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突變

第二天，文心武大概十點左右到了劉軍的辦公室，李軍很冷淡地招呼他坐下。

「文心武同志，鑒於你工作能力強，培養潛力大，局裡決定然你擔任石壁山中學的副校長，你覺得怎麼樣？」

「李局，我想問一下，這是徵求意見，還是走過場？」

李軍一愣，「當然是徵求意見，這不是程序嗎？不過這局裡都這樣考慮了，你也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如果是徵求意見，我就想在石壁山小學還干一年，至少把這個學生宿舍完成。如果已經定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文心武不急不忙。

「哎，你這個同志，局裡這樣考慮，不都是站在長遠發展的角度嗎？怎麼感覺你有些抵觸情緒？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我不會有任何抵觸情緒，我服從安排，開始你說是徵求意見，我就表達自己的意見。有什麼不對嗎？」李局。

李軍想了想，冷冷一笑，「對，對！你現在是大人物嗎，出了名了，縣委書記都知道了，應該有自己意見的。」

「這個我不敢當，我說了我服從組織安排，要我說自己的意見，我就是按照程序正常表達。」文心武不軟不硬地回了過去。

「行，你服從就行，沒別的事了，你回去準備一下交接的問題。」李軍下了逐客令。

「李局，我想問一下我這個交接的時間是多久？」

「這不馬上要春節了，這個學期完了，下個學期你就到石壁山中學去就是了！」

一切都不過是走一下過場了，文心武隨即離開了，在碰到江中華的時候，江中華知道這個消息后也是大吃一驚，他完全不知道這個事情。他的態度就更加印證了文心武的判斷，這個事情就是楊小平整他。

一切已經毫無意義，文心武回到了石壁山。

朱廣平看見文心武，趕緊抓住了他的手，說他的電話打不通。原來是昨天匆忙出來，沒有帶充電器，手機沒電關機了。

你是不是確定要調走了？朱廣平多麼希望文心武說不是。

文心武點了點頭，「上午李軍副局長已經和我談話了，下個學期開學我就去那邊上班。」「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石壁山小學的孩子們都沒有上課，全部坐在了走廊上，說是非要等你回來！」朱廣平急切地說道。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文心武不由大吃一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沒有人告訴我？」

「哎，你昨天接到電話走的時候，羅娟老師就聽到一點，所以就和我們幾個老師說你要走，當時周紅亮情緒很激動，就和六年級的羅新國說了，羅新國一聽，立即就在班上說了，最後就蔓延開了。」

朱廣平頓了頓，「今天早上來，許多家長就來了，他們都是來說不要你走的，說是要鬧到縣政府去，我打你的電話聯繫不上，又不好怎麼處理，只能先勸說家長先回去。但是這些孩子卻死活不肯回教室上課，說非要等你回來，把我們都急死了，李素娥大姐也來了。」

「走，我先去看看！」文心武匆匆來到教室，果然所有的孩子把椅子搬到了走廊上，整整齊齊地坐著，不吵也不鬧。

「孩子們你們在幹什麼？」文心武來到他們的前面。

「文校長，我們在等你！」羅新國站了起來，這小子在孩子里很有威信。

「胡鬧，文老師有事情出去了，你們等我可以，為什麼不去教室里上課？」

「文老師，我們都知道了你要調走的消息，我們不願意要你走，如果你走了，我們就不上學了！」

「羅新國，你這是幹什麼，老師走不走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與你們也沒有關係啊，你現在不去教室里上課，要是你們的爸爸媽媽知道了，還不知道發多大的火，聽話，大家都進教室去。」朱廣平幾個也在旁邊勸說著。

「不！我們不去教室，我爸爸他們都知道了，他們都說你如果走了，就不上課了！」羅新國的態度倔強得很。

「你們不去教室上課，那我可就真走了！」文心武裝作發脾氣道。

「文老師，除非你答應我們永遠不走！」

「誰說的老師要走，老師這不回來了嗎？聽話，都回教室去。」

「是周紅亮老師說的！」

「紅亮，你怎麼能夠胡說呢？他是跟你們開玩笑的，你們不信的話，你們明天、後天天天來上課，看看文老師走沒走？」文心武對周紅亮使了個眼色。

周紅亮氣鼓鼓的，沒有說話。「好了，孩子們，我們都進教室去！文老師給你們上課去，好不好？」文心武笑著說道。

「喔，喔，文老師不走了！」到底是孩子，一個個很快就興高采烈起來，除了羅新國外。

文心武狠狠瞪了一眼周紅亮，讓后直接就去給孩子們上課了。

課後，朱廣平問文心武的打算。

「先把這學期搞完吧，明年開學也許就沒事了！」文心武也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心裡。

「孩子們可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你就不能想辦法不走，還是你自己想走？」朱廣平試探著問道，他擔心的是文心武自己想走。

文心武看著朱廣平，笑了，「朱老師，我剛剛適應這裡，我不想走，但是這由不得我啊！」

朱廣平一聲嘆息，「你就不能去找找楊局？」

「是非之事，是非之人，是是非非，非非是是，朱老師，我們都順其自然吧！」文心武直接來到了山頂，看著遠山重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文心武這幾天哪也沒有去，留給他的時間也許不多了，他想善始善終，所以他把關於建學生宿舍的報告在結合了這次基金會成立儀式上各級領導的精神重新完善了一遍。

剛剛伸了一個懶腰，沙城縣教育局關於新的任職通知已經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他都沒有看一眼，重新拿起了報告，看看還有什麼瑕疵，任免的事情他已經不再關注了。

文心武的心平靜了下來，但是石壁山下面石壁山中學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副校長時長林從三層樓高的教學樓上跳了下來，摔成了重傷，被送往林城人民院救治，至今未脫離危險。

時長林自殺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留下了遺言，他本來身體不是很好，讓他在石壁山中學擔任副校長，本來就是照顧他，但是現在要他到石壁山小學去任教，他無法接受。由於他向局裡申訴了自己的意見卻得不到採納，所以他選擇了一死了之。

隨著時長林的跳樓和他的遺書公布，文心武要調任的事情再也不是幾個人知道。沙城的空氣似乎因為這件事情而有點緊張而又微妙，但是對於沙城縣教育局而言，卻好似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