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心

第8章 毒心

顧昭顏一回到照月閣,就讓日笙將她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頓覺頭上輕鬆了不少,她拿起被置於檀木浮雕匣子中的金簪,問道,「這個簪子有什麼特殊含義么!」

日笙正替她細細理順長發,聞言,低聲道,「這金簪是早些年武帝賜予顧家嫡女的,是顧家嫡女的象徵!」

顧昭顏心下瞭然,這也就說得通了,雪夫人那麼緊張日笙,原來是因為這支金簪,她忽然憶起,剛剛顧昭憐頂著滿頭的簪子,「那憐小姐有嗎?」

日笙搖頭,「自是沒有的,僅此一支,而且憐小姐還是六簪。」這回輪到顧昭顏驚訝了,「可我見她插著好幾支簪子呀!」

日笙搖頭,「憐小姐連授簪禮都沒有,只是名義上的嫡女,可到底沒落實,對於她的穿戴,相爺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算是才徹底落實嫡女的身份。」

顧昭顏似是想起了,眯著眼,問道,「你是說,今日我與她一同行脫扇叩拜禮?」

日笙點頭,顧昭顏嘆息一聲,似是有些同情,「難怪她對我那般刁鑽,仔細想來,其實也是可憐。」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伸手往袖中一探,摸出了那塊夙紋玉佩,果然和師父給她那封信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嘖嘖兩聲,「夙紋,虧我看成了花紋!」

日笙有些糾結地看著她,欲言又止。見她這般模樣,顧昭顏將玉佩擱到桌上,輕聲道,「日笙,你是不是想問,我與那夙王究竟認不認識!」

日笙有些驚訝,低頭不說話,默認了。

顧昭顏有些無奈地扯著頭髮,「我真不認得,我剛回府,能有多大能耐,認得他!」如果不是今次見到,怕是還要向父親求助,反正遲早是會見的。

日笙默默地從她手中解救出了那縷頭髮,捋了捋,頗有些語重心長道,「小姐,夙王殿下是好,但婢子總覺著,他那般的人,並不像他表面那般柔和。」

顧昭顏有些好笑的看著她,「日笙,芳齡幾許啊!」

日笙聽出了她的調笑之意,臉微紅,還是低聲答道,「婢子今年十七。」

才十七歲,就已是如此剔透的人兒了。顧昭顏默然,她又豈會不知夙熙那雙溫柔含笑的眸子中,是一派清冽,但,她總覺著,那清冽,似是有些熟悉。良久,她輕聲,「日笙,待我完成兩件事,我就去求父親,放你出府吧!你這般聰慧,該有自己的生活!」

日笙雙腿一屈,跪倒在地,「婢子願一直侍奉小姐,哪兒也不去。」

顧昭顏伸出一隻手,「我並非讓你現在就走,罷了,先起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日笙伸出手,搭在她的手上,起身,低聲道,「婢子侍候您梳洗吧!」

顧昭顏點頭,不一會兒,顧昭顏便躺在了床上,實在困極,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可今晚,並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睡得香甜。

雪苑

雪夫人屏退了左右,看著顧昭憐,「憐兒,你告訴母親,你是如何得知你父親帶了顧昭顏回府的消息。」

顧昭憐輕撫著指尖,「娘,今日多虧我回來了呢,您看,父親這不當眾落實了我嫡女的身份么?」

雪夫人冷笑,「憐兒啊憐兒,你為何到現在都沒學聰明。」見她不服氣地準備頂嘴,繼續道,「若是你今次沒有回來,你父親還會念著你年幼,對你心懷愧疚,可是你看看,你回來做了什麼。」當眾失禮便罷了,竟還當眾讓顧齊峰差點下不來台。

「我做了什麼,難道我不該那麼做嗎,難道要我像你一樣,什麼都不做,等著父親接她回來嘛!」顧昭憐沖她吼道。

雪夫人怒極,一拍桌子,「你父親都把人接到門口了,難道我還能故技重施除掉她嗎?」

顧昭憐聞言,忽然冷靜了下來,嘴角慢慢浮起一抹笑意,她低聲道,「母親,您是可以故技重施啊。」

雪夫人看著顧昭憐,忽然覺著心裡有些發涼,她問道,「她現在在府里,日笙在她身邊,我們能做什麼。」

顧昭憐嗤笑一聲,「母親,您怕是昏頭了吧,她顧昭顏也不會天天都在府里,總會有出府的時候,到時,還不是任您宰割!」

雪夫人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出說的話卻是如此的陰冷,她起身一把抓住顧昭憐的手腕,「憐兒,你告訴母親,你此番去寺中,究竟遇到了何人。」

顧昭憐使勁掙扎著,「母親,您幹什麼,放開我!」雪夫人不為所動,只是一遍一遍地問她,「到底遇到了誰?」

顧昭憐抬起淚水氤氳的眸子,語調帶了絲哭腔,「母親,您做什麼,放開我!」

雪夫人回神,鬆開了手,看著顧昭憐被自己捏得有些發紫的手腕,有些內疚,剛剛自己太過緊張了,憐兒不過是一個想得到父親疼愛的孩子,自己怎麼能懷疑她,畢竟,她的手也不是乾淨的。

罷了,以後所有的罪孽都由她來受,她的憐兒值得被人捧在手心疼愛!

顧昭憐看著雪夫人變幻莫測的臉,眸中閃過一絲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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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夕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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