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8萬8的衣服

看到步凡的窘態，趙翼笑得喘不過氣了，添油加醋的譏諷道：「趕緊滾蛋吧，別在這兒污染人家店裡的空氣了。」

「真噁心這人，拍照發朋友圈炫耀也就算了，還想動手抓？」

「垃圾人而已，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進去吧！」

那幾個導購嘰嘰喳喳的，重新進了門，打算給趙翼介紹幾件新品。

「走吧步凡。」梁通嘆道。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也勸過步凡，可他不聽啊。

哎，這都什麼事啊！

梁通又嘆了口氣。

突然，他發現步凡動了，徑直走進店裡，在眾目睽睽之下，伸著那滿是油汗的手，一把抓下那件價值18萬的限量版外衣，套在病號服外面。

梁通獃滯站在原地，導購們徹底石化了，就連趙翼也吃了一驚。

下一秒，店裡像炸開了鍋那樣熱鬧。

「你這個垃圾人，你弄髒了限量版阿瑪尼！」

「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的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麻痹的，趕緊打電話找你家長來賠錢吧！」

這幾個導購把步凡圍得死死的，恨不得扒下他的褲子。

步凡卻一臉無所謂的道：「這件我買下了，梁通，我也給你拿一件吧？」

「不用，不用了！」梁通哭喪著臉，心說這下步凡可完了！

十八萬的衣服，以步凡養父母家的尿性，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先生，這可是十八萬的衣服，您考慮清楚我就帶您結賬！」一位年長的女子聞訊趕來，一臉凝重的道。

她是這邊經理，名叫陳俞。和這些年輕的小導購不同，她見多識廣，顯得比較理性。

因為她曾經見識過，一位有錢人故意裝窮，遭人白眼，然後亮出存款打眾人的臉。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她很難判斷步凡是不是這種惡趣味的有錢人。

步凡很滿意陳俞的態度，心說把這提成算到她名下吧，便拿出銀行卡道：「帶我去結賬吧。」

「好的。」陳俞心裡安定多了，她輕點頭，伸手準備接下銀行卡，卻被另一隻手奪過。

「嘖嘖嘖，步凡，你現在好牛逼呀！」趙翼輕蔑的兩手插兜，滿臉譏諷的道，「你當我不存在啊，你什麼情況別人不清楚，咱倆前後位一年半，我還能不清楚嗎？」

「把卡還給我！」步凡半眯著雙眼，捏緊拳頭。

「我就不給你咋了？」趙翼犯賤的抻著窩瓜臉，一副能奈我何的樣，旋即對陳俞道，「陳經理，你真信這吊絲啊？這吊絲窮得晚飯都不吃，每個學期貧困生名單里，他位居榜首。我記得有一天，我吃剩下一半的雞蛋灌餅放在桌上，晚自習回來后就不見了，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了？」眾人都一臉好奇的看著趙翼。

「竟然被這條狗給吃了，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趙翼笑得很賤，那聲音引起不少顧客的關注，一旁的導購也笑得直不起腰。

步凡無語了，確實，那餅是他吃的，但卻是趙翼給他的，那會兒還感動了自己一晚上呢！

步凡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卻招致更大的嘲笑。

「步凡你傻啊？」趙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讓你吃你就吃？你知不知道，我吃雞蛋灌餅一向只吃帶雞蛋的那半，另一半我都丟給我家狗吃！」

「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不止。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窮的人？

吃人家剩下的雞蛋灌餅，不嫌噁心嗎？

梁通實在看不下去了，衝上去罵道：「趙翼，你個S媽玩意是不是有病，跟個瘋狗似的到處亂咬？」

「我操，我還差點忘了你這個吊絲，天天就知道上網打遊戲，還好意思追隔壁班的姜雲韻，你有那碧蓮嗎？」趙翼譏諷道。

「你...」梁通漲紅了臉，氣得想衝上去打他，卻被步凡攔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伸手要道：「趙翼，把銀行卡還給我，我要結賬。」

「哈哈哈，這可真是我本世紀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你要結賬？步凡你說你要結賬？你當這是你身上八塊八毛錢的精神病服？你有那個錢嗎？」趙翼不屑的譏諷道。

步凡並沒有惱怒，反而淡笑道：「我有沒有錢跟你無關，你快點把銀行卡還給我。我最近嗓子不好，你就行行好，讓我結賬走吧，我感覺這邊的空氣都被你給污染了！咳咳咳.....」

步凡這是變著法的罵趙翼。

趙翼聽出來了，他突然變了臉色，雙手使勁向下一掰，銀行卡折斷了！

「老子他媽今天就不還給你了，怎麼著！」

步凡一下子瞪大了雙眼，呼吸也變得急促，那張卡里可是有十個億的！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不能用刷卡他還可以用支付寶、微信，又不是說這十個億就這麼丟了。

