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不了了

聽到秦問天輕描淡寫的承認自己與黃華有關，茂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大量的內力從體內迸發，鬍鬚和白袍隨著內力飄蕩。

「既然你承認了，那就受死吧，你這個通敵叛國的偽君子！」

說著，茂死右手向秦問天的腳邊一抓，剛剛他擲出的那柄十字短刃如燕回巢一般飛回到他的手中。

而這次一旁的茂生並沒有阻止自己的弟弟，只是默默的將那面巨盾掛在右臂上，做出了一個衝鋒的姿勢。

「秦問天，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茂死惡狠狠地說道。

「沒有。」秦問天依舊是那般風輕雲淡的搖頭說道「因為，我還沒打算死在這。」

說完秦問天雙腿蹬地，率先沖了過去，一拳重重的砸向茂死的胸口。

茂死完全沒有想到秦問天會率先出手，但他也並沒有躲閃這致命一拳的意思。

就在秦問天即將得手之際，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出現在了茂死的前面。

嗡~~~

伴隨著如晨鐘般的嗡鳴聲，秦問天的這一拳被茂生攔了下來。

「秦問天，別瞧不起人。」茂生說道。

這時茂死從自己哥哥的背後一躍而起，雙手握著散發的銀色光芒的短刃朝秦問天的腦袋劈了下來。

秦問天見自己一擊不成，對方也發起了反擊，立即向後撤去躲過茂死的一記劈砍。

茂死落地，見自己一擊不成，雙刀連續揮舞，數道氣刃向秦問天射了過去。

秦問天一邊後退，一邊擊出一掌，腳下坤卦亮起，一擊坤掌將襲來的氣刃打散，並襲向茂死。

可這個時候，茂生再次出現茂死前面，舉起那面梭型巨盾將坤掌的勁氣全部擋了下來。

茂生將巨盾一揚，原本打在巨盾的坤掌，竟神奇般的被彈了回去。

秦問天見狀，右手握拳，碎金手再次出現，一拳將彈回來的勁氣打散。

而茂死見有機會，便從茂生的側面竄了出來，一邊揮舞著雙刃，一邊向前沖了過去。

但這次，秦問天沒有後退，而是迎著茂死揮出的氣刃沖了過去。

秦問天一邊前沖，一邊用碎金手將一道道氣刃打碎，而一些來不及打碎的氣刃，他就盡量的進行閃避。

儘管如此，他的肩膀和右臂還是被兩道氣刃擊中，雖有內力護體，但這氣刃仍割破了他的皮肉，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將原本的白袍染成了殷紅色。

不過秦問天彷彿沒有感覺一般，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筆直的朝茂死沖了過去。

就在距離茂死還有兩米的距離時，茂生再次出現在秦問天的面前，一面巨盾將秦問天的進攻路線擋的嚴嚴實實。

「秦問天，你莫不是覺得打贏一些地境的武者，你便天下無敵了嗎？」茂生舉著巨盾嘲諷著秦問天。

「我不言天下，但與你二人而言，我便是無敵。」秦問天說著腳下震卦亮起，一掌拍在巨盾之上。

茂生躲在巨盾的後面剛準備將這一掌的勁力再次反彈回去。

可當巨盾與秦問天手掌接觸的時候，茂生突然發現事情不對，因為他從巨盾上沒有感覺到任何內力的碰撞，僅僅只感覺到了一支不算有力的手掌落在盾上。

長久鍛鍊出來的戰鬥意識發出了一個危險的訊號，但茂生此時卻不能躲閃，因為他的身後還有茂死在那裡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一股磅礴的內力向茂生襲來，無奈的茂生只能用自己身體接下這一掌。

砰~~~

伴隨著一聲氣爆，茂生被擊飛了出去，他整個人在空中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只留下一面巨盾還立在那裡，來不及倒下。

躲在他身後的茂死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有時間容他多想。

只見茂死一個俯身滑步從盾牌後面鑽了出來，剛要發動攻擊時，他驚訝的發現秦問天就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知道他一定會在這裡出現一樣。

茂死連忙揮劍砍過去。

可沒有了茂生的掩護，光憑茂死的實力顯然不是秦問天的對手。

只見秦問天抬起左腿，一腳將側劈過來的一柄短刃踩在腳下，右手的碎金手緊緊握住另一柄短刃。

就這樣茂死兩柄短刃一上一下的被秦問天死死的固定住，而他自己則是中門大開。

秦問天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另一隻腳抬起，一記側鞭腿直直踢在茂死的胸口上。

茂死像個滾地葫蘆般，被踹了出去。

先飛出去的茂生雖然受了極重的內傷，不過憑藉深厚的內力和強悍的身體，他還不至於動不了，見到自己弟弟滾了過來，茂生連忙將其接住。

被接住的茂死感覺胸口像壓了一座大山般難以呼吸，還好一旁的茂生髮現情況不對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茂死借著掌力接連吐了好幾口血，才感覺呼吸稍微順暢了一些。

秦問天看著遠處狼狽的兩人，淡淡的說到「現在你們應該清楚了，天境和天境也是完全不同的。」

「秦問天，算你厲害，不過你也不要猖狂，你還真以為你能與帝國為敵不成。」說著茂死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並將其捏碎，一道華光從破碎的玉佩中射入天空。

