚起笑臉，一副小狐狸模樣，一點也不擔心皮猴會來搶她。
「賭品如人品，我相信你。」
若是真要搶，方才皮猴就不會把贏的銀子統統交給她。
陳媛媛又是神秘一笑，放低了聲音：「你們想不想跟姐混，雖不保證能讓你們發大財，但至少比你們現在強。」
言畢，直接將一兩銀子放在皮猴手中。
皮猴略是心驚，這可是比原來的兩成多的多！
他抬頭看向少女，只見少女額上還纏著白紗，雙眼狡黠，微揚唇角看起來格外嬌俏。
當然，他是不喜歡這種女子。
他喜歡的姑娘定是要個溫婉的女子，不過眼前的丫頭脾性很合他意！
「成交！日後我皮猴隨叫隨到！」
見兩人一拍即合，陳雲笙心尖跟著抖了抖，不知為何腦海里浮現一詞——一丘之貉！
***
與皮猴分開，兩姐弟便去置辦碗碟。
陳媛媛瞥了眼身旁欲言又止的陳雲笙，嬉笑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陳雲笙一路膽戰心驚，總覺得做了什麼不可見人之事。
爹說過不可好逸惡勞、不貪不婪、不淫不賭——這事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收拾他們！
「姐，日後還是不要這般……」
「不要賭錢？你覺得我在幹壞事？」
見男孩重重點了點頭，陳媛媛抿了抿唇不以為然。
她聳了聳肩：「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可萬一我們輸了怎麼辦？」
聞言，陳媛媛哈哈大笑。
「你放心，沒兩把刷子，姐怎麼敢出來混？」
陳雲笙一臉複雜，只得道：「若是爹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告訴他便是，姐給你掙束脩費！」
見小小少年還是愁眉不展，她只得拉著人小跑去鬧市：「弟弟啊，你就別想了，咱又沒犯法。」
兩姐弟一邊說，一邊買了豆腐，打了醬油又置辦了不少碗碟。
此時已是午後，兩姐弟肚腹空空如也。
陳媛媛乾脆帶著陳雲笙去吃了頓肉絲麵，又叫了兩碗混沌，真材實料純天然小吃，又鮮又美味，可把兩人給吃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