「辦張卡估計也就20塊錢的工本費吧，爸爸我給你100塊，剩下的拿去上網吧，夠你玩幾天通宵的！」趙翼找出一張百元大鈔，很隨意丟在地上。

步凡笑了，看來今天不治治趙翼，他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這時，陳俞走到步凡身旁，面帶抱歉的道：「先生，麻煩您把衣服脫下來吧，我們不需要您賠償的。」

步凡說道：「不用，我說過我買下了，自然有錢付，你不用擔心！你們這裡應該也支持支付寶的，我刷支付寶。」

「卧槽，步凡你快別裝了，為了你那點不值錢的尊嚴，你至於這麼拚命嗎？我們大家可都知道你是個什麼人了，你還是脫下來吧！」趙翼滿臉不屑的說。

「趙翼，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段子？」步凡反唇相譏，滿臉的瞧不起，「有一種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是個窮人，卻偏要去貶低別人，以此來編造自己是富人的謊言，實際上就是個自卑渴望得到別人的關注、認可的可憐蟲！」

「我操你M比的，你說誰可憐蟲？」趙翼怒道。

「誰買不起誰就是可憐蟲，怎麼，我沒說錯吧？」步凡亮了亮衣服上的價碼牌，滿臉鄙視的道，「趙翼，我就問你一句，你他媽買得起這衣服嗎？」

「我操，老子買不起，老子家裡資產幾千萬，買不起這衣....」說到這裡，趙翼戛然而止。

雖然家裡有幾個錢，但大多都是資產，不能隨便動的那種，他爸每個月也只給他一萬塊的零花錢，這18萬的衣服，他還真買不起呢。

「麻痹，老子買不起，你特么就能買得起？」趙翼滿臉不服的樣子。

步凡不想搭理他了，直接拿出支付寶，「陳經理，刷碼！」

「好的。」陳經理快速撥弄著蔥指，在電腦上設置好價格，然後拿掃碼機對準『大眾會員』字樣二維碼。

激動人心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

那幾個導購妹子都伸長了脖子，趙翼也滿臉不相信的抻著窩瓜臉，就連店裡的幾個顧客，也好奇的湊過來看熱鬧。

只聽「嘀」的一聲。

陳俞放下了掃碼機，面帶歉意的道：「對不起呀先生，差點忘了告訴您，我們店裡最近在搞暑期大促的活動，凡在我們店裡購買商品總價值超過十萬以上的，均可參與我們的幸運大轉盤活動，享受打折優惠，最低折扣低至0.1折！」

「噗...」

如此神轉折，步凡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又是抽獎，好吧，我抽！

陳俞打開店裡的ipad，調整到抽獎界面，放到櫃檯上，請步凡抽獎。

這是一個20格的大轉盤，上面標註了獎品名稱，每一格獎品的面積也大不相同。獎品的價值越高，扇形面積就越小。

價值最高的大獎是「0.1折」，面積小得細如針尖，極難中到。

步凡很隨意的點了中間的「GO」按鈕，指針開始慢悠悠的轉動。

一圈，兩圈....十圈。

所有人都蠻不在乎，包括步凡。

他剛中了十萬分之一的錦鯉大獎，不可能再中這麼低概率的獎。學過數學概率的他很清楚，即使這兩個事件是獨立事件，互相不影響，針對個人而言，也斷然不可能這麼好運氣。

指針開始減速，慢慢地越過了「謝謝惠顧」，又慢慢地越過了「繼續努力」，再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指向了「9折優惠」。

「9折？步凡，你這運氣倒是真low啊。」趙翼出言譏諷道，「18萬8的九折差不多是17萬，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從哪搞來這17萬！」

步凡輕哼一聲，心說等會兒付了款再看看你什麼表情。

「陳經理，結賬吧！」

步凡重新打開支付寶付款碼，微笑的看向陳俞，卻發現她雙眼圓瞪，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

「陳經理，又怎麼了，該不會還有什麼抽獎吧？」步凡心裡挺著急的，他現在就想成功付款，然後狠狠的打趙翼的臉。

陳俞沒有回話，而是抬起縴手指了指ipad。

眾人奇怪的看過去....

剎那間，時間彷彿靜止，血液彷彿凝固，步凡整個人都傻了！

不僅僅是他，所有人都傻了！

指針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最終指在了那細如針線的「0.1折」身上，不偏不倚，剛好正中央。

剎那間，手機屏幕金光閃閃，七個鎏金大字，躍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