嗡~~~嗡~~~嗡~~~

伴隨著玉牌的破碎，巨大的鐘鳴聲響起，整個皇城都被這陣鐘聲所籠罩。

「城入敵將，荀家鐘響，原來你們是荀仲派過來的啊。」秦問天看著茂氏兄弟說道。

茂死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笑著說道「秦問天，聽到了吧，各家馬上就會響應荀公的號召派人過來，我到想看看你能囂張幾何。」

秦問天用一種看白痴的神情看向茂死，開口說道「我為什麼要等他們過來？」

不知是被秦問天羞辱的神情所刺激，還是他的內傷發作，茂死只覺得喉嚨一甜，又是一大口血從嘴中噴了出來。

「大爺爺？」就在秦問天想轉身想要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朱雀街旁邊的一條小巷中傳了出來。

秦問天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男孩，站在巷口。

只見他滿身的泥漿，一隻鞋子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一隻沾滿泥污的小腳漏在外面，腳趾還調皮的動了動，膝蓋處一片刺眼的紅色，看上去應該是摔了一跤，他雙手抱著一柄三尺長的寶劍，兩隻小手上有好多摻著泥沙的小傷口，一張紅呼呼的小臉上，泥漿和眼淚鼻涕混在了一起，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小秦燃，你怎麼在這？」秦問天不敢相信的快步走到秦燃跟前。

蹲下身子細心查探秦燃的傷勢，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秦問天說不出的心疼。

秦燃用袖子抹了一把臉，說道「大爺爺，我聽我娘說有人要欺負你，所以我來給你送兵器來了，大爺爺也太不小心了，這麼重要的兵刃怎麼能落在家中呢。」

「確實是大爺爺的不是，還是我家秦燃懂事。」秦問天看著大花臉的秦燃，只覺得又心疼，又好笑，他摸了摸秦燃的頭說道「你又是怎麼跑出來的？」

秦燃聽到秦問天的話，在懷中抹了好久，拿出一塊小小的利齒狀的令牌，得意的說道「我偷偷拿了您放在書房中的龍牙令，從後門跑了出來，期間我還怕讓家裡人發現，所以一直走的小巷。」

秦問天看著一臉得意的秦燃，慈祥的說道「秦燃真聰明，放心吧，沒人能欺負你大爺爺的。」

說完秦問天表情變冷，一臉嚴肅的看著秦燃的身後，說道「亢星，你就是這麼保護小少爺的？」

秦問天的話剛說完，一個黑影出現在秦燃身後，單膝跪地。

這可把秦燃嚇壞了，他連忙躲在秦問天的身後，只露出來個小腦袋，打量著突然出現的亢星。

「主人，亢奴該死，但亢奴願與主人同生共死。」亢星跪在那，低著頭說道。

「胡鬧，我已不是家主，七星衛只能跟隨家主左右，你難道忘了嗎？」秦問天滿面怒容的說道。

「可......」

「夠了，現在我不是家主，你也不是我的星奴，帶著秦燃離開這吧。」亢星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被秦問天打斷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茂死陰陽怪氣的說道「秦問天，現在你怕是走不了了，今日你若離開，只怕明日秦家小少爺就是最後見過你的人。」

「他什麼也不知道。」秦問天語氣冰冷的說道。

「對，他不知道，可是有些人不這麼覺得，到時候可能會有人想找機會從他身上打探出一些消息吧。」茂死如毒蛇般死死盯著秦問天。

秦問天站在那，思索了良久，轉過身對著躲在自己身後的秦燃說道「小秦燃，你怕不怕？」

秦燃搖著頭，說道「不怕，有大爺爺在，秦燃什麼都不怕。」

「好，既然如此，大爺爺想讓秦燃幫自己一個忙，不知道秦燃樂不樂意呢？」秦問天笑著從秦燃懷中接過龍淵劍。

秦燃一聽自己能幫上忙，趕忙激動的點著頭。

秦問天將自己懷中的襁褓遞給秦燃，說道「秦燃，能幫大爺爺抱會弟弟嗎？」

秦燃趕忙將襁褓接過來死命的抱在懷裡，若不是早早的開始習武使得他身體素質優於常人，恐怕只有五歲的秦燃還不一定能抱得動這個襁褓呢。

秦問天見秦燃接過襁褓，轉身一掌，拍開了路邊一戶商鋪的大門，商鋪中擺滿了各種綢緞，但裡面卻空無一人。

秦問天將秦燃領到商鋪內，說道「秦燃，你和弟弟在這待會，一會兒爺爺打跑壞人，便過來接你好嗎？」

「嗯，大爺爺放心，我和弟弟就在這，哪都不去。」秦燃點著頭回答道。

秦問天笑著摸了摸秦燃的頭后，便退出了商鋪，將商鋪的大門再次關上，對仍跪在地上的亢星說道「保護好秦燃。」

「亢奴定當保護好兩位小少爺。」亢星低著頭說道。

這時的秦問天已經走到街道中間，他撫摸了一下手中的龍淵劍后，說道「你只管保護秦燃就可以了。」

說完，秦問天將龍淵劍往地上一柱，看著開運廣場的方向說道「既然這樣，就讓大家一起送我這最後一程吧。」