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今以後，我是蘇雲銘！

「哎，你怎麼不唱了呀？」孫越在台上看著蘇銘，一臉不解。

「唱完了呀。」蘇銘故作吃驚。

孫越：「你唱什麼了你就唱完了？」

蘇銘：「桃葉尖上尖……這不就完了嗎？」

「合著半天你就會這一句啊！」孫越兩手叉腰，看蘇銘的目光中都帶著生氣：「你是鬧著玩的吧，讓你唱你就唱一句？這聽得算什麼？」

「你也沒說唱多少啊。」蘇銘一臉無辜。

「你看觀眾會不會買賬。」孫越也沒多說，直接看著觀眾。

「唱一個，唱一個……」

觀眾剛剛聽到蘇銘的這一句唱腔，心裡就跟撓了痒痒一樣，就好比看見一隻小貓咪只擼了一下就不讓擼了，這多難受啊！

此刻聽到孫越這樣說，也知道他們起鬨的時間到了，一個個都扯著嗓子喊道。

「行，既然觀眾要我唱，那我就唱一個。」蘇銘中氣十足的回答道。

「這個雲銘。」老郭在後台見蘇銘饒了一圈又繞回唱《探清水河》上面，也不免鬆了一口氣。畢竟剛剛效果挺好，那一停下，就連老郭也是捏了一把汗。

背景的音樂再次響起，觀眾也在第一時間進入狀態。甚至還有很多人都拿出手機，準備把蘇銘唱歌的過程錄下來。

「桃葉那尖上尖！」

「柳葉兒就遮滿了天！」

「在其位這個明阿公，細聽我來言吶……」

蘇銘清清嗓子，開始唱了出來。

這一開腔，整個茶館瞬間就安靜下來。

諾大的茶館里，剎那間只剩下蘇雲銘的聲音在回蕩，剩下的，連聲咳嗽都不敢出現。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藍靛廠呀……」

「藍靛廠火器營兒，有一個宋老三吶……」

一句接著一句，不快不慢，不緩不急。配著伴奏的清音，柔美的音色讓台上台下所有的觀眾們都痴迷其中。

「提起了宋老三！」

「兩口子買大煙。」

「一輩子無有兒，生了一個女兒嬋娟吶……」

「小妞哎，年長一十六啊……取了個乳名兒，姑娘叫大蓮……」

蘇銘的聲音自帶一種柔美，這首探清水河唱起來更讓人遐想萬分。

幾個舉著手機的，也不過用手機對著蘇銘，自己也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蘇銘唱歌。

「姑娘叫大蓮，

俊俏好容顏，

此鮮花無人采，琵琶斷弦無人彈啊吶~」

「奴好比貂蟬思呂布，又好比閻婆惜坐樓想張三~」

簡潔的歌詞聽在觀眾的耳朵里，不由自主的把畫面想象出來。一個妙齡懷春的少女在他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太陽落下山，秋蟲兒鬧聲喧……」

平緩的聲音讓很多人忍不住閉上眼睛，腦海中還真的浮現出一副太陽落山的畫面。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來到了我的門前，吶~」老郭看著蘇銘，在後台搖頭晃腦的也把後面的詞哼了出來。

聲音很美，當然，說的是蘇銘，不是老郭。

起碼看謙大爺那一臉鄙視的神色就知道現在二人根本沒辦法比較。

「約下了，今晚那三更來相會啊。」

「大蓮我羞答答，低頭無話言……」

只有真的聽到的人才能體會到蘇銘聲音的魅力，原本的相聲現在看來更像是聽一場演唱會一樣。

「大蓮無話說，被逼就跳了河……」

話音一轉，少女的嬌羞頓時就變成一種悲涼。

此時剛好吉他的伴奏敲了一下板，這一瞬間，不知多少觀眾彷彿真的聽到了「咚」的一聲有人噗通跳下河的場景。

「驚動了六哥哥，來探清水河呀！」

「情人吶，你死都是為了我呀~」

「大蓮妹妹你慢點走，等等六哥哥……」

曲意哀轉，真有人在不知不覺中落淚。或許在惋惜兩人悲傷的戀情，或許在感傷六哥哥的痴情，又或許在憐惜大蓮的痛楚。

「秋雨下連綿，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對多情的人，雙雙就跳下河呀~」

「痴情的女子這多情的漢~」

「編成了小曲，來探清水河~」

一曲閉，蘇銘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長吐出來。

靜靜的等了一會，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鼓掌，這讓蘇銘不由扭頭看了一下，發現孫越還在閉著眼睛回味著。

而台下，所有的觀眾們人仍舊還處於痴迷當中。

他們已經被蘇銘的歌聲所吸引到了。

從蘇銘一開腔，他們就彷彿回到了百年前的老燕京藍靛廠。

恍惚之間，煙館的宋老三，還有那大連姑娘以及日思夜想的六哥哥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

「好！」

觀眾之中有人大喊一聲，直接站起來鼓掌。

其他還在閉眼回憶的人也被這聲音驚醒，連忙反應過來，掌聲一時之間不絕於耳，他們是真的被這歌聲折服。

很多人連忙把手機關了，生怕熱鬧的掌聲破壞剛剛錄下來的天籟。

多少觀眾的臉上露著滿足的表情，甚至在這個小茶館里，比他們去一場演唱會更為舒服。

而且《探清水河》他們不是沒聽老郭唱過，可蘇銘大師級唱功帶來的效果直接將老郭碾壓下去。

這樣一來，他們又怎麼會吝嗇掌聲呢？

「卧槽，這也太好聽了吧！」

「這尼瑪，這是什麼歌曲？」

「歌你個頭啊，這是京城小曲，虧你還來茶館聽相聲呢，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歌老郭以前也唱過，可這蘇雲銘唱的時候，我愣是沒聽明白這居然是《探清水河》！」

「這蘇雲銘的嗓子，真是絕了！」

「好聽到爆炸好嘛？！」

除了這些紛紛交頭接耳討論歌曲好聽的觀眾之外，還有一些女觀眾，情緒比較敏感的，此時仍舊是處在這一段悲情的故事當中完全不能自拔。

一個正在舉著手機拍攝的年輕女孩，臉上還有滑落下來的淚痕掛著。

她耳邊分明是喧鬧的喝彩聲，但她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孤零零的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

她的腦海中，仍舊回蕩著姑娘大蓮和六哥哥的凄美愛情故事。

……

「太好聽了！」

「再唱一首！」

「再唱一遍吧！」

……

台下，觀眾們的反應炸裂了！

紛紛想讓蘇雲銘在唱一遍！

蘇銘看著台下的反應，心中彷彿是有一些執念清除，只覺得渾身陡然一輕，腦海更是瞬間清明了許多。

蘇銘明白，這是前身的執念消除了，往後……他就是真正的蘇雲銘了！

想到這，蘇雲銘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啊啊啊啊啊，好帥啊！」

「邪魅的笑容，愛了！」

「小哥哥，我要給你生猴子！」

……

看到蘇雲銘的笑容，台下的那些女觀眾們，更是炸鍋了！

坐地排那個算不上，但原地爆炸可以有！

蘇雲銘不理會，後退一步，鞠躬，行禮，起身，抱拳：「各位，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蘇雲銘，德雲社的相聲演員，相聲界的小學生，多謝各位——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