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拿筆記下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這原本是王摩詰的經典之作《山居秋暝》,一來張凡正好會背,二來也是因為此詩恬靜淡雅,老少皆宜,而且文采斐然。
在張凡的深情演繹下,猶如一張畫卷徐徐展開於眼前,彷彿能夠聽見清泉流響、浣女嬉笑的聲音。
張凡的話音剛落,一股濃郁的才氣,猶如大漠孤煙,直衝碧霄,再次出現天現金字的異象。
一日之內,一人之口,竟然作出了兩首「才動文曲,天現金字」的詩作,在場所有人無不輕吸了一口涼氣,臉龐上籠罩著震撼的神色。
宋玉更是臉色慘白,默然不語,幾乎就快把嘴唇給咬破了。
仰頭望著天空中許久方才消散的斗大金字,孔子夫滿臉的激動,喃喃地道:「天才!真是天才啊!」
他嘴裡所謂的天才,自然是指站在他身旁不遠的張凡了。
「老方,記下來了沒有?」
眼見半空中的金字即將消散,孔子夫突然大聲問道。
「記、記下來了!」
雙手略微有些顫抖,方鳴州同樣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震驚的目光忍不住掃視了張凡一眼。
若非親眼所見,他又怎會相信,一個如此年輕的人,竟會擁有這般驚人的才華。
此詩看似簡單平淡,但動靜相宜,對仗極為工整,讀之令人如聞音樂,彷彿置身畫境。
遲疑了一下,方鳴州小心翼翼地問道:「院長大人,是要將這首詩編入我白馬書院的冥想課本么?」
「當然!」孔子夫白眼一翻,似乎是在責備方鳴州此問多此一舉,「記得多抄一份給老夫!」
方鳴州聞言苦笑,又問道:「院長大人,此詩應當編入什麼等級?」
在白馬書院中,按照才氣的多寡,詩文被劃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除了天級以外,其他等級又分為九品。
而如今,白馬書院的藏經樓里,天級便只有半卷名為《太古詩經》的殘本,地級詩文三篇,玄級三十七篇,黃級四百六十一篇。
誰知,孔子夫又是一翻白眼,「這還用說么?地級九品!」
「地級……九品?!」
方鳴州張大了嘴巴,手上一抖,以為自己聽錯了,吃驚地看向孔子夫。
似乎看穿了方鳴州的心思,孔子夫拈鬚微笑,鄭重其事地道:「地級九品,你沒聽錯!」
此言一出,宋玉等人無不變了臉色。
這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後,白馬書院除了那半卷殘本以外,便是張凡的這首《山居秋暝》的等級最高了。
要知道,就算孔子夫當年所作的驚世名篇《曦夢賦》也不過地級五品而已。
地級九品……豈不是把院長大人自己的大作也給比下去了?!
宋玉急忙踏出半步,躬身道:「老師,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
孔子夫反問道。
有些怨恨地瞥了張凡一眼,宋玉咬了咬牙,不服氣地道:「此子固然有些才華,但年紀輕輕,其作又怎配地級九品,凌駕於老師你之上呢!」
「宋玉啊,老夫經常跟你說,文無第一,莫以年齡論才華,你為何總是聽不進去呢?」
孔子夫輕輕地拍了一下宋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師,我……」
孔子夫擺了擺手,打斷了宋玉剛到嘴邊的話,「宋玉,老夫知道你性格高傲,但這位唐先生才華之高,確實是在你我之上,他的詩作,你一定要熟讀冥想,對你必有裨益!」
「是!」
宋玉嘴上雖然如此說來,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是不以為然。
聽得孔子夫續道:「不,熟讀還不行,但凡我白馬書院的學子,必須背誦下來,爛熟於心!」
「什麼?」宋玉睜大了眼睛,「我、我也要背嗎?」
「難道你不是我白馬書院的學子嗎?」
孔子夫一句反問,立即便讓宋玉啞口無言了。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名聲,可以說都是出自於白馬書院。
或者說,是出自於孔子夫的提攜和恩典。
若非孔子夫逢人便大力舉薦宋玉這個得意門生,宋玉之名,又怎會揚顯人前,並且在短短的半年內,迅速傳遍整個無始城。
換而言之,只要他拋棄了白馬書院的話,那勢必將會再次一文不值。
可是,宋玉心裡那個不服啊。
本公子可是白馬書院四大才子之首,又豈能背誦唐伯虎這小子的詩作,這特么不是在打本公子的臉嗎?
無奈的是,他心裡雖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但師命難違,他又怎敢違逆孔子夫的話。
何況,張凡的詩作,才氣之高,有目共睹,熟讀冥想,對他的修為,也是大有裨益。
想到這裡,宋玉的內心,終於多少有了些許安慰。
「就算你才華橫溢又如何,最後還不給本公子做了嫁衣!」
眼角餘光一瞥張凡,宋玉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孔老太師,等一等!」
便在此時,張凡突然開口說道。
「唐先生覺得有何不妥之處么?」
話一出口,孔子夫這才發覺此事似乎確有欠妥之處,伸手一拍腦門,頗為自責地道,「老夫糊塗,尚未徵詢先生同意,便擅自使用貴作!」
說著,孔子夫轉頭對方鳴州道,「老方,立馬取百萬金幣,贈於先生,以作酬謝!然後再重金聘請先生,任教於我白馬書院!」
百萬金幣?!
現場眾人聞言,無不輕吸涼氣,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紛紛投向了張凡。
一首詩,四十字,百萬金幣,這也就意味著,一個字竟然價值兩萬五千金枚金幣。
麻蛋,我們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更讓宋玉感到震驚的是,孔子夫居然還想聘請張凡任教於白馬書院。
原本,如果孔子夫收錄張凡於其門下,便已讓宋玉難以接受了。
而現在,孔子夫竟是打算聘請張凡為白馬書院的老師,這就更是宋玉奔潰了。
這、這特么到底還讓不讓人活了?!
正當宋玉意欲勸阻之際,只聽張凡說道:「孔老太師,你剛才說,是要讓白馬書院的所有學子都背我的詩么?」
「是啊!」
孔子夫點了點頭,不太明白張凡為何會有如此一問。
「那麼,他也要背?」
張凡一指宋玉。
「當然!」
聞言,張凡忽然咧嘴,那張彷彿人畜無害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
「孔老太師,實不相瞞,剛才那首詩也不算什麼,我還有更厲害的文章!」
張凡一本正經地道。
「真的嗎?」孔子夫眼前驀然大亮,激動地道,「老方,趕緊的,拿筆記下!」
方鳴州慌忙提筆,凝神傾聽。
但見張凡雙目微暝,徐徐地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亦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