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舊地
淚落下,滴到一白眼中。
秦陽在落淚!
程一白定在原地,眨眼,雪飄落在她臉上,融化,冰涼的。
「啊夕,我好痛。」,秦陽手附在一白握匕首的手,望進一白的心裡。
程一白被忽如其來的溫度驚醒,抽回手,腳蹬地,不停往後退,起身跑掉。
向南天沒想程一白居然能傷到秦陽,他跟在她身後。
秦陽拔出匕首,血液的味道刺鼻,
「啊夕,你之前是不是比這還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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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棚里,兩個人站立,冬瓜把劍抵在凌風脖子上,凌風把劍抵在冬瓜脖子上,誰也不讓誰。
程一白跑進去,把地上的包袱抓起來,往外走,
「冬瓜我們走!」
兩人鬆開劍,冬瓜跟在她身後。
向南天攔住程一白,氣上頭,「你瘋了嗎?天這麼黑,雪又那麼大,你想幹嘛。」
程一白鼻子一酸,又怕又委屈,「我想回家。」
向南天看她快要哭了,放下手,不知所措,「對不起」
「王爺!」,凌風箭步穿過二人。
秦陽捂住胸口,搖晃著身子,凌風過去攙扶。
程一白嘴唇在顫抖,剛剛那一刀……
血浸濕了一大片,凌風把秦陽的衣服撕開,漏出猙獰的刀傷,血在流淌。
程一白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凌風連點秦陽身上幾個穴位,從包袱拿出藥粉灑在傷口上,血止住了。
秦陽昏了過去。
那一刀不至於那麼深的傷口,除非……向南天意味深長地看著昏過去的人。
冬瓜和程一白驚著了。
「程姑娘,可以麻煩你幫忙鋪一下嗎?」,凌風問到
程一白不語點頭,找周圍的乾草鋪好,再讓冬瓜去馬車把多餘的斗篷都拿過來鋪上。
凌風把秦陽放平,「程姑娘,明天麻煩你借一下馬車,送王爺回府。」
「沒問題!」,程一白一口答應,如果他死了,她也罪責難逃。
後半夜,程一白眼都不敢合上,不斷加柴,隔一段時間用手摸一下秦陽的額頭,沒發燒就好。
天空魚肚白。
秦陽還是昏迷不醒,程一白急紅了眼,
「冬瓜,再快點。」
一天的路程,半天就到了。
秦陽被抬進了秦王府,眾人都進去了。
程一白站在門外,身體動不了,腳邁不出去,門口就在面前,身體不聽使喚。
門匾上金燦燦秦王府三個大字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程一白眼裡滿滿都是金光……
「小白!」,向南天聽到聲響,回頭就看見程一白倒在地上。
「師姐!」,冬瓜驚呼。
向南天橫抱程一白進秦王府,「郎中呢?凌風!」
太醫正在為秦陽診治,凌風站在一旁。
「程姑娘怎麼了?」,凌風走出來。
「不知道,快找郎中來」,向南天著急的冒汗。
「太醫在王爺房間,這邊,把程姑娘放塌上。」
太醫還在為秦陽檢查傷口。
向南天拎起太醫的領口,把他拉到程一白面前,「快,給她診治。」
太醫一下犯了糊塗了,看向凌風,等待指示。
凌風緊張的臉,點點頭。若程姑娘真有個什麼王爺怕是要了他的命。
太醫檢查一番,覺得奇怪,「姑娘沒有事啊。」
「沒事她會暈倒?」,向南天覺得不可信,語氣很沖。
「我哪知道啊,可她就沒有事!」,太醫硬起脖子,不理會向南天去繼續檢查秦陽的傷口。
向南天還想拉他回來被凌風阻止了。
「太醫說沒事,不會有錯。」,凌風心平氣和地勸慰。
「幸虧傷口處理的好,沒發燒,這麼深的傷口,命都得丟,」,太醫寫了幾張藥方。
「姑娘那多給她煲點雞湯,這藥方是你家王爺的,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一餐。」,太醫放下藥方。
「有勞太醫了。」,凌風送太醫出去,心定下來。為了程姑娘,王爺這次太拼了,問世間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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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所有人還在睡夢中。
程一白醒來,朦朧。紫色的,床簾,被子,帘子,都是紫色的。
掀開被子,程一白從床上走下來,最近是怎麼了,舊疾複發了嗎?
