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我也能劍開天幕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我也能劍開天幕

紅色的綢緞綳直,就如一桿滿是鮮紅血跡的長槍,赤腳的女子站在其上,舉目遙望這片不知邊境的幻境。

董難言神魂念力的強大,從他在幻境中能壓制住雲霄,就讓眾人有目共睹,現在都在他的「屋檐下」,女子笑問道:「你是想一個人挑戰我們所有人?」

這位紫瑤仙子說話的聲音如仙鳥啼鳴,聲音婉轉悅耳,聽說在珍凰城,又不少天驕俊傑都拜倒在她的衣裙之下,甚至有元嬰境以自己的元嬰道果為禮,說是要能夠抱得美人歸,就與紫瑤分享他的元嬰道果,幫助紫瑤儘快成為元嬰,不過據說清楚殿連大門都沒讓這人進,直接拒之門外,董難言糾正道:「不是你們所有人挑戰我?」

嗡!

刺人耳膜的震動聲嗡嗡作響,有一柄飛劍顫動著從雲霄的天靈蓋中浮沉,始一出現,就讓勾動起他身上的劍氣,席捲而上,就是這幻境的天幕,都給這劍氣撕開一道口子,露出空洞的黑色,不過旋即又癒合上。

劍雨不再下,雲霄挺胸抬頭,手裡握著一柄極其纖長的飛劍,劍身上有符籙寶光閃爍,一條黑色的光線繞著劍身旋轉。

這是被雲霄煉化的本命飛劍,不是被誰賜予的,也不是魂錘魄煉而成,而是在雲霄突破登樓境,凌虛御空的時候,劍從雲海來,主動沒入雲霄的氣府竅穴之中,被他煉化之後,成為了他的本命之物。

有人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炙熱,這柄被雲霄取名為捉風的長劍,可真是一件寶物,讓他們見了都心動不已,尤其是劍修,對這把長劍十分渴望。

雲霄跟剛才判若兩人,如果是之前雲霄只是劍從鞘中出去一半,那麼現在,這把長劍就已經徹底出鞘,鋒芒顯露在外。

雲霄持劍道:「幻境又如何,就是在你這幻境之中,我也照斬你不誤!」

修繕剛才被劍氣衝破撕裂的天幕,董難言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在他的幻境之中,他可全然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一道身影瞬間來到雲霄面前,抬臂出拳,毫不拖泥帶水。

一個他與雲霄交手,一個他站在說書樓上,在他製造的幻境里,幾個他都不過是心念一動而已,董難言一招手,小鎮街道上便飛沙走石起來,一層一層沙瀑湧起,街上這群天驕瞬間飛掠而起。

一個董難言出現在懷抱古劍的青年身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起身躲避,反而是在沙瀑漫天的街道上盤坐坐下,古劍橫放在雙膝上,緩緩比起眼睛。

夢見山孟雙,與人對敵,從來看不到他出手,但是倒地之人卻已經身受劍傷,董難言站在孟雙身後問道:「為什麼不躲?」

孟雙緊閉雙眼,「已在幻境,為何要躲?」

董難言抬手間就有一柄長劍出現在手心,劍指著孟雙,董難言笑道:「試試?」

長劍就橫在脖子上,孟雙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平淡道:「我雖然已經入幻,然而外界之中,你未必就敢近身到我身前,你這幻境與我的夢劍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今日就由我幻中做夢,借你幻境,磨我夢劍。」

孟雙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有劍氣化為屏障,庇護著他,孟雙說道:「小心一點,我夢中好殺人,等我破你幻境,夢中斬你。」

孟雙膝蓋上的古劍散發出瑩瑩微光,董難言收起長劍,笑道:「拭目以待。」

與雲霄交手的董難言只是不斷向前出拳,不管是被劍氣斬斷了頭顱還是手腳,很快就會重新補足,所以哪怕是雲霄的劍氣再強橫,董難言也依舊是壓著雲霄在打,不斷將雲霄逼退,轉眼間已經打出三條街道。

他這是一化數十,紫瑤仙子赤腳站在點點青苔的屋檐瓦片之上,對站在她對面的董難言伸手一指,綳直的鮮紅綢緞在屋檐上飛掠而去,一下子就洞穿董難言的胸口,把他抽打的稀巴爛,然後回到紫瑤仙子身邊。

有人在身上披掛著一副盔甲,根本無懼什麼刀槍劍氣,追逐著董難言奔跑之間,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間屋舍農院。

隱殺門的春花鬼魅般的出現在從始至終從未動手,站在說書樓頂的董難言身後,全身上下一點氣息都沒有,就像是憑空出現,手上的彎刃散發著幽芒,不僅鋒利,而且一看就像是塗有劇毒,就算是沒有一擊斃命,只要是劃破肌膚,造成傷口,那結果跟死也沒有什麼區別。

