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娘，我不看大夫。可是，能不能，能不能給滿兒看一下？她還小。」周氏捂著肚子，憐惜地撫摸著福小滿的腦袋，「我家滿兒還小，她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能，不能就這麼沒了。」

聽著周氏的話，福小滿眼眶一熱，「娘。」

她雖有養父母，可是自小卻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幾乎從未享受過一天母愛，現在來到這異世，卻感動於周氏的情感。看著周氏豆大的淚珠子，福小滿眼淚奪眶而出。

擦了眼淚，福小滿冷笑一聲，看來不來點兒狠的，吳氏和福老頭兒是不肯輕易妥協了。福小滿一步一步挪到吳氏面前，對著吳氏的臉便使勁兒咳嗽起來，語氣陰森，「奶，你覺得，我今兒個要是死了，會不會是個惡鬼？」

吳氏一僵，看著福小滿哪有半點血氣的臉色，歪塌塌的身子，咽了口口水，便罵道，「呸，你個死丫頭，還敢嚇唬我。」

福小滿一笑，「嚇唬？不存在的。奶，反正，我活不了了，一個人挺孤單的，不如拉著奶一道兒走？路上也好儘儘孝道。」

「你，你離我遠點兒！」吳氏身子越往後，福小滿就越靠近。

「奶，人說，活著的時候慘遭折磨，或者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死的時候就會怨氣極大。奶，你覺得我要是現在死了，第一個會找誰？」福小滿猛地抓住吳氏的手，眼珠子恨不得瞪到吳氏的鼻子上。

「啊啊啊！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吳氏手舞足蹈，想要揮開福小滿。

「你這丫頭，活得不耐煩了？」福老頭兒拿著煙桿兒就想來敲福小滿，被她歪頭躲過。

「爺，難道你不信嗎？」福小滿轉頭看向福老頭兒，「爺，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聽見這屋后竹林里傳來女人的哭聲，爺，你有沒有聽到？她好像在喊什麼孩子孩子的，爺，你說，我要是死了會不會也每天晚上來找爺？」

福老頭兒聽著福小滿的話，臉色頓時變了，手中的煙桿兒也掉在了地上，喉嚨里咕嚕了一聲，「不，不可能！」

福小滿冷哼一聲，幸好原主曾經一不小心聽了次牆根兒，這才讓她現在能拿出來說嘴。

「爺，是不可能不讓石大夫幫我娘看病，還是我以後不可能變成厲鬼來找爺，說不定來的時候還會帶上竹林里的那個女鬼。」

福小滿彎彎嘴角，鬆開吳氏，「爺，我也不讓你為難，我今兒個就弔死在這大門口，曝晒三日，變成厲鬼，爺，我以後每天都來找你和奶。奶，你看，她就在那兒呢！」福小滿指指屋后的竹林，猛地瞪大眼珠子，拉長舌頭湊到吳氏眼前。

「啊啊啊啊！老，老，老頭子，走，走，走，別說了！」吳氏被嚇得不行，再被福小滿這麼一恐嚇，吳氏直接就認了慫。

「走？奶，你想去哪兒？奶，就算你今兒個躲出去了，說不定那女子就要每晚去找小姑了。奶，你不是最疼小姑的嘛，怎麼，你捨得讓她一個老姑娘被鬼纏？」

福小滿的話，句句戳在吳氏的心坎兒上，想要說嘴兩句，卻又覺得力氣使不上來。

「爺，你覺得是今天給我娘看病好呢，還是覺得來日，我和那女鬼一起找上門來，找奶和小姑玩玩兒好呢？」

福老頭兒面色潮紅，僵硬著臉孔，咳嗽了兩聲，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了兩句，「看吧看吧，這個家，遲早要被你們敗完。」

扔下這句話，福老頭和吳氏趕緊起身離開，彷彿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