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愧疚感

福全早已將周氏抱到了床上，緊緊抓住周氏的手，聲音哽咽，「孩子他娘，你挺住，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周氏朦朧著雙眼，也顧不得旁邊還有福小滿在，伸手撫摸著福全紅腫的臉頰，嘴一撇心疼道，「娘是有多恨我們吶，你可是她親兒子，怎麼就下得去手！」

「我不疼，孩子他娘，我不疼，你別擔心我。只要你好好兒的，我就沒事。」吳氏做得再不對，她也是自己娘，福全不能說她任何的不好。

他從小就被教育，沒有做錯的父母，只有不對的孩子。

「來，過來，讓娘看看你。」周氏歇了一會兒，看向福小滿，「我的滿兒，向來膽子小，今兒個為了娘竟說出這麼狠的話，你叫娘如何安心？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

「娘，我沒事的，真的。你瞧，我這不好著呢嘛。娘，咱們比比，看誰先好怎麼樣？」福小滿覺得自己命應該挺大，老天爺要是真讓自己就這麼死了，那還讓她穿越來幹嘛？

「好，娘好好兒的，娘還沒看著你們長大成親生孩子呢，娘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周氏顧不上身體疼痛，摟著福小滿的頭，憐惜極了。

「咳咳，咳咳，咳咳。」得到肯定，福小滿嘴角一彎，鬆了口氣，面向石大夫「咳咳，石大夫，我娘拿葯的事還要麻煩你了。」

石大夫點點頭，伸過手來把住福小滿的脈搏，仔細地觀察著福小滿的雙眼，隨後是出痘的地方，沉吟了一會兒，「三天時間，水皰四周出現紅暈，有頭痛，發燒癥狀，極有可能是水痘，再觀察兩天。不過，這種病也會傳染。你們以後與她的接觸也要多注意些，尤其是衛生方面，她用過的東西都要用熱水燙過才行。」

福小峰一一仔細地記過，這才跟著石大夫回家抓藥去了。

這個二妹，這次病了，倒是轉了性子，怕也是被逼無奈。他是做大哥的，卻如此無用，可憐她了。

「娘，那，你好好兒的，我這就走了。」話語在福小滿肚子里滾了個圈兒，福小滿隨即又小心翼翼滿含委屈地掃了一眼福全，然後迅速低下頭去。

有的時候，無聲勝有聲。

被福小滿這麼看了一眼，福全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

「你，你奶，滿兒，別怪你奶，她，她......」為吳氏說好的話，福全到底舌頭還是打了結，說不出口。

「爹，我沒。只是，爹，一個人，我怕！」

福小滿抬起一張天真的小臉，卻是掛滿了淚珠。鼻尖兒通紅，鼻翼兩側一吸一吸的，顯然是委屈無助極了，身子也在瑟瑟發抖。

「是爹對不起你，都是爹不好！」福全眉頭苦皺，蹲在牆角，兩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臉頰，無聲地抽泣著。

福全對兒女的愧疚感，被福小滿引了起來。當有一天愧疚感大於愚孝，就該是他反抗的時候了。

和周氏對視了一眼，福小滿輕輕走到福全的身後，小小的手緊緊扯住他的衣角，「爹，你沒錯，滿兒不在家就是了，爹，你別自責。」

「可是，你的身子！」周氏一聽福小滿的話，又要著急。

「娘，我大不了以後每天回來喝葯就是了。」福小滿又是一頓勸，貼心女兒的角色得心應手，這才讓二人稍稍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