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府

日笙有些驚訝地盯著她，但還是認真答道，「婢子知道的不多!」

顧昭顏一把將她拉回來，「快來說說!」

日笙有些為難，「小姐，私自議論外男，不合禮數!」

顧昭顏以一指貼在自己的唇上，笑眯眯地道，「我不說!你會說么!」

日笙糾結了片刻，「小姐，你不能直呼夙王的名字。」顧昭顏微笑著點頭，一派知錯就改的模樣。

「夙王殿下是一個傳奇的人物，他十二歲那年，醉仙閣一曲『夕顏醉』，名滿武京。十三那年，蘭若三皇子蘭蘊來犯，夙王修書一封，不廢一兵一年便勸服了蘭若三皇子蘭蘊退兵，簽打了十年停戰的協約;他十四歲時，繼任夙王，但從那之後，便傳出他有隱疾的流言，他也很少出現在眾人眼中。」

顧昭顏垂眸，手指無意識地捻著，這麼看來，他的病應當與他十四歲那年的事情有關思及此，問道，「他十四歲那年可還發生了別的事!」

日笙正欲張口回答，卻聽門口有人傳話，」小姐，雪夫人身邊的雲兒來了，給您送來了明日夜宴的衣飾，請您過目!」

顧昭顏起身出門，唇角一抹笑意，「多謝夫人，讓夫人操勞了！」雲兒對她俯身施了一禮。日笙微微俯身接過衣飾，「勞煩雲兒姑娘了。梔兒，送送雲兒姑娘！」語聲不高不低，不卑不亢，顧昭顏瞧著日笙，越瞧越滿意。

雲兒見狀，忙俯身還了一禮，「不敢勞煩！」那個叫梔兒的小姑娘立刻跟上雲兒，送她出了院子。

顧昭顏雙手抱胸，看來日笙的來頭不小，雲兒竟然不敢受她的禮，如此看來，她似乎更輕鬆了！這樣完成師父交代的事情指日可待啊，完事兒之後，她還是想回到歸棲山，這兒，畢竟不適合她待著。

她伸了個懶腰，「不行了，我真困了，日笙，剩下的交給你了！」

日笙看著她疲憊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累了，點頭，「婢子會處理好的！」

顧昭顏轉身進了房間，幾乎是頭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連被子都忘了蓋。日笙進屋時，便看見顧昭顏側躺在床上，微蜷著身子，心裡嘆息了一聲，伸手替她蓋上了被子。

顧昭顏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來時，已是月灑銀輝了。見她醒了，日笙問道，「小姐，可要傳晚膳！」顧昭顏揉揉眉心，嗯了一聲。

日笙朝著門口，拍了三下手，便有人端著食盤魚貫而入。顧昭顏瞅著她們將菜一一擺好，便垂手站在一邊，不禁有些頭痛，她可沒有吃飯喜歡被人圍觀的習慣，擺了擺手，」你們下去休息吧！「

眾人聞言，有些無助地忘了日笙一眼，見日笙點頭，她們才陸續退了出去！

顧昭顏走到桌前坐下，日笙邊替她布筷拿碗，邊輕聲，」小姐，你今晚本該和相爺夫人一起用晚膳的，但婢子怎麼叫都叫不醒您，相爺便讓您在房中用膳。「

聽出她語聲中略帶責備，顧昭顏有些無奈，拉她在自己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我知道啦。」伸手拿過她手中的碗，「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吃吧！」

日笙立刻站了起來，「不妥！主僕不可同席！」伸手便要搶過顧昭顏手中的碗，「我替您布菜！」

顧昭顏擺手，「我自己來吧！」說著便提筷自顧自吃了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坐吧，你站著我吃不下。」見日笙遲遲不肯坐下，顧昭顏放下碗筷，一把將她拉坐下，「日笙，父親指了你過來侍候我，那你就是我院里的人，既然是我院里的人，你就該聽我的，我說坐下，你就不該站著。」

日笙愣了愣，直到顧昭顏將筷子塞入她的手裡，才回過神來，正準備放下，卻見顧昭顏盯著她，只好低聲應下。

顧昭顏便接著吃飯了，時不時給日笙夾一筷子她覺著好吃的，起初，嚇得日笙差點連碗都丟了，如此幾次后，她才慢慢習慣，糾結地用完了晚膳。

顧昭顏用完膳，便搬了一張椅子，坐到院中那株梅花樹下，賞賞月，吹吹風。日笙立在她身後，低聲提醒道，「小姐，您在外可一定不能如此隨性，您可是顧府嫡女，您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個顧府，明日的夜宴，您可一定別出錯，否則，很快您就會在武京揚名。」

顧昭顏雙手交疊枕在腦後，低低應道，「好，我記住了！我只是不喜歡這種生活方式！」

日笙看著她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柔美的臉龐，不自覺放柔了語氣，「小姐，很多時候，你不能隨心，但在這照月閣中，您是可以做您自己的。」

顧昭顏看著日笙，輕聲道，「是父親吩咐的？」

日笙點頭，望著顧昭顏，認真道，」相爺很疼愛小姐。「

顧昭顏默然，她豈會感覺不到，只是覺著，羈絆太多了，人就會有私心了。

日笙也沉默了。她是相爺一手栽培的，名為侍候顧昭顏，實則，她其實才是顧府嫡女的象徵，因為她的手上有象徵顧府嫡女的金釵，這是早些年，武帝欽賜顧府嫡女的，顧齊峰將金釵交予她保管。這麼多年，雪夫人明裡暗裡不知道向顧齊峰討要了多少次了，但他始終沒有鬆口，只是給了顧昭憐嫡女的名頭，卻並沒有落實她嫡女的身份。她甚至以為，這金釵可能只能封存了，卻沒想到今天突然被指來了照月閣，當她見到顧昭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就是顧齊峰為何遲遲不將她指給顧昭憐的原因了，因為像，真的太像了。

第二日，顧昭憐一大早就被日笙叫了起來，閉著眼梳洗完畢，隨意用了點早飯。便開始了漫長地夜宴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