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邀
五姑娘看了一眼大路上,皇家儀仗還沒有來,便笑道「七妹妹這是怎麼說話呢?我沒聽過七妹妹的琴聲,想要聽聽,又怎麼了?好與不好,都是自家姐妹的。」
說罷,這五姑娘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六姑娘和八姑娘。
八姑娘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鍾府公子,行了個禮后,遙指鍾府公子那邊「永哥哥已經到了,我去作詩了。」
緊接著,六姑娘見管畫藝的那位管事也來了,也是行了個禮「畫要的時間比較長,我就先過去了。」
如此一來,這隻有她們了。余凝辰可是不想呆在她的五姐姐邊上了,趕緊的道「那我就去琴藝那邊了。五姐姐自己等著皇家儀仗吧!」她看的出來,她的五姐姐是為了等三皇子的。
余凝淑卻一把拉住了她「我還有話要跟七妹妹說,七妹妹稍微的等一會再去。琴也快的很,只要求彈一段就行。」
她拿出摺扇來搖晃著「五姐姐有什麼話想說?我聽著就是了。」
五姑娘見她手上的這把扇子是前幾天六姑娘手上的,還有六姑娘身上的那一件桃花裙,當下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直到看到了一行侍衛,五姑娘才低聲的說了句「七妹妹,人貴有自知之明,你進去之後,也要記得,那些公子,不是你能夠肖想的。」
她應了一聲「好的,六姐姐也說過,沒的她那個嫡出的姐姐還沒有著落,我這個庶出的妹妹就顧著自己了。」
五姑娘聽了這話后,抬起頭來,看見幾頂黃頂的轎子在一群太監宮女的簇擁下走來,趕緊的拉著她下跪。
「起來吧!」一個聲音,在她們的頭頂響起,她們這才起來。來者穿著一身藍衣,腰間系著黃帶子,說明是皇子。
五姑娘立刻鬆開拉著她的袖子,擺正珠釵后笑笑「景哥哥,怎麼來的這麼晚?」
眼前的人面上也是帶著笑容,點了點余凝淑的額頭「是佳安妹妹要挑戴什麼首飾,這才晚的。我們進去吧!」
五姑娘跟著眼前的這個丰神俊朗的人說說笑笑的向前走去,還不忘揚起頭,挽著這個人的手,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是一對,別的人休想越過她去。
並且,隨著五姑娘的動作,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她身上發出,三皇子一聞到這香味,剛才還想說什麼,也不說了。
余凝辰搖晃著摺扇,用靈識問夜諾「你確定了,是什麼香么?」夜諾早就被這香味喚醒「確定了,是用的夜合散和銀花丸為底,調出來的。」
「那就好,到了裡面,有的是你的口糧。」她說著抬腿走到了琴藝那一隊當中。
一路上的羨慕嫉妒恨,還有打聽她五姐姐是誰的聲音,她都聽到了,夜諾道「主人,你有珠子么?我想寄身其中,這樣也不會浪費七情六慾。」
她趕緊的從戒指里,找出一顆紫色的珠子戴到脖子上,夜諾立刻飄到珠子之中,大肆的吸收起來七情六慾。
琴藝這一隊也沒幾個人,在她之前的就五六個人,奏的多是《詩經》,或者是《詩三百》中的詩詞。
她聽著他們彈奏,腦子裡卻始終沒有那裡面的詩詞,反而是夜諾說過的一曲《莫問花期》,在她的腦中漸漸的清晰起來。
很快的,就到了她了。
她整理好衣服后,報上自己的名字「余府七姑娘,余凝辰。」對面的那個管事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她便開始彈奏起來,正是那一曲《莫問花期》。
開頭的幾個音還沒什麼,漸漸的,人們看到了梨花樹下,站著一個少女。少女捏著一封分別的書信,欣賞著落花。
一樹梨花白,那人卻去了江湖,從此不再回來,這花樹無人共賞就罷了,以後的花開花落,也只有一個人賞了。
一股離愁,一種惆悵頓時湧上心頭,甚至已有人默默的垂淚了。
她彈奏完了這一曲之後,管事也有了些哭腔「這位姑娘,你過了。」甚至,到她都走進了院子了,還有人沒有回過神來。
余凝辰邁過門檻,進到院子里,見眼前繁花似錦,少年男女們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賞花,或者是吟詩作對,要麼是在投壺錘丸。
也有人擺上酒席,對著這滿院的花開起了詩會,酒會。她看到了她的八妹妹,就坐在海棠前,思索著詩句。
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時不時的從她的身邊跑過去一個撲蝶,放風箏的。
她聽著他們議論著這家公子,那家姑娘,或者是說起來自己又新得到了什麼好東西,相約好幾個人一起去什麼地方看看的。
走上迴廊,她只是一個勁的向前走,當她覺得累了,想要休息一會的時候才發現,雙腳把她帶到了花港。
花港是遊船出發的地方,這裡也是觀賞水景最好的地方。可惜的是,今天的水榭,被國師府給定了,沒有請帖的她,是去不得那個地方的。
誰知,船夫卻開口問她「姑娘是不是余凝辰?」她點點頭「是的,我就是。請問是何人找我?」
船夫道「我也不知,是個戴著鐵面具的人,說見到姑娘了,就讓姑娘上船,帶姑娘去怡水閣。」
「走吧!那麼,說話的聲音是男是女,這你應該聽的出來吧!」她上了船,才說這話。船夫划著船「這是自然,是個男人的聲音,還壓低了聲音。」
她點點頭,拿出來了些銅幣給船夫「我知道了。這是給你的。」而後,她就不說話,只是看著景色了。
楊柳垂下枝條,也有在水邊才能長的花,開的正好看。尤其是一叢紫色的花,一半在水裡,一半在水上,讓她多看了兩眼。
船艙里,有茶,有酒,還有琴。余凝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開始奏起來一曲《少年游》。
船過水榭。估計是剛有一場比武,人們在裡面喝著酒,品著茶,議論著剛才的那場比武。
少年意氣風發,有美酒,有美景,也有二三同修,何其的愉快。悠悠琴聲中,便展現了這樣的一番圖景。
待到這一曲完畢后,她才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后,走到外面吹吹風醒醒酒。
她見到了她的三姐姐,正和一個背著劍的少年並肩坐在岸邊釣魚,看樣子,他們已經是道侶了。
船又往前走了一陣,過了一座七孔橋后,再向左一拐,才到了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