應該是沒有察覺到她,春花每離董難言距離更近,眼中的殺意就會減少一分,僅剩兩三步就到董難言身後,手持毒匕的春花哪裡像神出鬼沒的殺手刺客,就像是從後面給自家夫君添衣禦寒一樣,春花即將得手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

春花悚然一驚,因為叫住她的不是別人,而是另一位出現在這裡的不速之客,要不是他開口,春花都沒有發現這裡除了她之外,竟然還有別人。

董難言沒有回頭,笑道:「果然不愧是青書天宮的木芝,我看春花姑娘跟你一比,倒是你更像隱殺門的弟子一點,不過要不是你開口說話,我看我的腦袋都要被春花姑娘割下去嘍。」

董難言他是後背也長了眼睛?

春花腳步緩緩向後退去,青衫儒袍的木芝站在董難言的另一側,「我看你是怪我壞你好事吧,你就等著她割了你的腦袋,好讓你更好更直觀的體驗一下她的刺殺手段,近距離的感受到她的呼吸頻率,也許會有一個你倒在這幻境之中,但是等你再出現,也許這幻境里,就要多出一個殺手了。」

董難言側目看了一眼木芝,還是那一句話,「果然不愧是青書天宮的木芝,你是怎麼發現的?」

木芝自然的走到董難言身邊,與董難言並肩而立,笑道:「我沒有那麼眼高於頂,就像下面這些凌虛境,雖然都比我弱,但是真要與他們廝殺起來,我該小心的,該留意的,半點都不會少,說不定功課做得會比他們還足,了解他們比他們了解我還好細緻,所以說這一點,我們兩個人其實倒是挺像的。」

董難言在比試場的候場區,幾乎每場比試都不拉下,就算相差再懸殊的,董難言也會看上兩眼,沒有想到能從木芝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董難言詫異道:「青書天宮的弟子,一騎獨塵的木芝,也會這樣想?」

木芝先笑,然後嘆道:「真因為這樣想,我才是青書天宮木芝。」

就像是百帆出海,競相爭逐,有的船已經夠大夠穩了,可偏偏還要小心駛得萬年船,最後取勝的人如何不是他?

幻境里的離南鎮與真實無異,現在烏雲散去,日光照耀在鎮上,董難言抬手擋了擋太陽,「是我跟古降雨交手,讓你在我身上看出了什麼端倪?」

木芝說道:「一個登樓境,參加凌虛境的比試,已經夠吸引人的眼球了,更何況你打敗秦駿,施展出來了刻畫術和拘雷山,我沒辦法對你不上心,所以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一點眉目。」

董難言不解道:「這跟刻畫術和拘雷山有什麼關係?」

「這說來就話長了。」

青書天宮,一境只有一弟子,如果有弟子從登樓境成了凌虛境,那麼就需要兩個凌虛境弟子分出一個你死我活,死的自然就死了,活著的則是成為凌虛境的弟子,不過能不能坐穩,得看接下來有跨入凌虛境的人,所以青書天宮本就為數不多的弟子,彼此之間同門情誼雖然都有,但是也都是各自潛在的生死大敵,就算通玄境,也同樣是如此,只有成為了逍遙境,才可以走出這個規則。

到了木芝這一輩,本來德高望重被師兄弟尊敬的通玄境師兄破境無望,並且死了,而緊跟著元嬰境的師兄就立刻放開手腳,不再苦苦壓制自己的修為和感悟,直接成為通玄境,按著這個順序,金丹境入元嬰,渡海境入金丹,凌虛境如渡海,可是誰入凌虛呢?

當時青書天宮的登樓境弟子還沒有實力跨入凌虛境,而青書天宮下面卻有眾多凝神境弟子,當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眾多弟子齊齊突破,在登樓境進行了一場廝殺,那一場競爭太激烈了,殺到最後,就連凝神境的儲備種子都沒有了,最後僅剩下來的那一個人,是原本青書天宮登樓境的守境之人,殺到眼睛發紅,他終於突破登樓境,補上了凌虛境了位置。

那個守境之人,名叫木芝。

當初聽凌志介紹青書天宮,董難言就覺得這種培養弟子的模式就像養蠱一樣,彼此之間互相殘殺,知道最後蠱成。

董難言問道:「一切都是因為你們青書天宮的通玄境身死,你對會刻畫術和拘雷山的我如此留意,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跟韋十勝前輩有關係?」

