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純直男
方芍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得身體顫抖,一句話說不出來。
蕭鐵山見勢不妙,想說點什麼描補,發覺無可辯駁,隱瞞身份是他不對,但是這個事,早前娘子曾經和他達成過共識。
方芍藥明確地說起過,不在意他在外做什麼,主要對得起良心,保證安全就好。說來說去,還是怕他干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現在他坦白,沒有預料中的欣喜,自家娘子很生氣。
這下,蕭鐵山有些不明白了,他疑惑地問道:「娘子,你是怪我隱瞞嗎?」
「你有很多銀子,黑市屬於你,那你以前還窩在碧水村?」
方芍藥摸摸胸口,若非蕭鐵山自己坦白,別人是發現不了他身份的,低調到有些過分。
明明是一隻威猛的老虎,非要裝剛出生的小貓崽。
「正因為如此,才要注意隱藏身份。」
蕭鐵山之所以走鏢,走南闖北才能獲取更多的消息。
而且,他以前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是離開養父養母,獨自闖蕩,才有人找上來,告知他的真正身份。
爹娘都已經不在,蕭鐵山沒有親人,只能遵照他那沒見過親爹的遺願,接手黑市。
當年他娘被追殺,剩下他沒多久,沒法子才把他放到蕭家村,正因為他親爹也姓蕭。
只是,原本選的那戶好人家,陰差陽錯地換成了養父母,蕭鐵山只能作為苦力,好在還能吃飽。
方芍藥壓了壓火氣,想想自己的遭遇,還是有些心酸。
剛到異世,她步履維艱,賺錢做生意,不過也是為了復仇,報答原主的恩德,畢竟她穿來佔用人家的身子,欠了原主的。
「一直以來,你看我折騰,一定很嘲笑我吧?」
方芍藥冷笑,尤其是問神串店,被王有德改成棺材鋪,被眾多提前給了銀子的客人追債,她難過的睡不著。
為銀子,方芍藥不曉得掉多少頭髮,她當時還想,自己不拖累蕭鐵山,他就不用辛苦的出門走鏢,風霜雨雪地奔波。
合著人家是大佬,不差錢,那她這麼折騰不就是笑話!
她掙扎的時候,蕭鐵山沒伸出援手,他們是夫妻,這就是他承諾的一生一世!啊呸!
蕭鐵山:「……」
自家娘子很不對勁兒,但是他想不通為啥。
蕭鐵山眼底滿是疑惑,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娘子喜歡做生意,家裡不缺錢,他還是支持了,只因方芍藥說,容易得到的成功那不叫成功,克服困難勇往直前,才有成就感。
如今,娘子算是達成心愿,生意上一直沒太平,好在難題最後都解決了。
蕭鐵山以為,方芍藥沉默,可能是還處在驚訝中,只得坐下喝茶,等娘子反應過來。
方芍藥等著蕭鐵山安慰,結果這廝一句話沒有,她更加生氣了。
這就好比她在山下,一步一步抓著石頭往上爬,手血肉模糊,傷痕纍纍,好不容易爬到懸崖上卻被告知,坐纜車,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能上來了。
什麼狗屁成就感,明明簡單的事誰想複雜化,費時費力,這不是有病嗎?
方芍藥氣得心肝疼,越看蕭鐵山越不順眼,於是,她直接施暴,把自家醜夫踹下床榻,在他呆住的瞬間,去劉嫂的房間睡下。
第二日上路,小多餘發現氣氛不對,他爹好像更加沉默,皺眉能夾死一隻蒼蠅。
一夜過去,方芍藥還在生氣,根本不想搭理蕭鐵山,早飯在鴉雀無聲之中度過。
秦氏聽見動靜,笑著問道:「芍藥,聽說你昨兒出去,還撿個小娃子回來。」
眼睛瞎了,心卻清明著,秦氏感覺到方芍藥夫妻倆可能發生口角,又不好直接勸說,就找個別的話題。
「嗯,叫豆包。」
小包子被成大頭帶去洗漱,又給買了一套新衣裳,正局促地看著眾人。
豆包很懂事,早上支持兩個包子,小多餘看他明顯沒吃飽,又強硬地給豆包塞了兩個。
方芍藥嘆口氣,小娃子敏感,怕自己太能吃而被嫌棄。
又往北地行了兩天,這兩日,方芍藥沒和蕭鐵山說一句話,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夫妻倆第一次冷戰。
開始,蕭鐵山還沒太當回事,想著娘子消氣就好,誰料兩日一過,他開始著急。
晚上一行人停留在小鎮上,蕭鐵山偷摸給兒子小多餘做手勢。
「爹,你找我幹啥?」
小多餘明知顧問,看得出來娘的情緒不高,肯定是因為爹爹惹了她生氣,可作為小娃,沒法子摻和進去。
白日他就在馬車上,逗弄毛豆,和豆包一起陪著自家娘親說說話。
「你娘兩日沒理我,我擔心她氣出毛病來。」
蕭鐵山斟酌片刻,才回答。他在兒子面前一向要面子,這回是沒辦法。
「那娘為何生氣啊,難道你也和阿花爹爹一樣,做了對不起娘的事?」
小多餘話音剛落,就被蕭鐵山敲出一記爆栗子,他自然是不會做對不起方芍藥的事。
只是,兩天過去,蕭鐵山還是沒想明白自己錯在哪,旁邊又沒有白牡丹那狗頭軍師,他找不到人傾訴。
「既然你惹娘生氣了,就找她道歉,和我說沒用。」
小多餘擺明了不淌渾水,爹爹惹娘親生氣,看著事態嚴重,他才不會幫著爹爹說情。
說完,小多餘吐了吐舌頭跑了。
到客棧后,蕭鐵山先打發劉嫂去陪秦氏,他趴在地上當大馬,把毛豆放在自己的後背上,在地上爬一圈。
這麼丟臉有損威嚴的場面,只能讓方芍藥看到,別人決計不可以。
方芍藥抱著胳膊,睨了自家醜夫一眼,沒說話。
「娘子,我錯了,我惹你生氣,並非有意。」
蕭鐵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決定先誠懇道歉,希望方芍藥原諒自己。
「不是有意,是故意的吧?」
明明輕飄飄就能解決的事,讓她跑斷腿,還在一旁看熱鬧,這就是夫君應該做的?
蕭鐵山似乎明白過來,手足無措,小聲地嘀咕,「娘子,你不是說沒有困難也想給自己製造點困難,這樣成功才更喜悅嗎?」
蕭鐵山覺得很有道理,娘子還總說,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睛最明亮,想來就是這個道理。
方芍藥:「……」
這些,都是她在谷底,要堅持不下去自我安慰的話,竟然被蕭鐵山當真,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想錘爆蕭鐵山狗頭。
用現代的話,蕭鐵山就是一塊不解風情的木頭疙瘩,直男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