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感激涕零
饒是張凡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被孔子夫突然喝破身份,同樣也是吃了一驚。
他早就應該想到,孔子夫乃是堂堂大秦帝朝的太師,執掌權柄數十年,對於帝朝各郡國的事自然瞭若指掌。
雖然遠在萬里之外,但又怎會不知武安郡國的動靜呢。
更何況,虛空王座飛行於萬米高空,縱能躲過沿途郡城的耳目,可未必能夠逃出帝朝的監控。
至於張凡這個「姬二公子」的相貌圖像,想必也是隨著他執掌武安郡國,而早已秘密地散入了諸如孔子夫這樣的大臣之中。
這樣想來的話,孔子夫能夠道破張凡的身份來歷,也就並不奇怪了。
「是我太大意了,小看了這些人精!」
在此之前,張凡還對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無始城的決定自鳴得意,沒想到原來自己早就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暫時還沒搞清孔子夫究竟是什麼意圖,但他既然知道自己潛入無始城,卻始終沒有對自己下手,顯然是有所保留的。
所以,張凡一驚之下,也並不著急逃走或者驟然發難,而是緊緊地盯視著孔子夫的舉止神情。
張凡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左臂卻暗自垂於案下,意念微動,悄悄地將板磚扣於掌心。
此時此刻,偌大的太師府客廳中,便只有他和孔子夫兩個人。
而張凡暗自以神識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發現太師府內外,除了正常的衛隊巡邏以外,並無其他異動。
更為重要的是,倘若孔子夫真想對他下手,早在他們進城的時候,便可藉助城門鎮將的兵力而動手,又何必等到現在。
何況,孔子夫還故意支開了方鳴州等人,只留下他二人單獨相處。
由此可見,孔子夫並無擒他至意。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兒總是好的。
張凡端起酒樽,仰頸之間,一飲而盡,再也不隱瞞了,笑道:「原來孔老太師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老夫也是到了帝子閣,才知姬賢侄竟已潛入無始城中!」
孔子夫看著張凡,臉龐上寫滿了擔憂的神色,「姬賢侄,你明知現在的無始城,猶如龍潭虎穴,為何還要前來送死呢?」
「父侯此時仍在無間獄中受苦,為人子者,又怎忍心袖手旁觀!」
抬頭斜望天空四十五度角,張凡眼睛里飽含著熱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了,情緒有些激蕩地道。
聞言見狀,孔子夫又嘆了一口氣,「武安侯能有賢侄這樣的兒子,真不知他上輩子修了怎樣的福分!」
「叮,恭喜宿主『張凡』忽悠成功。」
「來自孔子夫的信任,+1.」
就在這個時候,張凡突然離座起身,走到中間,俯身而拜。
「萬望孔老太師可憐可憐我這救父心切的不孝子,務必勸諫帝主!」
「賢侄請起!」孔子夫趕緊扶起張凡,拍了拍張凡的臂膀,「就算賢侄你不說,老夫也有襄助之意,也不枉老夫與武安侯當年結拜之誼!」
張凡大喜,躬身作揖,道:「多謝孔老太師成全!」
「姬大公子之事,老夫深感慚愧!」孔子夫又是長嘆,「想當初,姬大公子意欲覲見帝主,代父贖罪,也是老夫和擎鼎王一手促成,怎料橫生波折,老夫和擎鼎王受帝主責問事小,卻害得姬大公子……」
話還沒說完,孔子夫便已老淚縱橫,滿臉的愧疚自責之色。
雖然孔子夫這番話聽起來是在深深的自責,但張凡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即聽出了些許弦外之音。
張凡忙道:「家兄之事,竟令孔老太師和擎鼎王無端受累,小侄深感惶恐,日後必當補償!」
孔子夫擺了擺手,道:「是我等年老糊塗,一時失策,方才鑄成大錯!」
又頓了頓,孔子夫又問道:「賢侄既然來了無始城,想要老夫如何相助一臂之力?」
「跟大哥一樣,我也想覲見帝主!」張凡道,「還請孔老太師代為奏本,勸諫一二!」
孔子夫不禁皺了皺眉頭,「你想覲見帝主?」
要知道,雖然姬津那件事已然過去了半月有餘,但此時的秦帝仍是余怒未消。
倘若張凡這時候覲見秦帝,分明就是往槍口上撞。
而且,上次姬津覲見秦帝的時候,也是孔子夫和擎鼎王代為奏本,豈知後來居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秦帝震怒之餘,自然也把孔子夫和擎鼎王臭罵了一頓,說他二人老糊塗了,忠奸不分。
因此一事,再讓孔子夫代為奏本,卻也有些為難他了。
頷首沉吟了片刻,孔子夫對張凡道:「賢侄,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處之,不如這樣,你今日先且回去,明天一早,老夫便與你再去擎鼎王府走一遭!」
「擎鼎王府?」
「不錯!」孔子夫道,「老夫就不信了,就算帝主再怎麼昏庸,老夫與擎鼎王聯手勸諫,總能多些把握!」
孔子夫和擎鼎王,一文一武,乃是大秦帝朝的中流砥柱,即便是秦帝,也對兩人忌憚三分。
雖說自從秦帝取了妖族那個狐女為妃之後,便逐漸殘暴了起來,大興土木,修建行宮,沉湎酒色,尋歡作樂,親信奸佞,殘害忠良,但也不至於倒行逆施到自毀長城的地步。
其實,孔子夫和擎鼎王私下商議,也曾想勸諫秦帝,廢了那個妖族狐女。
可那妖族狐女畢竟是妖皇親自送入無始城的帝妃,深受秦帝寵愛,彷彿把秦帝的魂兒也給勾了去,秦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廢了妖狐帝妃的。
聽了孔子夫的話,張凡感激涕零地道:「如此甚好,那便多謝孔老太師了!」
接下來,張凡又與孔子夫聊了些有關秦帝和帝妃的事情,也就愈加了解姬津慘遭凌遲的細節。
直到皎月東升,方才散席。
孔子夫當即命人安排了一輛馬車,將張凡送回同福酒樓。
一到同福酒樓,張凡發現,門口竟然守著十二個鍊氣境巔峰的高手。
而酒樓裡面,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個食客之外,更無他人。
這要是換了前幾天,如此之冷清,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場面。
「莫非是有人包場?」
張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