木芝點點頭,給出了答案,「當年韋十勝跟我師兄一樣都是通玄境,只不過最後他成了,而我師兄卻死在拘雷山下。」

「所以你就把這一切歸結到韋十勝前輩身上,連帶著學會了他法術的人?」

木芝搖搖頭,「如果我真這麼狹隘,也就不會站在這與你說這些話了,大道爭雄分生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師兄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可是你知道嗎,我殺了多少平時一聲聲喊我師兄的同門,才能走到今天,如果不找些東西來記恨,來安慰自己,我怕我走不下去了。你知道我修行為了什麼嗎?我想成為逍遙境,掙開身上的規則束縛,我想成為逍遙境之後,去跟韋十勝比試一番,為我師兄報仇,也為我那些同門報仇,我還想走的再高再遠一些,改變青書天宮的規矩。」

董難言轉過頭,「其實你知道這件事與韋十勝前輩無關,你真正該怪的,是青書天宮。」

木芝苦笑道:「知道又能如是,青書天宮是栽培我的地方,我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所以只能安慰自己,告誡自己,韋十勝是因,我現在這樣是果,這樣才能給我接著走下去的力量,讓我有動力走下去。」

董難言覺得木芝有些可悲,也很可憐。

「在你施展出來拘雷山和刻畫術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你為什麼不是凌虛境,到時候我戰敗你,也許我的心結能解開不少,可是你只是登樓境,不過還要你沒讓我失望,到現在為止,在你施展出來這幻術之後,你跟凌虛境,沒有區別,甚至更強。」

木芝娓娓道來,「我看過你所有的比試,在你跟古降雨交手的時候,我看出一點有意思的東西,你出手的樣子,竟然帶有著一點秦駿和折顏的影子,除此之外,我甚至能在你身上發現參加比試所有人的影子,你好像看過一遍,就會有所收穫,就像你現在跟這群人交手對敵一樣,董難言,在這幻境里你就是最強的,你還要藏拙到什麼時候,到你徹底把他們身上的招數全都偷學成功嗎?」

被人識破,董難言無奈道:「估計也快了,本來想從他們身上再學點東西,可是你看他們,全都是拿一些靈寶法器,要不是有重寶護身,我是真累啊,你說該不會是他們也都像你一樣聰明,都知曉了我的用意吧?」

木芝目視下方,「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吧,董難言。」

「那個…,要不你們兩位慢慢談,我還有事,就不在這打擾你們兩人了。」

春花有些不合時宜的開口,我滴個乖乖,這兩個人說的話聽得春花是目瞪口呆,又心驚膽顫,沒有想到木芝對董難言的評價這麼高,更沒有想到董難言一直是在偷學他們,春花擠出一個笑臉,然後轉身就要向外跑去。

隱殺門的藏匿手段確實是獨樹一幟,春花跳下說書樓,正打算再度隱藏起自己的氣息時,被從天而降手掌一掌拍在地上,也不知道砸下去多少米,連她驚呼的聲音都傳不上來。

董難言與木芝並肩而立,他點點頭道:「那就讓你看看吧。」

雖然董難言怎麼都殺不死,不管是缺胳膊斷腿,還是捅了眉心腦袋,很快就重新長出來,但是雲霄也因此受益頗多,身上的劍意劍氣越養越足,在不斷出劍的同時,隱隱有一種無敵意在劍上,只要再這樣讓他出劍下去,雲霄相信,等到時候,他一劍直接就可以斬破董難言的幻境。

窮追猛打,不依不饒又不怕死的少年突然站著不動了,雲霄問道:「這就累了?還是不行了?」

董難言笑道:「換種招式,要不然赤手空拳的,多吃虧。」

董難言一伸手,手掌張開,距離他和雲霄有幾條街道之遠的鋪子里突然傳出了兵器律動的聲音,鋪子大門猛然間大開,一柄又一柄長劍向董難言飛掠而來,長劍之多,恍若劍河。

雲霄握緊手中劍,董難言手指併攏,只說到一個去字,劍河便奔湧向前。

雲霄暗呼一聲不好,腳下的街道劇烈搖晃不已,上面鋪就的青石板被拉扯起來,劍掠聲如同春雷震動炸響。

雲霄被譽為難得一見的劍道胚子,對於劍,本身就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和感知,捉風被他拋出手中,雲霄握劍,劍尖直抵袋面,他單手握劍插地,怒喝道:「定!」

本來想要靠著以捉風為引,用自己的劍氣引動這些長劍,雲霄的臉色有些複雜,因為朝他直奔而來的劍河絲毫沒有改變方向或者停滯不動的跡象,來勢洶洶,似乎要把他捅成馬蜂窩才肯罷休。