外面的雪在陽光下融化,一白打開房門,眼前院子大氣,陌生,壓抑。
「師姐,你醒了!快進去,外邊冷」,冬瓜端著白粥過來。
「冬瓜,這是哪?」
「秦王府,你作日暈倒了,可嚇死我了。幸好沒事,郎中說你要多補補。」,冬瓜把粥放下。
程一白真的餓了,拿起粥就喝,「秦王府?」,昨日她記得她看到那塊牌匾就覺得喘不上氣,被定在了原地。
「秦王怎麼樣了?」,程一白放下碗。
冬瓜看她緊張,「已經沒事了,太醫開了葯了。」
程一白端起碗繼續喝粥,「那就好!」
「師姐,我燉了雞湯,我去廚房看著。」
「去吧」
程一白喝過粥,換好衣裳,打算去看秦陽。
這麼大的王府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問個路的人都沒有。
程一白走到一間房,推門進去。
秦陽還躺在床上,閉著眼,安靜下來的他讓人討厭不起來。程一白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再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
這容貌說驚為天人也不為過,她喜歡不起來。
「好看嗎?」
程一白彈起來。
秦陽睜開眼,想要坐起來,扯到傷口,「嘶」
「你沒事吧?」,程一白連忙扶他起來。
隱在暗處的暗衛大吃一驚,他家王爺戰場上多少傷,也不見吭一聲!
「我幫你叫人,凌風。」,程一白覺得尷尬。
秦陽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凌風從外邊走進來,風吹進來,涼嗖嗖的。
「快關門」,程一白見秦陽身上穿的單薄。
「程姑娘,你好了嗎?」,凌風站在一旁。
「我沒事」,有事的人躺床上呢,程一白尷尬笑笑。
有點安靜哈。
「其實呢,我是來跟你說一聲的,我在這住不習慣,我想搬到仙居客棧住,我會過來看你的。」,其實她是想告辭來著,這不是被她捅的人半條命都沒了,還躺在床上。
「哪不習慣?」,秦陽直白看向她。
「就是不習慣啊。」,程一白晃著手,假笑。
「啊,對了,我師弟給我煲了雞湯呢,我先出去了,呵呵」,程一白後退,關上房門。
「呼!」,這王府倒貼給她都不想呆了,悶!
「王爺,昨日程姑娘在王府門口暈了過去。」
「可查出緣由?」,秦陽坐直身體。
「太醫說一切無礙。」,凌風如實稟告。
太醫也查不出來?
「拿著我的令牌去找顧笙。」
「是」,凌風退出去。
顧笙的醫術不在話下,或許也能讓啊夕重新學武。
程一白真的搬出去住了。
「哇,這新鮮的空氣真是舒服啊。」,程一白倒在床上,踢掉鞋子。
天氣變暖了,衣服又得重新買羅,明天去街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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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背境,元凡站在冰川之上。
他已經找了三天了,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遍了,沒有凝草!
守護凝草的神獸已經被凍成一塊冰山,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是誰?
若無凝草,小白該怎麼辦!
一定有辦法的,他要回太白,他要重新找宗卷,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元凡艱難抬腿,一步一步走出冰川,睫毛上的冰霜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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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在第二天即趕到王府,凌風已經在門口等他。
「王爺如何?」,顧笙走的急,凌風也要小跑跟著。
「王爺無礙,生病之人是另有其人。」
「無礙?無礙你敢派人來催我!」,顧笙不走了。
顧神醫果然是不好惹的。
「我讓他做么做的。」,秦陽站在中庭許久了,春天要到了,池裡的紅蓮又要重現生機了。
「當年你欠我一份人情,如今我需要這份人情。」
「病人呢?」,顧笙走過去,兩人並排站,看向湖面。
「凌風」
「是」
秦陽走回屋子,為顧笙倒了一杯茶。
顧笙趕了一夜的路,渴的緊,喝完一杯,就自顧自連續喝了三杯,
「何人能讓你如此費心?」
「我的人」
有意思!顧笙笑笑。
客棧里,程一白看著窗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便覺得時光匆匆,她要怎麼做呢,再不決定,天就要黑了。
早知道她再逛一會街,天就黑了,天黑睡覺,自然就不用猶豫了。
到底要不要去看看秦陽,人是他捅的沒錯,可那也是他作的。不去,她良心過不去。
程一白抓一把碟里的花生米,放進嘴裡,「好吃,仙居的東西果然名不虛傳,花生米都比別家好吃!」
「程姑娘」
凌風的聲音。一白打開雅房的門,「我在這。」
「程姑娘,我們王爺有請。」,凌風客客氣氣。
「找我?有事嗎?」,賠藥費?除了那一刀,她想不出秦陽找她還有啥事。
「有事!」,凌風鄭重點頭,不然咧,我家找你談情說愛,你肯答應嗎。
這回答沒毛病,程一白嘴裡的花生米咬的嘎嘣脆,走之前還不忘再抓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