雲霄再喝一聲,拔地而起,不過腳下的劍河沒有因為這樣而擺脫,劍河衝天而起,好像是他不死,劍河不止。

雲霄張口向捉風上吐出一口濃郁的劍氣,這是他的最後殺招了,本來是給木芝準備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這裡用出來。

這一口呈現白色的劍氣與捉風劍上盤旋纏繞的黑色光線交相輝映,宛若一黑一白的兩條游龍,一頭扎進劍柄,另外一頭沒入劍尖。

幻境里異象起,有驚人的天地氣象顯現,巨大的如說書樓高度大小的巨劍緩緩浮現,此為天劍。地面上屋舍傾覆,地牛翻身的動向中,有巨劍破土而出,此為地劍,兩劍朝著捉風劍緩緩旋轉靠攏。

雲霄站在中心,喝道:「董難言,接我這天地人三劍!」

雲霄不知道,要不是董難言想要看看他這招,恐怕劍河早就將他淹沒了,董難言看著巨大無比的兩柄巨劍,「怎麼瞧著有點像澆灌莊稼的風車呢?」

三道劍芒向他襲來,董難言抬手一按。

這裡是自己的幻境,天地都是他的,雲霄哪有天地二劍,只是人劍而已。

兩柄巨劍龜裂瓦解,劍氣自行消散,在雲霄的震驚之中,董難言笑道:「你也接我一劍。」

和雲霄一樣,說書樓這邊異象突起,董難言手裡隨便抓住一柄長劍,天上和地下也有兩劍旋轉,雲霄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董難言施展的分明就是他的劍招,三道劍芒不多不少,雲霄的身影剎那之間就被劍芒抹去。

劍氣還未消散,木芝說道:「雲霄不僅天生一副好皮囊,確實無愧千百年難見的劍道胚子一說。」

董難言不知道木芝這是譏諷還是誇讚,「可惜了,看來只有事後再問問他,我這一劍和他相比,究竟誰的更強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劍氣的影響,在另外一條街道上,有劍光閃爍,照耀的人產生一種迷離之意,緩緩欲睡,心生困意。

董難言打了一個哈欠,抬頭道:「好一個夢中殺人!」

他頭頂上的天幕突然塌陷出豁口,似乎是通向另外一處地方,一股吸力朝董難言襲來,有聲音從裡面傳來,「董難言,可敢進來一戰?」

董難言高聲回應道:「不敢!」

街道上,孟雙的眼睫毛輕顫,天幕豁口被撐得更大,就像是兩處地方徹底要接壤一樣,透過豁口,可以看到對面有無數道御劍升空的人影,是孟雙苦心經營的夢界。

率先御劍而來的男子正是孟雙,御劍站在天幕豁口處,喊道:「膽子怎麼這麼小,既然你不敢來,那就看我夢界問劍你幻境!」

能夠萬軍之中取人項人頭的飛劍就如飛蝗弩箭,更像是天瀑銀河,一起狂射而來,恐怕就算是一位金丹境,也要頭皮發麻。

飛劍臨頭,董難言問道:「又不光是我一個人站在這,怎麼你也半點不慌呢?」

木芝當然不慌,「你的幻境,他的夢境,跟我有什麼關係?」

也對,這是他的幻境,就算孟雙破開了,木芝他們也可以趁機脫離,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慌張的。

董難言一跺腳,說書樓直接陷進地里一層樓之多,董難言凌虛御空而起,身後一口飛劍如影隨形。

成群的飛劍暴射而來,先不說飛劍鋒利不鋒利,但是凝結在一起的壓力,就足以壓迫的凌虛境站不起身來,董難言毫無懼色,迎劍而上,身後的那口飛劍來到他的手中,握劍在手,董難言停住身形,沒有再繼續上前,他抬起手,輕聲道:「此次出劍,為自己。」

劍心清明,董難言揮出的劍光簡直渺小若芥子,淹沒在當頭砸下的飛劍瀑布當中,惹來孟雙嗤笑,「董難言,讓我看看像樣的劍,剛才你從雲霄那學來的劍招,大可對我一試!」

雲霄的天地人三劍是強,董難言並不否認,換在外界,他恐怕不一定能接的下來,但是那究竟是別人的劍招,就算再強,未必就如自己的好用。

董難言手裡的這柄飛劍,名為說夢。

由他這個痴心妄想之人,模仿一位男子出劍,劍光毫無徵兆可言的破開飛劍瀑流,逆流而上,在飛劍到達董難言頭頂之前,一劍沒入天幕。

昏昏天幕無窮盡,一劍斬破露日光。

董難言突然在空中笑了起來。

張三大叔,原來在幻境之中,我也能劍開天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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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劍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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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我也能劍開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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